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說徐司令、王團長,你倆這軍銜聽著怪唬人,我們兄弟倆還以為你倆在北京城是怎麽個角色呢,怎麽弄個店麵這麽寒磣啊!”大王和小王也跟著張解放走了進來,剛一進門,小王就把我和剛子這小店給擠兌了一通。


    剛子直接把手中的抹布扔向小王,並罵道:“你丫懂個蛋,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話的意思你明白不?我們這店雖然看起來寒磣點,但有我和徐司令坐鎮,這怎麽也得有點蓬蓽生輝的感覺吧,你看不出來隻能說你眼神不好。”


    我也趁機起哄道:“哎喲,王團長這都會引經據典了啊,不過你這話說得沒毛病,店怎麽樣不能光看外表,主要還得看主人是誰。至於我倆這軍銜,那都是以前的輝煌過往,這都不值一提,既然退伍了,那我倆就得有新的開始,你丫懂個蛋!”


    我剛說完,剛子就再度對小王說道:“說再多都是沒用的,剛才抹布都扔給你了,這就是給你個在首長麵前表現的機會,你還不趕緊把抹布撿起來,趕緊加入這大掃除的浩蕩行動之中!表現好了也給你提個軍銜,你沒看張副團長正打算搶你抹布呢麽。”


    張解放笑罵道:“我搶個屁,這客人來了你倆不上茶就已經夠說不過去了,這還打算讓我幫你們幹活?這可不是首長該有的待客之道啊,你倆要一直這樣的話,我這副團長就該撂挑子不幹了,到時候你們可就當光杆司令得了。”


    “別特娘的一見麵就廢話了,昨天晚上一覺睡到現在,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趕緊找個正經地方填飽肚子才是正事。之前在西藏的時候你倆不是老嚷嚷著要請客吃東四涮羊肉麽,現在機會成熟了,走著唄?”大王嚷嚷著製止了我們的閑扯淡。


    被大王這麽一說,我的肚子就也咕嚕嚕的叫了起來,當下也沒了收拾店麵的心思,胡亂找了塊布擦了擦手就招唿一群人開路:“走走走,昨天那滿漢全席雖然味道不錯,但根本就不是給正經人吃的,叫我說還是涮羊肉比較適合咱這種人吃。”


    “可別,什麽叫還是涮羊肉適合咱這種人吃,誰和你咱啊,我反正覺得滿漢全席挺好的,你要覺得吃著別扭那是你的事,可別隨便代表我!”張解放嚷嚷道,我知道他這是故意跟我抬杠呢,昨天晚上從孫二爺那出來之後他就第一個吐槽了滿漢全席。


    剛子一聽張解放裝孫子,立刻對他說道:“那成,我們四個去吃涮羊肉,你自個吃滿漢全席去吧!哎對了,怎麽就你們四個來了啊,孫三指呢?他沒跟你一起麽?雖說他不屬於咱們這盜墓小團夥,但把人撇出去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他今天早上就離開北京了,說是家裏有事!”張解放說道:“他現在恐怕都已經上車了,不過人家既然不想跟咱們混,咱們也沒必要掛念著他了。現在什麽事都沒有吃涮羊肉重要,趕緊的,關門走人,老早就惦記著這口呢。”


    對於孫三指的突然離開,我們都沒有覺得這算什麽事,不過看到張解放這猴急樣,我不禁擠兌他道:“什麽老早就惦記這口呢,剛才你不還要去吃滿漢全席麽?怎麽這會就又換口味了,你趕緊去吃滿漢全席吧,我替你把賬付了。”


    “這吃飯吃得就是一個熱鬧,咱們幾個好不容易湊到一塊,我這單獨去吃什麽滿漢全席那不是不合群麽!而且一個人吃飯多無聊啊,滿漢全席改天再說,今天先吃涮羊肉!”張解放賤笑一聲,然後就率先推開門走了出去。


    之前在西藏的時候,幾乎每次吃東西的時候我腦海裏都會浮現出涮羊肉來,要說這倒鬥過程中的艱難險阻與恐怖靈異我都能勉強承受得住。但唯獨對於吃這一塊,我實在是忍受不了,所以早在從西藏迴來之前,我就每天惦記著東四的涮羊肉了。


    大王小王生在南方,雖然也來過北京幾次,但來的時候都沒嚐試過涮羊肉。張解放這小子腿都還沒有好利索就直接開著車來了,我和剛子早就想要買輛車,可之前一直都沒錢。現在有機會開小轎車,我和剛子當然不會把開車的機會讓給張解放。


    這時候的北京城還沒有幾個人能開上小汽車的,此時開著私家車在路上跑,那是一件極其拉風的事。我和剛子雖然從沒開過車,但私底下可多次探討過怎麽開車,而且還通過想象力進行過“幻想型開車演練”,所以對於開車我們根本就沒什麽好拘謹的。


    我和剛子把張解放扔到後車座之後,剛子就把我扔到了副駕駛上,自己坐在駕駛座上胡亂擺弄了一通之後,就發動了汽車。隨後我們五個就直接奔著東四而去,當然,也幸虧這時候路上沒什麽車,所以即使剛子再怎麽把車子以蛇形的姿態開動,也沒出什麽亂子。


    有驚無險、大驚小叫的來到目的地,我們幾個一邊大罵著剛子悟性低,駕駛技術太爛,一邊衝進店裏要了個包間。嫩滑的羊肉片被熱水一激,再沾上辣油等蘸料,然後就這麽半生不熟的扔進嘴裏,羊肉特有的那種膻味混合著淡淡辣味與鹹味在嘴裏爆開,那感覺簡直爽極了。


    我們五個就像餓死鬼托生一般,不大一會就解決掉了無盡羊肉,隨後就再次叫服務員上肉。也不知道是真的太餓了還是太饞了,看著一盤又一盤的涮羊肉被送進嘴裏,可肚子卻怎麽也沒有飽的意思,到最後飯店服務員都已經有點懵了。


    或許他這麽多年來從來就沒有見過像我們這樣能吃的,如果不是看我們身著打扮還算過得去,恐怕店老板就得以為我們是從難民營裏跑出來吃霸王餐的了。不過我們現在可都顧不上理會服務員的表情和想法,就隻是悶頭一頓吃。


    “奶奶的,如果有誰能把涮羊肉弄成罐頭那樣的,想吃的時候隻要一加熱就能吃,那我特娘的感謝他八輩祖宗!”想到我們在西藏那段時間的苦日子,我此時就隻想想個辦法讓我們以後在荒郊野外的時候也能吃上涮羊肉,那樣的話倒鬥就不會顯得那麽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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