程瑤想起了李木棠身上的電光,臉上憂心忡忡,她已經活了三十多年,當初在真仙教的時候跟隨教中兄弟走遍大江南北,自問見過不少奇人奇事,可是依舊沒有遇到過這種怪事。


    對於未知,人們總會生出難以抑製的恐懼。


    見程瑤憂心,李現學寬慰道:“夫人放心,我已經寫信給茅山宗的陳儀真人了。”


    程瑤眼睛一亮,她隻見過這位陳儀真人一次,當初李現學去茅山進香之時,就是此人看出了李現學的心結,生孩子的方子就是此人給的,後來李木棠出生,到了七八歲還是癡癡傻傻的,於是李現學請過這人去臨沂,李木棠的失魂之症也是此人看出來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能夠幫助李木棠的,程瑤相信隻有這位陳儀真人。


    “一會收拾一下,你帶著棠兒迴臨沂,從江蘇到山東不遠,大約不到一旬時間陳儀真人就會到臨沂,到時候你要去迎接。”李現學道。


    “我去接?”程瑤疑惑道:“那老爺你呢?”


    “我要暫時離開山東。”


    程瑤一聽李現學要離開山東,心中鬆了一口氣,她知道真仙教的帝君即將達到濟南,萬一找到她的話,恐怕一家人都活不了,老爺如果能夠離開那是再好不過了,於是問道:“離開山東去哪?”


    李現學背負著雙手道:“去京城。”


    “去京城?”


    李現學冷笑道:“白蓮教差點讓我失去了妻兒,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轉過身,李現學望著程瑤道:“我李現學別的本事沒有,唯一的本事就是賺錢,之前我已經決定好了,這次去京城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是去見一見思德老弟,這件事的是因他女兒而起,我想他肯定不想寶貝女兒以後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所以我準備找他,然後聯合山東商會的人拿出一大筆錢財出來。第二就是拿著這筆錢財去見一見李大人。”


    “老爺,你這是要去賄賂官員?”程瑤問道。


    “賄賂?當然不是。”李現學捋了捋胡須,道:“這位李大人可是朝廷的中流砥柱,這京城的洋務運動他是主導者之一,在五年前,當朝光緒皇帝就命他創辦一支強大的水師,每年撥款幾百萬兩,這幾年他一直在向國外訂購戰船,花費巨大。但現在朝廷已經入不敷出,國庫虧空,早就拿不出什麽錢來了。我和思德老弟湊一些錢出來,不是賄賂,是為了支援朝廷的水師建設,是忠君愛國。”


    這冠冕堂皇的話李現學說來絲毫不臉紅,他接著道:“而且這白蓮教在山東也已經臭名昭著,我估計朝廷也早就有心鏟除這個邪教,如今局勢惡化的很厲害,上麵的人再蠢恐怕也明白日後跟列強難免會有戰爭,為了防止和列強開戰的時候,這邪教作亂,趁機做大成為另一個太平天國,所以這次我和思德老弟去送錢,朝廷一定會答應的。”


    “老爺。”程瑤知道李現學不惜放棄萬貫家財都是為了自己和兒子,心中感動,趴在了他的懷中哭了起來。


    李現學拍了拍程瑤的後背,道:“我能為你們母子做的不多。”


    李現學離開了濟南,程瑤帶著李木棠也離開了濟南,隻是一個往北,一個往南,在濟南,程瑤每天都感覺到烏雲蓋頂,心中惴惴不安,生怕真仙教的帝君找上門來。


    如果她一人自然不怕,可是她還有兒子。


    出了濟南之後,她那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臨沂,李府。


    李木棠迴到臨沂已經三天了,如今他已經能夠下床,精神恢複的也不錯,可是他的內心沒有喜色,隻有憂慮。


    握緊了拳頭,他感覺到了虛弱,以往力能扛鼎的力量統統消失了,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普通人一樣,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好受,讓他時時刻刻感覺到了力不從心的感覺。


