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斂觸摸她頭發的手指,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而後恢複自然“怎麽會是夢?”


    方瑾抬眸,眼中沒有掩蓋的全是驚疑不定“可是,我覺得你從來沒有對我……心動過,哪怕一刻!”


    葉斂絲毫沒有躲避她的眼睛,而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溫柔地弧度“感覺嗎?”


    方瑾點頭“嗯。”


    葉斂搖頭笑了“可我卻是打算與你結婚。”


    方瑾又笑了笑“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突然對我那麽好?明明我那時候告白的時候,你很明確的拒絕了我,這件事我一直很奇怪。我並不相信一個很討厭對方的人,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並且結婚。這種事情在別人身上或許能發生,但是我了解的你,既冷酷又高傲!你根本不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人,這樣做!”


    葉斂一成不變的神情,在那一刻似乎出現了動搖,明明沉靜的眼眸,灰暗的幾分“哦?那你以為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麽?”


    方瑾抬眸,原本還存在僥幸的心思,現在全部落空,似乎就像是好不容易等到巔峰,還沒來得及看一下落日餘暉的光彩,就已經一頭墜落下去,身體在不停的往下沉,那是深不見底的絕望深淵。方瑾盡可能克製自己的情緒,擺出了一幅很認真樣子,隻是聲音的劇烈顫抖,將她最後一刻都偽裝,狠狠的撕碎了,“你承認了……你接近我……是有目的。”


    葉斂突然冷笑起來“嗯?你看起來倒沒有那麽蠢了?還是一直以來你都察覺到了,這是自欺欺人。我確定不喜歡你,甚至厭惡你,可是我的父親,他執意……非要我娶你,並且還承諾隻要與你訂婚,甚至不結婚也可以。那麽我就可以娶我喜歡的那個人……而不是你。”


    方瑾淒然的站在眼底,腳底發軟,“你不會娶我?你隻是在利用我……是嗎?”


    葉斂居高臨下的撇了她一眼“當然……我很厭惡你……娶你隻是達到目的的手段,畢竟你的老媽已經不久於人世,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我的父親也不例外……我做了方家的女婿,自然可以得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這可是塊大肥肉……”


    “隻要將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作為跟我父親的交換,他就同意我娶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是個很公平的交易呢?不是嗎?方小姐……”


    方瑾一概聽不清他再說什麽,隻是觸及到那一句話“你的老媽已經不久於世”,方瑾心魂都跟著緊緊收縮,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你在說什麽,我媽明明……”


    不對,方瑾忽然想起,媽媽最近慘白無血的臉色,以及疲憊不堪的模樣,心頭一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葉斂看著她的模樣,反而笑容加深“哦!我真是忘了,你似乎從來不會關心除了我之外的人呢?所以自然不會留意,最近的熱門頭條,方氏董事長,肺癌晚期……方氏瀕臨破產,百萬員工動亂聲討工資……以及大規模警察出動鎮壓……”


    葉斂聲音很輕,但從他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在一下一下的敲著她的心髒。


    她心中多麽渴望這個男人在說謊,隻是看著他那冷酷無情的眼神,方瑾覺得她沒有撒謊的必要。


    方瑾全身都在顫抖,她從來沒有一刻慌亂的在身上翻著手機,然後像瘋了一樣歇斯底裏,用手指飛快地花著手機的屏幕,她強迫自己不要相信這個男人的話。


    然而就看到那一條重磅新聞。


    “方氏董事長,肺癌晚期,企業瀕臨破產,一代企業家究竟如何挽迴死前的尊嚴?”


    “轟……”


    這一條頭條新聞,簡直像個重磅炸彈,在方瑾腦袋中瞬間炸裂。


    居然是真的。


    她居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怎麽會……


    媽媽她……


    葉斂他……


    方瑾手機摔在地上,化作了粉碎。


    隻是她的靈魂卻像是缺了一塊,有些木納的轉身迴頭,然後奔跑。


    明明是那白色的婚紗,還有那聖潔無比的殿堂。


    此刻全部變成了赤裸裸的灰色。


    有那麽一刻,方瑾覺得好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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