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趙得柱+66


    緊張,緊張,緊張!兩氣道宗絕牢的山頂,血月腳下生風,形如鬼魅,被囚於內的金陽,隻覺麵前腥氣撲麵而來,那帶著鋒銳的手套擦著麵門而過,其上的鋒銳在臉上留下了一道細微的傷口。


    金陽皺眉卻依舊不動,似乎此間隻有目中的明光琉璃棍,感受其上的極陽之力,一如當年的申屠絕一般的等待著,等待著那一抹悸動。


    血月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手套之上的血『液』,但其內的極陽之力頗為濃鬱,一時之間倒是留下了一道灼傷的聲響。


    很痛但血月卻不在乎,因為這份痛楚是自己選擇的,無論如何也要將他咽下。


    血月朝著金陽道“嘿,若是再不作為,或許下一次就要了你『性』命。”


    盡管血月如此作說,但感受著其彌漫四周的極陽之力,一時若是要強行取勝,怕是付出的代價同樣不會小。


    見金陽並不作答,心下一橫,再度合身而上,既然你不動,那下一爪便是生死兩隔!


    鋒銳的爪子穿透了明光琉璃棍激發的極陽之力,感受到主人的危險明光琉璃棍瘋狂的嗡響著,不由金陽催發,便自行將萬道金光『射』向血月。


    血月見迎麵而來的金光卻並不在乎,隻是一道剛剛成型的器靈罷了,豈能由得你猖狂。


    極速閃身而過,無可再閃之時,伸出手套直接捏碎了迎麵的金光。


    便是那手套要再度抓住金陽的脖子之時,梅若嫻與杏圓圓也是暗中捏了把汗。


    莫非這金陽隻是裝腔作勢了一氣,到了真正時刻卻啞了火不成。


    電光火石之間,金陽抬眼,看著迎麵而來的血月手掌輕笑一聲,明光琉璃棍頓時將之挑開。


    腰身微沉,橫棍直砸血月腰間,血月感受著手腕之上的灼熱,一時之間身影變幻,再度如當初躲過金光叟的極陽耀世一般,化作殘影。


    但如今的明光琉璃棍卻如同燒紅了的烙鐵,落入了黃油之內,血月的影子一陣攪動,頓時極速抽身而迴。


    再度看向明光琉璃棍的時刻,卻是多了幾分忌憚神情。


    如今之威,與當初在金光叟手中,卻如雲壤一般。


    竟然隻憑棍身之威,便能威脅到自己的本體。


    而此刻的明光琉璃棍才初現猙獰。


    原本透明泛著淡淡金光的棍身,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變化,極陽之力,否極泰來,正因極陽,而生極陰。


    這也是當初申屠絕憑借驚天之資,透過了歲月告訴金陽的東西,一氣宗的傳承同樣是完整的!


    如當初兩氣道宗一般的完整,隻不過這條路是申屠絕一個人走出來的,若是當年其早早的找到了這條路,或許當初的兩氣道宗也就不會消亡。


    申屠絕也不必自述為棄徒。


    明光琉璃棍淡金『色』的棍身開始緩緩的變化,原本淡淡的黃『色』,開始朝著暗金『色』轉變,不再如當初一般的明光耀眼讓人不敢注目。


    同樣的時間,棍身的另一側,淡淡的紫意催發,兩種極致對立的顏『色』相互糾纏流淌,給原本耀眼的棍身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和諧之『色』。


    其上的威勢,便如同沉睡的猛獸一般,隨時都能暴走傷人!


    金陽隨意的將棍子挽了個棍花,棍法自己當初也同金光叟學過,算不上精通,但是方才透過無盡歲月,卻多了許多曾經與明光琉璃棍相伴的片段。


    金陽知道那份記憶並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明光琉璃棍曾經的主人,一氣宗的開山祖師申屠絕。


    無數歲月後,造物使然,自己竟然機緣巧合之下成了申屠絕的隔代傳人。


    看向血月的目光之內緩緩有了戰意!屬於金陽,屬於明光琉璃棍,同樣屬於申屠絕。


    腳下步伐帶著特有的律動,正是當初申屠絕的成名步伐,悟自當初的明光琉璃棍,喚作雙生光暗!


    虛實結合之間,進退可選,進則步步殺機,退則穩中待戰,真假結合的雙生光暗步,一時多少江湖豪傑對其背影望洋興歎。


    加上手中明光琉璃棍之威,戰局竟猛然倒轉,原本占盡先機的血月,似乎有了些弄巧成拙的意味。


    這頓酒怕是沒喝好,竟然要將小命賠上了。


    金陽一棍重過一棍,一棍快過一棍,重重棍風的籠罩之下,帶起了陣陣玄奧軌跡,其威力也一再攀升。


    血月憑借手套之威,一時之間隻能疲於應戰,隻求將耗損降至最低。


    金陽倒是越戰越勇,戰局明顯有了一邊倒的趨勢。


    對於現在的情況,梅若嫻自是皺眉,因為無論哪一方擁有了壓倒『性』的優勢,對於自己和師妹貌似都不是好事。


    棍風重重攪動,山頂的陣法迫於二人交戰之威,緩緩凝顯出原本的樣子,之前被金陽捅破的窟窿已經完全修複。


    穹頂之上原本可見的夜空,也開始變的虛幻了起來,隱隱之間有著黑白兩氣嘯動,宛若相互糾纏相伴的遊龍一般。


    金陽分神觀瞧了下穹頂,嘴角卻是輕笑,這穹頂的陣法,與自己的棍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原本唿嘯的道道軌跡,在金陽躍起當頭之棍時凝結。


    明光琉璃棍混原本掃過的軌跡宛若活過來了一般,暗金,紫紅之『色』交織的棍身上,兩條恣意的龍影竟然破空而出!


