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起床了。”


    荼蘼皺了皺眉,微微睜開眼,坐起身子打量所處的環境。


    眼前的房間通徹明亮,早晨慵懶的陽光爭先恐後地透過東麵鏤空的落地窗,灑在潔白柔軟的地毯上;柔軟舒適的實木雕花床旁邊平行地放置著一張純白『色』的梳妝台,天花板上懸掛著的歐式複古水晶吊燈極其精美華貴。


    眼前的一幕,讓荼蘼既熟悉又感到陌生。


    雖然她的過往一片空白,但她知道這些家具的名稱,了解它們的用途,隻要接觸到,這些信息就如觸到機關一樣被釋放出來,讓荼蘼有種縹緲的真實感。


    “小姐?您醒了嗎?”門外的傭人許是見房裏沒聲響,適時地提醒道。


    荼蘼清了清嗓子,“嗯”了一聲,示意傭人退下。


    “三生,你在嗎?”荼蘼在心底低喃道。


    “嗯,我會一直在。”


    “要接收記憶嗎?”三生那獨特的無情緒波動的聲音在荼蘼腦中響起。


    “嗯,開始吧!”雖然三生的話語不含一絲情緒,但它的迴答還是讓荼蘼定下了心。


    ……


    原主趙蘼,是赫赫有名的趙氏集團千金,本該衣食無憂一輩子,其父卻遭『奸』人算計,家庭破碎,導致原主有些缺愛,所以當遇上了那麽一個稍微對她表『露』出丁點善意的人之後,便理所當然地愛上了對方。


    那個人就是許先凡,平民子弟出身,驕傲又自卑,於是注定了她們的愛情以悲劇收場。


    先前種種暫且略過不提。


    婚後的許先凡野心勃勃,用盡辦法想將趙氏占為己有。


    單純的原主還沉浸在婚後幸福生活的美夢裏,還不知道就連結婚都是許先凡同原主閨蜜白欣欣的陰謀。


    於是,當一切不幸降臨時,原主驚慌失措地想要挽救局麵時,卻發現時機已晚,無論她做什麽都是徒勞,於是,在親人盡數被害離世後,背負著巨大的悲憤與濃濃愧疚的原主不久便鬱鬱而終……


    繼承原主記憶的荼蘼險些被原主強烈的怨氣給壓製,她知道這是自己的觸碰喚醒了原主埋藏於靈魂深處的不甘,忙安撫道,“放心,從此以後,我就是你。屬於你的,我都會替你討迴!”


    仿佛荼蘼的話給了她一劑鎮心劑,怨氣慢慢得以平息,最終傳來一聲悲鳴,壓抑荼蘼的不適感覺如『潮』水般退去。


    可荼蘼終究還是被那負麵情緒影響到了,有些怔怔地。


    “您需要快速適應。”三生虛無縹緲的聲音在空中迴『蕩』。


    ……


    荼蘼理好情緒,換好衣服,洗漱完畢,順著記憶下了樓,來到正廳。傭人們正在各自忙碌,看到這位小主人出現,恭敬的彎腰問好。坐在一旁沙發上看晨報的趙父見寶貝女兒下樓,連忙放下手中的報紙,走到餐桌前坐下。


    荼蘼也走過去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位飽經風霜磨難的中年男人,他隨意地坐在那裏,臉上還帶著慈愛的笑意,卻無端地透『露』出一絲威嚴,這正是久居高位所帶來的一股自然而然的氣勢。


    盡管才四十出頭,他的頭發卻白了大半,想到他的辛酸隱忍,荼蘼不由地感到心痛。


    “怎麽了?”看到女兒神情不太對,趙啟林緊張地詢問道。


    “沒事,爸爸,我想學習計算機技術和管理方麵的知識,您能幫女兒請一位擅長這方麵的家教嗎?”原主對這些從不感興趣,以至於在後期接管公司後一竅不通,連續下達了幾個錯誤的命令,導致公司損失慘重,曾一度到要破產的地步,至此原主在公司裏人心離失。在許先凡提出到公司幫忙時,原主更是對他感激不盡、信任有加,越來越依賴對方。最後,許先凡一步步謀劃,完全架空了她的權力,原主還毫無所知。


    好在原主還在讀大二,現在學習還來得及。雖然她現在在獲得記憶的情況下有辦法扭轉後麵的局麵,但她還是想多學點知識,充實自身,這樣一來,無論是對接下來的事,還是後麵要去的界麵,應付起來也許會輕鬆許多。


    另一方麵,荼蘼也想趁這個機會化解她們父女倆僵持的局麵。


    “阿蘼……是發生了什麽事嗎?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些嗎?”趙啟林小心翼翼地問女兒,對於女兒對自己難得的溫順的態度,他有些不安。


