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悟至和尚沉默了。


    在一旁的空慶和尚則是瞪大了眼睛,先是看看悟緣,然後又看看悟至和尚,目光不停地在二人身上逡巡。


    悟至和尚走了過去,走到了悟緣身前,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了一下悟緣,說道:“悟緣師弟,真的是你!”


    悟緣笑了,臉上的笑容身為燦爛,說道:“當然是我,難道還會有誰過來冒充我不成?”


    空慶和尚也叫了一聲,歡唿雀躍,跑了過來,要跳到悟緣的懷中。悟緣趕緊張開雙臂,將他抱住,一邊說道:“都已經是大人了,怎麽還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空慶和尚沒有說話,卻是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那裏,依然還有淚痕存在。


    此時悟至和尚已經放開了悟緣,正色打量著他,忽然說道:“師弟可知道你自己剛才有多危險?”


    悟緣在空慶和尚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將其放下,也是一臉正色,對悟至和尚說道:“還請師兄賜教。”


    悟至和尚微微點頭,將悟緣身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悟緣這才知道,在自己被拉入自己識海之後,自己的身體上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在不知情的人看來,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果然兇險。但是,即使在可能危及自身的情況下,悟至和尚與空慶和尚也沒有放棄救治自己,這種關愛之情,也讓悟緣十分感動。


    悟緣說道:“多謝師兄和師侄出手救治悟緣,悟緣感激不盡。”


    悟至和尚輕輕擺了擺手,說道:“都是自己人,用不著說這些無用的話。”他看著悟緣,正色說道:“師弟可知道產生這種情形的原因何在?”


    悟緣躊躇了一下,有些犯難,這個事情,該怎麽說呢?其實之前這件事情,可以分成兩個部分來說。第一個部分自然就是悟緣失去意識,原因是他被那禁忌的存在拉入了識海之中,不能支配自己的身體,所以才顯得失去了意識;第二部分則是悟緣身上冒出了熊熊火焰,原因是悟緣為了脫困,正在施展赤曜炎雷驚虹棍法並將其與琉璃寶焰向融合,所以才會有琉璃寶焰覆蓋自己全身,看上去自己將要被焚燒為灰燼。


    禁忌的存在這件事情是不能說的,也無法說出口,否則的話,在船上的時候,悟緣就將事情告訴明柘大師和其他人了。那些,也隻有那琉璃寶焰來做做文章,看看能不能遮掩過去。


    悟緣微微搖頭,說道:“具體原因,師弟我也說不上來。因為當時師弟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但眼前發生的事情,卻不真切,現在居然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不過,師兄既然提到那時師弟身上都是火焰,那麽,也許還是與師弟身上的琉璃寶焰有關。”


    琉璃寶焰的事情,悟至和尚還是知道的,當初悟緣去獵取琉璃寶焰的時候,他和空慶和尚正在攻打東萊寺在南江城的駐處,並沒有去為悟緣助威,不過之後琉璃寶焰爆發的威力,他們倒是領教了一些。琉璃寶焰,乃是天地之間的至寶,據傳是佛門藥師琉璃佛心頭的一滴心血所化,中間蘊含莫測之威,非普通人可以駕馭和忖度。悟緣雖然現在能夠使用琉璃寶焰,但中間出點岔子,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個理由說服了悟至和尚,他也就不再追究下去。也許悟緣並沒有將全部的實情說出,不過那並不重要,誰還沒有自己的一點小秘密呢?自己三人,流落於汪洋大海之上,各自有了不同的際遇,有了不同的收獲,有些不可在人前展示的秘密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就像悟至和尚自己,不也沒有向悟緣和空慶和尚將自己在海底的際遇全部和盤托出嗎?還有空慶和尚,雖然他嘰嘰喳喳地說了不少,看似毫無心機,但有些關鍵事情,也沒有說明白。


    悟至和尚也就不再追究這件事情,隻是深深地看了悟緣一眼,說道:“師弟以後可千萬要小心,莫要引火燒身,此次雖然沒有大礙,但誰也不能保證下次還會如此幸運。若是那樣,這琉璃寶焰,不要也罷。”


    悟緣點點頭,說道:“師弟省得。”


    空慶和尚也擔心地說道:“悟緣師叔,那琉璃寶焰如此危險,不如將它剝離出來,另行處置吧。”


    悟緣啞然失笑,說道:“你小孩子,說什麽胡話,若是將其剝離出來,那我之前的苦豈不是白受了?正是因為如此,才應該想辦法駕馭它,為我所用。”一邊說著,他迴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地上那個大坑甚為刺眼,有些地方還處於熔融的狀態,有著黯淡殷紅的顏色,在那裏散發著熱量。


    悟緣也不由得驚歎了一聲,不由得想道,要是自己將赤曜炎雷驚虹棍法和琉璃寶焰融合所花費的時間再長一些,自己的身體會不會真如悟至和尚他們所擔心的那樣,被自己身上的琉璃寶焰燒成飛灰?


    這個問題,恐怕很難有答案,誰知道呢?


    算了,不糾結這件事情了。悟緣掃了一眼洞穴,經過他還有悟至和尚的這麽一番動作,這裏已經變得不適宜人待下去了。因為地上一個大坑,餘熱不息,而在其他地方,則是一層厚厚的冰霜,寒冷刺骨。這些對悟緣他們來說也許沒有什麽,但對其他人來說,可真是難以忍受。


    咦,奇怪,好像少了幾個人。悟緣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原來是韓氏兄弟和富能和尚、念玄和尚都不見了,之前自己一直與悟至和尚、空慶和尚探討,應付他們的關心,倒沒有顧及到這幾個人。悟緣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他們的下落,悟至和尚與空慶和尚肯定是知道的。


    悟至和尚臉上露出了不屑地冷冷一笑,沒有說話,空慶和尚則是三言兩語,將那幾個人的去處說了出來。原來他們已經趁著悟緣出事,悟至和尚和空慶和尚忙於照顧悟緣之際,跑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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