    雷神樁也不能修煉了。


    迴到李府的當天晚上,他立了個雷神樁,剛剛站立才兩三個唿吸,身形巨震,他感覺到一股電流從後腦勺直接由上而下從脊椎大龍貫穿尾椎骨,強烈的震動從脊椎四散開去,渾身毛孔之中頓時噴出了大量的鮮血,使得他變成了一個血糊糊的血人。


    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大問題了,既然是電流,恐怕就是之前係統提到的雷神意境有關了,於是他感應腦海之中的遠古雷神意境,卻發現那雷神意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且李木棠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似乎蘊含著一個黑洞,在時時刻刻的吞噬著自己的生機,所以現在的李木棠每天都把藥材當飯吃了,也幸虧李家財力大,不然的話已經被他吃窮了。


    雖然不能練習雷神樁,但武學招式還是能夠練的,隻是不能夠使用太大的力氣,看起來輕飄飄的,沒有任何的力量感。


    打完一套方拳之後,李木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坐在椅子上。這時候程瑤一臉喜色的走了過來,道:“棠兒,快跟我去迎接貴客!”


    “貴客?難道是茅山的陳儀真人來了?”


    程瑤點了點頭,自從迴到了臨沂,程瑤就派人去城門口守著了,今天下人來報,說是陳儀真人已經進了城,由李全領著,朝李府來了。


    李木棠立即換上衣裳,跟著母親來到了門口位置。


    隻見遠處一位頭戴九梁巾,身穿玄黑色道袍,身材中等的中年人,一手持拂塵,麵容有光,黑色胡須修剪的很是整齊,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程瑤見到此人,迎了上去,行了個俗禮,道:“見過真人。”


    陳儀笑了笑,還了一禮,然後目光越過程瑤,見到了李木棠,微微點頭。


    李木棠上前一步,行禮道:“李木棠見過真人。”


    陳儀扶起李木棠笑道:“不必如此。”


    進了李府之後,這位陳儀真人也沒有休息,洗洗風塵,而是直接替李木棠診脈,診斷了片刻,陳儀真人眉頭蹙起。


    陳儀有些奇怪,他接到李現學信件的時候,對於李木棠身上發生的事情很是吃驚,所以他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想見一見這種奇事,但現在看來卻是沒有什麽出奇的。


    “夫人,令郎的身體很健康。”


    程瑤聽見陳儀真人的診斷,心中有些失望,這些天不是沒有找過郎中,那些郎中也是如此診斷的。


    察覺到程瑤的失望,陳儀真人道:“這些隻是表象,李善人的信中提起了令郎的奇特,隻是我沒有見過,不好判斷。”


    程瑤看了一眼李木棠,輕聲道:“棠兒。”


    李木棠也想早點治好自己的身體,於是道:“我有辦法重現那種狀態的自己。不過真人還是離遠一些,不然很可能會傷到你。”


    陳儀真人隻是笑了笑,把手搭在李木棠的手腕上道:“無妨,你隻管喚出那種狀態。”


    李木棠坐在椅子上,精神一震,一股雷電從後腦勺貫通脊柱,電光四散,陳儀真人觸碰在李木棠手腕上的手隻覺得一股強烈的電流襲來,把他的手給吸住,根本無法掙脫,隨後就是灼燒感傳來,心中大吃一驚。


    不過也隻是轉瞬之間,這股電流消失,陳儀真人連連後退了幾步,手掌顫抖,上麵已經大麵積的紫青。


    這時候李木棠身軀一軟,癱在了椅子上,渾身毛孔之中冒出了鮮血。見得如此,程瑤立刻吩咐李全把少爺抬進屋內,給少爺擦拭身體,同時也去找了藥箱出來,讓下人給陳儀真人處理傷口。


    見有人要把李木棠抬走,陳儀真人出聲道:“等一等。”


    李全望了望夫人,夫人揮了揮手,讓他們先等一下。


    陳儀真人忍住手中的疼痛,蹲下身來,換了沒有受傷的手,再次替李木棠診脈,這次陳儀真人的臉色越來越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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