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什麽……孫先生是吧,你這說的什麽話,什麽叫我們都看了一半天了,剛才分明就徐司令一個人在看,我們都在研究這尊佛像呢!”剛子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辯解一句,又對我說道:“徐司令,人家問你呢,你到底看出什麽門道來了沒有?”


    孫亞龍不置可否的一笑,也沒有跟剛子爭論我們到底有沒有合夥研究這青花瓷瓶的事,又喝了一口茶之後,他便直接走了過來:“怎麽樣這位兄弟,你到底看出這青花魚藻紋梅瓶的年代了沒有?還是說你依舊覺得這瓶子是明朝的物件?”


    我一看到這時候了,繼續研究下去意義也不是很大,更何況張解放、大王小王還有孫三指他們都看過了,並且一致認為這瓷瓶就是明朝的產物。如果說我的眼光不準的話,那張解放他們不可能跟我一樣不準,尤其是孫三指,這老小子在這方麵還是造詣頗深的。


    雖然不知道這孫亞龍究竟是什麽身份,但也不能排除是他看走眼的可能性。所以我便不再糾結,直接說道:“孫先生是吧,我剛才又仔細看了一番,實在是覺得這瓷瓶就是明朝的物件,不知您說這瓷瓶不是明朝的是有什麽依據麽?”


    孫亞龍這小子雖然有點禿頂,但整體看起來還是覺得不是一般人,當然他笑起來的時候還是難掩猥瑣氣質。此時他輕輕捏著下巴猥瑣一笑,反問我道:“這位兄弟,我不是故弄玄虛,但你說它是明朝的物件,那你又有什麽依據呢?有的話不如說來聽聽!”


    我迴頭看了看剛子和張解放他們,心說這老小子這會不是來考我來了。要是放在平常,遇到這種人,我早就愛誰誰不搭理他了。不過現在我們畢竟是在孫二爺的地盤上,而且也不知道這家夥的真是神父,所以也不好表現的太過無禮。


    想到這裏,我便對孫亞龍說道:“這位孫先生莫不是想考考我?不過我們幾個現在在等人,暫時也都沒什麽事做。所以如果這位孫先生不忙的話,我就把我這一知半解拿出來說道說道,獻獻醜,如果我說的有什麽問題,也好讓孫先生幫我糾正糾正。”


    “諸位都不埋怨我打擾你們,我又怎能連傾聽的時間都不願意拿出來?小兄弟你但說無妨,我暫時也沒什麽事情做,隻不過……要說糾正那還是算了,大家遇見了就是緣分,而且都對這古董感興趣,就當是交流了!”孫亞龍對我比了比手掌,示意我大膽說。


    我點點頭,說道:“這青花瓷不光在我國,就是在世界上也是名頭極其響亮。眾所周知,青花瓷最早出現在明朝,後來的清朝也有大量燒製。孫先生說這瓷瓶不是明朝的物件,那就說明這瓷瓶是清朝的了,不知我說的可對?”


    我一邊說一邊緊盯著孫亞龍,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些貓膩。但這家夥不光看起來略有不凡,實際上也確實很有城府。在我說話的時候他就隻是露出一個一成不變的猥瑣笑容,除此之外就連眼神都是不露絲毫破綻,根本就不給我任何“偷雞”的機會。


    無奈我隻好下定決心繼續說:“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瓷瓶是個真品,畢竟這裏可是孫二爺的地方,我相信以孫二爺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放個贗品在這裏的。當然,以孫二爺身份作為推斷的依舊有些耍流氓,我就先簡短的說說我是怎麽鑒定的。”


    無論是青花還是釉裏紅,近代的仿品都很多,製假高手製作的贗品在材料、工藝、繪畫和書寫款式方麵都跟真品幾乎一樣,讓人很難分辨。當然,贗品就是贗品,真品就是真品,在製作贗品的時候,有一點是十分不好模仿也極容易被人忽視的,那便是釉下氣泡的問題。


    不過在看氣泡之前,我們也可以通過看青花釉的情況來界定一件青花瓷的真偽。古時候在燒製青花瓷的時候,因為燒製技術以及一切其他客觀因素的影響,燒出來的青花釉都會有下沉現象。如果青花釉入骨且有暈散現象即為真品,若漂浮而無暈散、顯得死板則可能為仿品。


    一般來說,若青花下沉則在青花上有許多白色氣泡;若青花上浮則青花上全是麻麵小坑,看不見白色氣泡。在青白釉下氣泡多且大,則證明青白釉層厚而肥潤,此乃真品。反之,青白釉太薄則氣泡很小就證明是仿品。


    “現在這尊青花魚藻紋梅瓶的青花釉明顯釉入骨,而且有明顯的暈散現象,而且仔細看能看到這青花之上有細微的白色氣泡,所以說這個物件是真品。既然是真品而且還不是明朝的物件,那就隻可能是清朝的了!”我依舊盯著孫亞龍說道。


    “青花瓷被譽為“瓷中之王”,在確定了這尊青花魚藻紋梅瓶是真品之後,隻要斷定這東西究竟屬於明朝還是清朝就行了。曆史上明代後麵緊接著清代,一般說來,下一個朝多少都會繼承一些上個朝代的製瓷工藝手法等,所以清朝的青花瓷跟明朝是有想通之處的。”


    “當然,明代青花瓷和清代的青花瓷還是有不同之處的。清代國家昌盛,清朝初期製瓷繼承了一些明代製瓷特征,但是之後人們不斷發揮想象力,不斷進行改革,並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製瓷燒造工藝手法。所以燒造瓷器也就和明代大不相同了。”


    “明代青花圖案紋飾內容取自大自然、題材廣泛,多為寫意、較少寫實,用筆豪放,畫麵生動。而且在永樂時期,因為受到波斯文化影響,所以當時出產的青花瓷帶有波斯器皿的一些特征。從這兩個方麵說,這瓷瓶是明朝物件無疑!”


    “最後分辨清朝青花瓷和明朝青花瓷也可以從款識上進行區分,清朝時期青花瓷款識主要有紀年款和堂名款,民窯青花瓷還有圖章式的篆書款、四字篆書款、六字戳記印章款和四字抹紅楷書款。清朝後期甚至為慈禧專門製作的青花瓷還有專門的款識——體和殿製銘款。”


    “所以從各方麵說,這尊青花魚藻紋梅瓶都有很明顯的明朝青花瓷特征,最起碼這東西身上沒有清朝青花瓷的特點。所以我才說這瓷瓶是明朝的,這就是我做出推論的依據,不知道孫先生有何指教!”


    我自認為自己分析的很嚴謹,應該不會有什麽漏洞,所以說完之後大有一副“看你拿什麽反駁”的勢頭。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孫亞龍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就說出了一句超出我認知的話:“分析得不錯,隻可惜這瓷瓶是元朝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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