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烈妖+42


    三頭惡犬晃動足有十丈的巨大身軀,見到六護法的一刻,歡快的人力而起,繞著其轉圈。


    漆黑的『毛』發不時的朝著六護法蹭著。


    六護法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入懷,隨意的拋出幾顆閃動著瑩瑩光澤的妖丹,三頭惡犬晃動三個頭顱分別接住。


    在口中嚼的嘎嘣作響,朝著六護法輕吠了幾聲,便朝著遠方奔走,六護法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遠方,這藍的事算是有些頭緒了,可那一向神秘的柳公子,當真不知如何著手。


    迴想起剛才在獄海之主大殿之內的狼狽樣子,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嘴巴子,隻恨自己不爭氣,如今得了秘法,更有山魂的饋贈,正是閉關修行的好時刻,隻望下一次再見之時,至少能站直身軀,讓其見到自己筆挺的樣子。


    盡管心中不敢生出絲毫雜念,可是無論那一個見過她盛世容顏的人,都會把她當成心中最美的夢吧。


    更不要說年少得誌的獄海六護法了。


    咱們再說著三頭惡犬,同樣在那《四海異獸錄》上有名,隻是因為靈智的關係排名要靠後的多得多,但是絲毫不影響其實力。


    天道使然,得失皆是相對而言,正因為其靈智的不足,但上蒼懷仁,卻讓其擁有了一刻天生通透的心,從出生到死去,皆是宛若降世的赤子一般。


    所以會天生的親近第一眼見到的人,並且一輩子忠貞不二,也正是因為這屬『性』,所以多數獄海的高層或者是隱修的強悍之輩,都會將其收入麾下,護佑子嗣或者是庭門。


    但是人家六護法這隻可就不同了,其從小便陪同六護法長大至今,六護法的本尊更是《四海妖獸錄》名列前茅的天狗,歸根結底,與那獄海三頭犬算得上是本源,自小便將其當作兄弟一般的照顧。


    三頭犬得了六護法的指令,便是前來尋找藍的蹤跡,奔行了許久到了刺陵山的隴首,用力的嗅了嗅當初藍留下的氣息,盡管過去了許多時日,但是其靈敏的嗅覺依舊讓其追蹤到了當初藍躺著的河麵。


    加上六護法的指引之下,三頭犬最終停在了當初炎炎戰鬥的地方。


    或許追蹤藍的痕跡可能有點玩命,但是追蹤炎炎則不然了,而且六護法早早的便說過,這人類初入武之身能在當初的緊張時節能入的了刺陵山,而藍更是默許了其停身在自己的不遠處戰鬥,定是有些蹊蹺。


    這些看似不是線索的線索,綜合起來便足夠六護法費些力氣探查一番了,若是無收獲也隻不過是費些氣力,若是因此錯過了某些線索,當真追悔莫及。


    由此也是足見,年紀輕輕的便能爬上了六護法的位置,需要的真的不隻是潛力與天賦。


    三頭犬在山中奔走,不時的嗅一嗅炎炎的氣味,實力使然自是不怕追丟了,開心便飲上一口甘甜的溪水,偶爾也會追逐一會受驚的野獸,但腹中不曾饑餓,便也從未殺生,宛若隻是一隻有些貪玩,更兼長得有些奇怪的大狗罷了。


    便是那些個大膽得食草動物也會允許它悄然走近,隻是望了一眼,便低頭啃食著甜美的綠草。


    其最終還是來到了炎氏部落的正門之前,巧妙的避過了所有遠處的暗哨,當因刺陵山事件結束後有些鬆懈的狩獵隊,發現三頭犬的時候,其早已過了逆流河,蹲在了村前。


    此事傳迴村中之時,炎童與炎山對視,皆是從彼此的眼中發現了驚駭之意,一來,這獄海三頭犬向來是獄海高層人物的象征,二來村中向來未曾與遙遠的獄海有過絲毫交集,其三便是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身為森海域的普通或者是低端人群,這已經是第幾次遇見《四海異獸錄》上的妖獸了。


    族長終究長歎一聲道“來者不善,狩獵隊全員戒備,炎方安排好普通族人先行退走。”


    炎童看著族長與祭祀皆是起身,便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族長,這獄海三頭犬真的有傳說中那麽強麽?”


    族長與祭祀年輕之時,皆是走出過深山,有幸見過一次,隻是事隔經年,卻依舊為當初見到的場景所恐懼。


    祭祀轉頭看向炎童與炎山道“一會若是交惡,能逃的,便逃吧。”原本滿是智慧的雙目,也隨著三頭犬的到來透出了一絲絕望。


    狩獵隊眾人聽見一向沉穩的祭祀,竟然說出此等話,怎能不驚訝,眾人皆是山中常年同妖獸打交道的漢子,若是那獄海三頭犬真的到了那天人之境,自是眾人無法抵抗的,但若隻是靈武,憑借族中秘術和眾位宗武難不成連一搏之力都沒有?


