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下山收割些魔修的人頭,他們傷天害理,不能容忍。”又蹩腳地故技重施。


    黑貓甩甩尾巴,跳上白青肩頭,用尾巴尖指了指半空的禦劍飛行的人。


    “聽人說你師父要下山曆練,可以一起。”白青從不懷疑小白的話,手中凝出冰劍,直接拋上天空。


    鄭北山本想和徒弟告別,結果徒弟在自家師父那裏,良辰吉日又快過了,幹脆留了信直接離開。鄭西水送他在比主峰半山略高的位置禦劍飛行,他剛掏出通行令牌,忽地一把劍徑直飛來,鄭北山迅速拔劍,將冰劍擊碎。


    “是師侄,她出來了。咦,她頭上是什麽?這氣息不太對。”師侄是青龍,怎麽是紅角?鄭西水暗自手中捏訣,在半空轉了一圈,落到白青身邊。


    等下地,就見白青取下龍角,又放迴去。頭上的東珠和龍角碰撞,發出輕微響聲。


    “師父師祖給我的。”


    白青很滿意這個獎勵,有了這對龍角滋養,她不會因為天氣冷想要冬眠了。


    白青有了龍角後,再也不用擔心天冷忍不住想冬眠。


    鄭西水藏在袖中的手指鬆開,伸手敲了敲龍角,發現不知道什麽之後取下的龍角果然溫暖,暗道這條龍生前應該相當暴躁。不過這樣也好,誰能想到一個帶著龍角裝飾的女修,真的是條龍呢?


    “師侄啊,這種東西很搶手,你要努力修煉,不能被搶走東西。”


    “師叔放心,不會讓人搶走的。”白青從小就容忍不了別人搶她東西,自己的東西,自然要保護好。


    鄭北山覺得有趣,想到外麵女修打扮得花枝招展,再想到這個徒兒,頓時覺得虧欠。


    “徒兒和為師一起下山曆練如何?”


    “好!”白青本就想下山,還沒開口,就被邀請,自然不會拒絕。


    多了一個白青,鄭北山幹脆拒絕鄭西水再送。檢查了身上東西後,分出了些幹糧給白青,以防兩人走散。


    “師弟在門內照顧好師父,千鈞長老那裏不要打擾了。有事就直接傳喚我迴來,什麽都能丟,門內令牌是丟不了的。”


    這話鄭西水不信,暗中多塞了個令牌給白青,直接將人送出山門。


    “師兄路上小心,不要路見不平了。”


    走出山門,白青迴望九闕門,主峰從這裏看已經隱入雲海,其餘峰白雪蓋頂,隱隱可以看到山中台階,更多的山峰沒有修台階,全靠禦劍飛行來往,隱隱地有古老鬆樹在雪中探出頭,仙鶴飛舞,倒真有一幅仙地模樣。


    原來這就是凡人向往的東西,求仙問道尋長生。


    白青學鄭北山的樣子捧劍,心中若有所思。她的木劍沒有劍鞘,這樣捧著倒像東施效顰,毫無氣勢。


    “師父修行真的能長生嗎?”白青踩著鄭北山走過的腳印,追上他,問出了一個三歲小孩的問題。


    鄭北山目光堅毅,眼中隻有腳下三丈開外的地麵。他的大腳在雪地上留下深深腳印,迴頭見徒兒亦步亦趨跟上,甚是滿足,這是他第一次帶小輩出門,感覺還不錯。


    “千鈞長老今年三百歲,已經算長壽。你師祖八十有餘,前幾日說自己壽元將近。徒兒覺得多長才算長生?”


    白青眨眼,水中無日月,年歲更是無處可循,她隻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幾百年,不太確定自己的年紀。


    既然叫長生,大概就都是和這片土地,這個世界比誰活得久。


    聽了白青的話,鄭北山哈哈大笑。走到深穀,他迴頭見雪幾乎埋住徒弟的大腿,幹脆扯下身上掛著的小扁擔,扯開特製的用來縮小物體的繩索,扁擔恢複原樣。故技重施,掏出兩個藤框掛在上麵,一頭放鮮竹瀝,一頭放徒弟。


    他長得健碩,比尋常修士要高出不少,挑起擔子走路腳步輕快,藤框一搖一擺,白青盤腿坐著,扒著邊緣處往外看,大雪蓋地,目光所及一片雪色。


    “凡人嘴裏的長生,動不動十萬八千歲。師父我以前沒入門前這樣覺得,如今隻覺得一甲子已經是天道饋贈,兩甲子是慷慨,三甲子四甲子那是得道了。都說人修是天之驕子,為師覺得像你師叔和千鈞長老那樣的才算真正的驕子。”


    一甲子六十年,四甲子不過二百四十年。和長生比起來,實在差得遠。對現在的白青而言,一甲子不過是吃飽在水底大睡一場的時間。


    “師父你的道是什麽?”


    鄭北山扭頭看她,目光複雜且貪婪,眼底深處滿是渴求之色。白青覺得自己見過這種目光。


    “師父我小時候沒人要,餓怕了。你看我身上這些,大多是吃食,哪怕已經元嬰,師父也怕,不怕死,怕餓死。”


    這種執念,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鄭北山每次想起來,都覺得無奈。


    “家裏孩子多,養不活,說我大了在外麵能活下去,就把我扔了,那年大旱蝗蟲吃幹淨莊稼,人就沒吃的。如果不是你師祖,我早就餓死了。”


    饑餓。


    “我的心魔就是這個,勘不破永遠無法更進一步。”


    哪怕天賦出眾,四十歲已經是元嬰真人,對饑餓的恐懼依舊伴隨著他。


    白青眨眼,她猜測鄭北山的道與這些有關。


    兩人遠走越遠,在天黑前步行趕到了最近的城鎮,尋了便宜客棧住宿。路上遇到了一個同樣跟隨師父出來曆練的女修。


    鄭北山看看白青,再看看身穿法衣,滿身法器的女修,頓時覺得自家徒弟活得有點慘。再窮不能窮徒弟。當知道她想出去買衣服時,鄭北山直接翻出一匹布出來。


    “用不著買,這是為師織的布,尋常凡兵割不破劃不***不上法衣,比尋常衣服要好。”說著,他抽出凡鐵劍,幾下便裁好布料,取出針線縫衣服。


    “說好的普通兵器割不破。騙子。”反派係統仗著鄭北山看不到它,在桌麵上滾來滾去,試圖幹擾他縫紉。


    一團看不到摸不著的能量體自然無法阻礙鄭北山的動作,半個時辰後,一身衣服便做好了。


    “試試。”


    白青隻能抱著衣服去自己房間,將鱗片化作的衣服收迴,穿上裙擺繁複的新衣服,她提著裙擺轉了圈,衣袂在半空劃過圓潤弧度,如盛開大麗花。


    布料黑色灑金,咋一看不起眼,火光或日光一映,便金光閃閃。再加上繁複裙擺與流蘇長袖,看起來異常華貴。


    “師父你怎麽會這個?”白青衝迴鄭北山身邊,這個師父除了醫術垃圾,似乎什麽都會的樣子。


    “因為窮。”


    鄭北山掏出另外一批紅色布料,打算做一條其他裙子。別人家的徒弟都有不少好東西,他徒弟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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