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皇上添了個小皇子之事在民間也甚為流傳,不過也有不少人心中疑惑,當今皇上正值年輕力壯,怎的就這麽一個不受寵的妃子生了龍子,甚至有人說皇上不喜後宮之事,鮮少流連後宮。不過,此事究竟是從哪兒傳出也就不得而知了。


    正是有了這小皇子,宛清宮又變得熱鬧起來,不少妃子前來探望宛嬪,但也都以宛嬪身子虛弱之名給擋了迴去,但也仍有人不死心想要見見小皇子。無奈之下,玉兒也隻得把皇子抱了出來,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皇子便一直由玉兒抱著,隻是給她們看一眼,好打發她們走。


    就連太皇太後也時常往宛清宮中來,恨不得時時都抱著寶貝孫子。但太皇太後畢竟年歲大了,身子也大不如以前,一群老嬤嬤卻怎麽勸都勸不住。


    宛嬪的氣色也好了許多,這幾日來她也想過很多,自己留在宮中的目的似乎已經達到了,眼下已經沒有什麽是她能做的事了,即便之前對皇上的恩澤問心有愧,那麽這個孩子也算是償還了罷?


    她看著那一直熟睡的熠兒,此時的他還太小,但也隱隱能看出眉眼間與皇上的相像,宛嬪沉默著將他抱在懷中。這麽多年來,她早就厭倦了在宮中的生活,她早在十年前便已經心如死灰,直到熠兒降生,才給了她一點光亮。


    不過,也許該結束了,她也該離開這裏了,她知道,此時她若是向皇上提出想要出宮,皇上也必然會同意,這後宮早就形同虛設了。


    若是出了宮去哪兒好呢?宛嬪臉上浮現出一抹倦意,想來天大地大,不會沒有她的容身之處的。幾年後,若是有機會,說不定還能聽到關於熠兒的傳聞。


    養心殿中仍舊有燈火搖曳,白景昔蹙著眉看著靠在牆邊的白景離,半晌之後才說道,“大半夜私闖朕的寢宮,不怕被人當做刺客抓起來麽?”


    直到白景離走進,白景昔才問道他身上的酒氣,忍不住問他,“你喝酒了?”


    白景離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是我母妃的忌日。”


    看著白景離的神情,白景昔是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大抵是很寂寞的吧,雖然他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笑意。


    本來見他喝酒還想出言譏諷幾句的白景昔一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得問道,“……當年,清平公主是怎麽?”


    “不知道。”


    白景離麵色十分淡然地說道,好像說的並非是關於他的事一般。


    先前白景昔就認為自己一直對白景離所知甚少,一是他從來不說,二是自己也未曾過問,如今卻提起這樣的事兒來。白景昔在想,這時候自己該說些什麽,是不是要安撫他一番?不過他生來就不會這種事。


    看著小皇帝若有所思的模樣,白景離笑著捏了捏白景昔的臉,果不其然的被小皇帝一手打掉他的手。


    白景昔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得,看來還真不用勞駕自己說什麽。


    這幾日以來,白景昔也知道白景離似乎心情不大好,也鮮少來養心殿。但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如今皇兄仍是下落不明,雖然對著言慕玖發了一通火,但還是心有不安。


    對於他的皇兄,他們二人之間,除了權力的牽扯之外,或許真的還有一些可以稱之為親情的東西吧。


    白景離看著小皇帝,臉突然湊近他,輕聲說道,“如今皇上妻兒在側,真的不打算安慰安慰我麽?”


    雖然從未低估白景離的臉皮有多厚,不過聽他如此一說,倒是真的覺得似乎對他有所虧欠一般,白景昔隻得問道,“你想朕怎麽安撫你?盡管說。”


    看著白景離狡黠一笑,白景昔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說過的話,但畢竟君無戲言。


    但白景離卻說道,“罷了,此事先緩緩,容我想一想。”


    白景昔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但他也知道,白景離那一笑,必然沒什麽好事。


    “他……長的是不是很像你?”


    白景昔半晌才反應過來白景離是在說熠兒,看來白景離雖然明麵上不說,但醋勁兒也不小,頓時也就心中愉悅幾分,“朕的兒子不像朕還能像你不成?”


    白景離笑了幾聲,說道,“皇祖母也是歡喜極了,天天往宛清宮跑,怎麽勸都勸不住呢,想必也是生的極為好看了。”


    一說起太皇太後,所有知道白景殊下落不明的人,都心照不宣的未曾跟她老人家提起這件事,故而太皇太後也就一直沉浸在喜得重孫的喜悅中。


    笑聲漸止,白景離垂著眼看著他,縱然早已想通,但仍是理直氣壯地說道,“是,我就是吃醋。”


    他這麽一說,白景昔卻開始大笑起來,笑夠了,他才說道,“那便好,那便好。”


    白景離挑了挑眉,看著直接將小皇帝扔上了床榻,引得那人怒喊了一聲,“放肆!”


    不過之後便是他服了軟的聲音了,夜還很長。


    在遙遠的北牧王宮中,秀陽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從噩夢中驚醒,也不知為何突然的感到一陣心慌。北牧王正躺在她的身旁,似乎睡的很沉但是眉頭緊鎖,估計也是在做這什麽不好的夢。


    也不知是為何,近些日子,北牧王時常會頭痛欲裂,雖然他什麽都未曾說過,但秀陽也看得出他一直在忍耐著什麽,私下也曾找過大夫來看,卻並沒有看出什麽端倪。


    不過,這與自己而言,也並無多大關係,隻是那王室中,又開始有了些風言風語,大多都是關於自己的。


    秀陽隻是輕蔑一笑,她不過略施手段,北牧和堯便都如此雞犬不寧,也不知她那景表哥會是何種神情。


    對了,想起白景殊,此時估計也過了月牙城罷?想到那小妖女也去了前線,秀陽的目光便黯了幾分,小妖女多半是衝著白景殊去的,一定不會讓她得逞!


    秀陽心裏盤算著,這北牧雖是薩仁圖雅手握大權,但北牧王也並非是俎上魚肉,得想辦法幫北牧王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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