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花眼帶希冀地看向溥峪。


    這真的是她留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了。


    她昨晚一晚上沒睡,翻來覆去,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說到底,她就是不甘心呐!


    她不想就這樣依照爹娘的意願,嫁給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


    她不甘心還沒開始就放棄。


    所以,此次她趁自己爹娘午睡過後下地幹活時偷溜出來,除了向溥峪表白自己心意之外,也是想尋得一個結果。


    若是溥峪也喜歡她,那她便豁出去了,怎麽著也要說服自己的爹娘,同意自己嫁給他。


    就算自己最終沒有說服成功,那也沒關係。


    隻要溥峪喜歡自己,她就有勇氣去反抗。


    流言她也可以嚐試著不去理會。


    隻要溥峪喜歡她。


    這輩子,也許她也就瘋狂放縱這麽一次了。


    若是溥峪真的不喜歡自己……那她……


    然而,溥峪開口了,他淡淡道:“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姑娘了。”


    見她要開口,還帶著希望,他又道:“那姑娘不是你。”


    “那姑娘是誰?”王荷花望著他,苦澀地詢問道。


    “這姑娘你也認識,正是阿蘼,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談到荼蘼,溥峪唇角不自覺微微勾起,就連眉眼都柔和了。


    王荷花心裏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他的表情告訴她,這都是真的,他不是在騙她,不是在找托辭。


    “可是你們才認識幾天。”


    難道不會覺得草率嗎?


    溥大哥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王荷花鼻子發酸。


    “別說你不相信,就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我喜歡她,感覺是騙不了人的。”溥峪目光很堅定。


    “你當真是認真的嗎?這可不能兒戲!”王荷花怎麽都感覺不真實。


    幾天的時間,真能將一個穩重的人改變得這麽徹底嗎?


    她都快認不出來眼前的男人了。


    這時,不遠處,荼蘼從門口處探出來半邊身子,她看著溥峪道:“我說門怎麽開著,原來壯士你在這兒呢!”


    轉眼看到荷花,她愣了下,走近,“誒?荷花姑娘,你怎麽來了?”


    “荼姑娘,我……”再次見到她,王荷花心情頗為複雜,根本不好意思同她說起自己的意圖。


    好在荼蘼也知道她的『性』子,根本沒發現他倆之間的氣氛,她隻是好奇他們怎麽待在這兒。


    她看著溥峪問道:“壯士你怎麽不讓人家進屋啊?外頭多曬!”


    溥峪對此避而不答,隻道:“你上屋裏拿半兩銀子過來。”


    “噢。”荼蘼雖有疑『惑』,卻也沒多問,應了一聲便往臥房而去。


    片刻,她便拿著半兩銀子出來,遞給溥峪,“喏。”


    溥峪『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接過銀兩。


    他遞到愣怔的王荷花麵前,說道:“這個你拿著,本來你給阿蘼送衣服過來時就應該給你的,但當時想著,給錢未免有些糟踐你的一片好心,便想買些東西送你。隻是最近我不方便出門去城裏,思來想去,還是給你銀兩吧。”


    自從荼蘼出來,王荷花就已經平複了自己的情緒,那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勇氣也泄漏了。


    她張了張口,看到溥峪的神『色』,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沉默地伸出手,將銀子接了過來。


    她知道他前麵一句話說的是真的,隻是後麵那句不方便去城裏,就是他的托辭了。


    但這也是她自找的。


    若沒有今天這些事情的發生,他不會為了避嫌而直接給她銀子的。


    王荷花有自知之明,所以她謝絕了荼蘼的挽留,獨自迴家了。


    這迴她是真的死心了。


    先前還覺得溥峪對待感情不是那麽認真,但現在她不這麽認為了。


    他連銀錢都能交給荼蘼保管,這已經不是認真二字能形容得了的了,他是真的打算同對方好好過日子。


    那她王荷花就得認命呐!


    ……


    此時,溥峪居住的石書村村口不遠的山坡上,一堆人或站或坐停留在此地休息。


    這時,一個瘦小男子喘著氣飛奔過來。


    “頭兒!頭兒!您猜屬下發現了什麽?”


    站在眾人中間、身著黑衣的健壯男子看了過去。


    對於屬下的大驚小怪,吳立不由地翻了個白眼,“高興個什麽勁兒,難不成你找著柳姑娘了?”


    不說還好,一說,胡海更得意了,還順口拍了個馬屁,“頭兒不愧是頭兒,這都讓您猜中了,不瞞您說,屬下還真找著柳姑娘了!”


    人群頓時一陣轟動議論。


    “當真?”吳立心裏有些不平靜,但對於這個消息,他依然還有點兒半信半疑。


    他覺得自己不能輕易相信胡海這迴所說的話,因為這柳家姑娘真的是太能躲了。


    自從她逃婚後,找她的這個任務就被少爺交給了他。


    以往抓人,他都是很快就抓到了。


    但這迴用的時間卻很長,還一丁點兒消息都未曾得到。


    少年更是數落他好幾次了,更是直言,若他最後沒找著人,就收拾包裹滾。


    他全家老小就倚仗他一人,他怎能不急?


    其實附近的幾個村落,他們早就查探過了。


    詢問得到的結果竟是,沒有一個新嫁娘妝扮地姑娘有到他們村裏去過。


    嫁衣這麽打眼,愣是沒有一人見到。


    由此可以推斷,若這柳蘼兒沒有想法子換掉衣服,那她便是真的逃出了這護石縣。


    其實吳立心裏是偏向後者的。


    因為在這些缺少樂趣的村莊,村裏發生的事兒一般會傳得飛快。


    所以,每一個村子若有外來戶到來,一定會在村裏村外傳了開來。


    他們隻需派人留意這些消息便能將外來戶的信息『摸』個徹底。


    這比大肆派人去搜查要好得多。


    畢竟不知不覺的存在,根本讓人防備不起來。


    他們根據打聽到的消息,一一會了會這些外來戶。


    然而,他們並沒有找著想要找的人。


    而這石書村,他沒記錯的話,是沒有消息傳出來的。


    所以吳立包括他的眾多手下都不太相信胡海所言。


    “千真萬確!柳姑娘當真在石書村!我親眼所見!”胡海見他們還不信,整個人非常激動,就差發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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