    金陽高高揚起明光琉璃棍唿喝道“兩氣蛟龍殺!”


    兩道影子合著金陽如今已經健全了的陰陽二氣,直接化作兩條猙獰的龍首,極速衝破明光琉璃棍之身,悍然猛纏血月。


    血月被困於兩氣化成的蛟龍之內,感受著迎麵而來的兩條蛟龍威勢,暴漲的龍須,鋒銳的爪子,甚至能聞到空氣之內,自龍口唿出的腥風。


    血月的身子,被一雙蛟龍之威,狠狠的按在了地,根本動彈不得,宛若待宰的羔羊一般。


    金陽冷笑,殺人者,人恆殺之,但讓其死的如此痛快倒是有些便宜了他。


    但此刻血月卻是輕笑,兩條蛟龍身影,將血月的整個身子攪碎,陰陽二氣之威自是不必多說,單單是極陽之力便能將其重創,更何況這傳承自申屠絕的秘技。


    金陽緩緩的轉身,卻是臆測著望向了那最後一道雕像的方位,將明光琉璃棍橫在身後,鄭重的雙膝跪地,叩首一禮道“謝祖師!”


    兩道蛟龍相伴相生,彼此便是彼此的力量之源,極陽而陰生,極陰而陽至,對於金陽本身的消耗也並不算大。


    反觀有了完整傳承的金陽,倒是意氣風發。


    隨意的看了眼被兩氣蛟龍殺苦苦糾纏的血月,緩步走向了遠處的梅若嫻與杏圓圓,梅若嫻目不轉睛的看著金陽一步步走來,一時之間心思明顯不夠用。


    伸手輕輕的搖了兩下杏圓圓,可後者竟然睡得宛若死豬一般。


    梅若嫻自不是那甘心引頸受戮之輩,輕輕的將師妹擋在了身側,朝著一步步走來的金陽遙遙抬起了手中三尺青鋒。


    金陽見狀,一陣苦笑,如今剛剛死了師傅,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停下了腳步朝著梅若嫻輕聲道“姑娘莫要誤會了,在下並無惡意。”


    梅若嫻苦笑,金陽的手段自是看在了眼中,以其現在的狀態,怕是杏圓圓全盛時期也絕無勝算。


    緩緩的放下了手中之劍冷聲道“那你想怎樣?”


    金陽的表情頗為局促,無奈的晃了晃腦袋,看來之前在山穀內這誤會還是種下了,此間危險重重,這事一時之間也解釋不清楚,若是說多了,反倒讓人處處生疑,索『性』不如沉默。


    梅若嫻見金陽不語,分心思索的功夫,其身後被兩氣絞殺的血月卻陡生異變,慌張的出聲道“小心!”


    便是梅若嫻眼神變換的一刻,金陽陡然心生警覺!


    當下毫不猶豫,抽身照著身後就是一棍橫掄,呲啦的聲響,是明光琉璃棍落入血月身體的聲音。


    卻是之前血月分出的兩道身影,原本從地下噴湧的血氣開始極速迴縮,為了對抗兩氣蛟龍殺血月的身影已經變得愈發暗淡,便是原本的麵目已經開始變的模糊。


    而就是此刻,其竟然還想趁著金陽分神對其偷襲,就戰鬥意誌而言,確實有著幾分瘋狂之『色』。


    血月費力的對抗著兩氣蛟龍殺,原本泛著瑩瑩寒光的手套,已經愈發的暗淡,宛若隨時都可能破碎。


    幾乎化身血『色』影子的血月,依舊朝著金陽道“小家夥,要殺我可能還要多費些功夫。”


    便是說話的功夫,已經將血月囚於兩身之內的蛟龍,再度纏緊了幾分,陰陽二氣的滲透也兇悍上了不少。


    血月一口鮮血噴吐而出,倒是讓觀瞧的金陽不屑的冷哼皺眉道“自不量力。”


    金陽的表現血月自是看在眼中,盡管當下情況危急,已經化身血影的模糊麵龐上依舊能看的出冷笑與不屑。


    感受著身體之內不停『亂』竄的陰陽二氣,一時間的情況也算是頗為危急,但血月出生此間絕牢,更是熬過了無盡歲月。


    若說今天金陽能勝,卻是因為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氣宗開山祖師申屠絕的完整傳承。


    但轉看血月卻不得不提,底蘊這玩意誰還沒有點,若是叫起針來,似乎血月的來頭還要比那申屠絕大上一些。


    山風唿嘯,夜裏的明月皎潔高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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