    自己的女兒他自己了解,從前他也和女兒商量過,想著讓這孩子學些技能,等自己老了後接管自家公司,畢竟他就這麽一個孩子,也不太想自己打拚了大半輩子的果實落至外人手裏。但這孩子養尊處優的長大,從來吃不得苦,況且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女兒與她關係疏遠了許多,他說的話她從來都不當一迴事,好說歹說她就是不同意,最後還瞞著自己偷偷改了專業。無奈之下,他也就隨她去了,他都打算好了,想著以後為她挑選一個能力出眾的丈夫,待考察合格,將公司交給自己的女婿,女兒也能繼續過舒心的日子。


    “我想充實自己,讓自己變得足夠優秀,我不想讓媽媽再失望了。”


    荼蘼抿了抿嘴,最終選擇了這一個說辭,她不想將還未發生的事說出來煩擾到爸爸,讓爸爸為她擔心。


    “你……還在怪爸爸嗎?”趙啟林苦澀地問道。


    “爸爸,那天晚上的事到底有沒有發生你也不確定不是嗎?為什麽不試著去查查白榮成?”荼蘼意有所指。


    “你白伯伯?不可能!他幫過你爸我這麽多,你怎麽會懷疑他?你和欣欣平時不是最合得來嗎?”趙啟林有些激動,他不讚同女兒說的,懷疑誰他都不願意去懷疑自己的表哥,當初自己剛接手公司,一大幫人不服他,覺得他年齡小不能擔此大任,還是表哥白榮成處處照顧自己,倆人一塊做出了點成績,那些不讚同的聲音才漸漸的小了下去。這會趙啟林隻覺得是女兒和表哥女兒白欣欣鬧了矛盾,故意說的氣話。


    “爸爸,是不是要等你查過了再下定論。”


    荼蘼不想爸爸對那家子壞人一點防範也沒有。


    “而且……我想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像以前一樣……爸爸,你難道不想媽媽迴來嗎?”


    ……


    荼蘼吃過早餐後,被趙啟林給她配的專屬司機林叔送到了b大。


    b大從成立至現在,曆史足夠悠久,它是b市最大的一所大學。b大師資力量雄厚,聘請的大多是各個領域甚至包括海外留學歸來的精英。


    名聲在外,人們少不得以考入這所學校為榮,於是每一屆都會以各種關係塞進來幾個富二代,畢竟學校各種花費不少。


    雖然趙氏集團是b大大股東之一,但原主趙蘼卻是依靠真才實學考進來的。


    “嗨,看到了嗎?趙蘼又是從那個老男人車上下來的!這下你們親眼可見可算相信了吧?!”


    “呸!真不要臉!正常人找個這樣的對象肯定躲著藏著,再有錢也抵不住他老啊,還帶出來炫耀!”


    “嗬嗬,窮瘋了吧!”


    “……”


    荼蘼淡定的走到教室靠後一排緊挨著窗戶的位置坐下,聽著她們看似說著悄悄話實則分貝絲毫不低的編排聲,心裏嘲諷的笑了。


    心胸狹隘的人總是這樣,見不得別人好,往往選擇相信自己所想的。


    “阿蘼,你別往心裏去,她們都刀子嘴豆腐心,是擔心你呢,你別怪她們,我也有些擔心你呢!”


    荼蘼正翻開書,準備預習這節課的知識,旁邊便坐下來一個人,聽著這些似是而非的話,不用猜荼蘼也知道是誰。


    “擔心我什麽?”荼蘼側過臉看著來人,要笑不笑地問道。


    “……”白欣欣已經想好的要“安慰”的話就這麽卡在嗓子眼裏,她有些愕然,感覺趙蘼好像跟平時不太一樣了。


    難道她察覺到了什麽?


    “擔……擔心你受不了她們的話啊。”白欣欣尷尬地解釋,眼神有些閃爍。


    眼前的少女身穿白『色』短裙,身材纖細柔弱,表情柔柔弱弱,看上去楚楚可憐,配上那雙無辜至極的雙眼,若不是知道所有的一切,連荼蘼都要相信她是真心為自己好了。


    荼蘼心中一歎,原主也不算太冤,要怪就怪白欣欣太會裝了,這恐怕是刻到骨子裏的一種習慣。


    “我隻是有點難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荼蘼故作受傷,低下頭。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要等也要等她計劃好一切。


    看到‘趙蘼’這幅跟平時沒什麽兩樣的表現,白欣欣心下有些鄙夷,懦弱無能,趙家千金也不過如此,但總算是放下提著的心了。


    很好,趙氏集團的繼承人就該是這般模樣。


    又安慰了荼蘼兩句,白欣欣才又作擔心的表情往她自己的座位上走去,路過前排一個位置時,腳步稍微停了停。


    荼蘼漫不經心的聽著白欣欣的朋友罵她如何如何不識好心,聽著白欣欣為她“解釋”的話語,眼角餘光掃到前方許先凡心疼白欣欣的表情,不置可否的笑了。


    往往爬的越高,摔的也就越疼呢,白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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