    族長自是看得出眾漢子的疑『惑』,因為當年自己也曾那麽想過,可是麵對著眾人卻也不知如何開口,歎息了一聲道“讓你們走,就走,哪他媽那些廢話。”


    此時的族長罕見的動了真怒。


    炎童雙目轉動,自是看得出族長強行壓製的怒意,炎方拉住了還要說話的炎童,輕輕的搖了搖頭。


    炎山歎息一聲,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狩獵隊眾人哪怕是心裏不信卻依舊不會去違逆族長的命令,因為信任與尊敬,皆是轉身而去,開始著手安排族中眾人的撤退。


    族長與祭祀二人皆是將自己宗武後期的氣勢散開,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族長火力全開的姿態,熊熊烈火宛若狂風一般的伴隨著族長全身,也就是在其散開氣勢的一刻,祭祀原本的屋子直接被烈焰華為灰燼。


    盡管如今的族長老邁了,不再深山中獵殺了,當其準備搏命之時,那股沉澱過後的兇『性』更是讓人心驚。


    祭祀雙手握緊了陪伴自己幾十年的手杖,漲滿烈焰的手緩緩的從上撫過,原本的木『色』開始緩緩的掉落,其內是一根透著銀光的棍子。


    族長迴頭看了一眼,朝著祭祀輕笑。


    祭祀緩緩道“老夥計,咱們有多少年沒玩過命了。”


    族長大笑兩聲,豪氣道“是啊,當初咱們炎氏雙鬼的名頭,或許都要被人們忘記了。”


    祭祀雙目之中漸漸有了些許的迴憶之『色』,是當初的悠悠歲月。


    那時的二人意氣風發,憑借王武之資懷揣著走出森海振興炎氏部落的夢想而出,不知越境斬殺了多少敵人。


    更是在最好的年紀裏,一路血戰成就了宗武之身,死在二人手上的靈武人或者妖獸加起來怕是也有百餘位了。


    最終才落下了那炎氏雙鬼的偌大名頭。


    怎奈二人走的越遠,見得越多之後,方才知曉了這世界浩渺,強者宛若雲煙,而二人隻是偏居一隅,未曾見過世麵的井底之蛙罷了。


    境界越強,也愈發的知曉了其中的差距,不同於當初的意氣風發,二人受盡了磨難與痛苦,年輕的心,終究在羈旅匆匆的漂泊路上,一點點變老,並親手捏碎了最初夢想,疲憊了,傷心了,絕望了,才最終落腳在族中,不甘心的等待著殘軀化作枯骨,隻為族中的焰台添上最後一把幹柴。


    村前的獄海三頭犬,伸出猩紅的舌頭,不停的『舔』舐著滿是光潔黑『毛』的爪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隻是靜靜的望向村中,絲毫沒有不耐之『色』。


    對其而言,在此隻是玩耍,順帶完成六護法托付的任務罷了。


    族長與祭祀化作兩道火焰,緩緩的落於獄海三頭犬的麵前。


    而獄海三頭犬的的六隻眼睛之內滿是純粹和清澈。


    族長與祭祀相視苦笑,若不是看過其大開殺戒的樣子,有誰會相信,這純淨的目光會屬於那地獄中的惡鬼。


    三頭犬,左邊的頭顱緩緩的開口道“人類,你們能告訴我藍在那嗎?”


    完全是孩童的聲音,甚至帶著一絲羞怯與和陌生人說話的害怕。


    祭祀緩緩道“來自獄海的使者大人,我們並不認識什麽藍,更不知您說的是誰,但是之前確實有一位陌生的年輕人,前來我們部落居住過一段世間,但其在很早的時候就離開了,不曾交代過去那,也不曾迴來過。”


    三頭犬再度道“那你能幫我問問那從刺陵山中迴來的年輕人麽?”


    祭祀苦笑,看來炎炎才是其來的目的,而那禍根,便是那神秘的年輕人,隻是此時再說那一切已經毫無意義。


    隻得再次迴複道“您說的應該是我族的炎炎,但是其至今依舊重傷昏『迷』,暫時不能迴答您的問題了。”


    三頭犬最左邊的腦袋輕輕的歪了歪,仿佛正在認真的思索著某些問題,打量了祭祀與族長一陣之後緩緩道“那我可以等一會他,若是他醒了我再問問。”


    說罷根本無視二人一般,依舊坐在村口。


    祭祀朝著看著獄海三頭犬左邊頭顱在一點點的生出困倦之意,轉目看向族長輕聲道“怕是要來了。”


    族長緩緩點頭。


    暮『色』開始一點點的降臨,血紅『色』的夕陽拖拽著兩人一獸長長的影子。


    獄海三頭犬在等待,祭祀與族長也同樣在等待。


    三頭犬隻是應了前言在等待,但左側的頭顱開始漸漸生出了睡意,三頭犬全身的氣勢也開始一點點的發生改變。


    而族長與祭祀的等待便是,族人的遷移,以二人對獄海三頭犬的了解,自是知道便是那左側頭顱沉睡之時,也是族人安全世間的結束。


    而餘下的時間便是需要二人用『性』命去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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