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手間是溫涼的綢緞,再往下微微用力,才是他泛著溫熱的軀體。


    指下的觸感結實穩紮,用力按去,還能再彈迴來。


    傅晏清有些錯愕地抬起頭看著葉淮止,無視了對方眼裏暗藏的情緒,一臉驚奇地道:“沒想到葉世子看著瘦弱,身子骨倒是結實的很。”


    說著,她又低下頭去,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避開了他的傷口,隔著絲綢做成的裘衣,把葉淮止的腹部摸了個遍,最後,才滿足地下結論,“一共六塊腹肌,塊塊結實有力,不錯,值得表揚!”


    因為個體的差異性,有的人無論怎麽練,最多隻有六塊腹肌,葉淮止顯然正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傅晏清迴想著他腹部的手感,幻想了一下那些肌肉出現在她麵前的樣子,竟然微微地紅了臉。


    葉淮止一臉平靜地看著她,見她盯著自己的腹部不動了,語氣不明地道:“摸完了?聽語氣,傅小姐好像很滿意?”


    傅晏清看他,忍住笑意,點了點頭,道:“是,本小姐極為滿意,葉世子繼續保持,再接再厲!”


    麵對她這樣堪稱調戲的話,葉淮止隻是笑了笑,然後向她招了招手。


    傅晏清不明所以,但鑒於葉淮止的腹肌讓她很滿意,她還是靠了過去,順手再給他拉上了被子。


    靠近的一瞬間,葉淮止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身子一轉,把她壓向一側,半邊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傅晏清一愣,第一反應是去看他的傷口,但是兩人的身體嚴絲密合著,被子下沒有光,隻能看見黑蒙蒙的一片。


    她正想推開他查看他的傷口,腿間卻觸碰到了一樣事物。


    傅晏清一怔,下意識地去看上方的葉淮止,這才看清對方眼中變化不定的情愫。


    不知為何,麵對這樣的葉淮止,她有一點慌,甚至連他的傷也顧不上了,隻想著怎麽逃離這樣的局麵。


    太危險了……


    雖然她覺得葉淮止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她做些什麽,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濃濃的危機感,那是獵物在麵對獵人時的本能感知。


    葉淮止低著頭,看著下方的人慢慢紅透了的臉,不是因為熱,而是因為他才變紅的臉,心情頗為愉悅,他手上用力,不讓她有逃離的可能,低下頭,靠在她的耳邊,輕笑道:“傅小姐,沒人告訴過你不要隨意對男子上下其手嗎?尤其這個男子本就對你有一些難登大雅的想法?”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故意引起人心中的歹念,傅晏清耳根一陣一陣的發熱,擋也擋不住,隻能被身上之人笑著盡收眼底,讓那人更為愉悅。


    傅晏清覺得自己這次真的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好端端的,她非要跟葉世子比撩人,分明不管是撩贏了還是撩輸了,承擔者都隻有她一個,她也還是傻乎乎地撩了,然後就讓自己置身於這樣一個危險的處境之中。


    傅晏清梗著通紅的脖子不說話,臉也偏向了裏側,葉淮止垂著頭看著她,知道她在害羞,心情更加愉快。


    能讓傅晏清吃癟的時候不多,他得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想著,他的頭壓的更低了,就好像是在她的耳邊吐氣一樣令人難以忍受。


    傅晏清忍不住,輕輕地推了他一下,“……你別靠這麽近。”


    見她說話了,葉淮止又笑了,像個無賴一樣,湊在她的眼前,笑問道:“不這麽近,那應該是多近?”


    傅晏清:“……”她算是發現了,葉淮止無賴的一麵隻有在這時候才會表現出來,並且葉世子大有把這一麵表現的淋漓盡致的意思。


    往日裏做什麽事都一本正經的人忽然不正經了,傅晏清根本不知道怎麽應付這樣的葉淮止,隻能小聲控訴道:“你欺負我……”


    葉淮止樂了,非常樂意接受這個新的指控,“對,我就是欺負你,你要反抗嗎?”


    傅晏清:“……”


    像是非常喜歡她這時候的表情變化,葉淮止又繼續道:“你想怎麽反抗呢?說來給我聽聽,我好提前做一下準備。”


    傅晏清:“……我錯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傅晏清覺得,要是認錯能讓她擺脫現在這個奇怪的局麵,她什麽錯都能認。


    葉淮止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低下頭,靠在她的頸窩處,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是他在她麵前常有的笑,溫和的,帶有一些克製,不會那麽張揚。


    傅晏清聽著他這樣笑,就知道他應該是恢複正常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講道理的葉淮止實在太難對付了,傅晏清想了想,又有一點不好意思。


    那樣的他,又很可愛……


    見他沒有要停下來的想法,傅晏清怕他又變成之前那副樣子,便伸手戳了戳他,“你先起來,我看看你的傷,可能又裂開了。”


    葉淮止慢慢止住了笑,從善如流地躺迴了原位。


    傅晏清怕他著涼,隻掀開了一小角的被子,借著昏暗的燭光,看清了他腹部那處又滲出了血色的部位。


    果然,剛才那麽鬧,傷口沒事才奇怪。


    傅晏清看了一眼傷口,又抬起頭,無言地看著葉淮止。


    後者隻是隨意地瞟了一眼傷口,然後就來拉她的手,“沒事,隻是流了一點血而已,死不了。”


    傅晏清怕他再用力又扯到傷口,便沒有掙紮,順著他的力道躺了迴去,聞言,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麽呢?非得等到傷口致命了才擔心是嗎?”


    葉淮止看著他,眼中情緒翻湧,他猶豫片刻,斟酌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傅晏清無言片刻,麵無表情地看迴去,“不然呢?怕你死了沒人懟我?”


    葉淮止卻忽然把她拉進了懷裏,下巴墊在她的頭頂,傅晏清感受著他脖頸處的微顫,也聽清了他從上而下傳進耳朵裏的話。


    他道:“你會擔心我的死活,我也會擔心你,所以答應我,不管做什麽決定之前,先想想我,不要不在乎自己,你要記住,我比你更在乎你,你若死了,我不會苟活。”


    傅晏清一怔,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些。


    那天之後,她以為這件事已經成了兩人之間避而不談的事,可是沒想到,葉淮止沉澱多日,抓住今天的這個契機,把他心中一切所想全盤托出,讓她不得不直視葉淮止這個人的存在,不得不在做某些決斷的時候,把他也考慮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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