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句話之後,悟至和猛然反應了過來,明白了悟緣的問題究竟是指的什麽。悟至和尚搖搖頭,說道:“那倒是沒有。”那是當然,那太守想要將悟緣他們都埋葬在這黑獄之中,悟至和尚又怎麽會同那太守好好說話,直接上去就與其動起手來。那太守又修煉不得法,學了東萊寺某些法門的一些皮毛,哪裏會是悟至和尚的對手,隻是一會兒工夫,就落得了現在的下場。


    死人自然是不會說話的。


    悟緣隻覺得一陣頭大,一時間也沒有了辦法。那麽,現在要不要繼續留在這裏,將這件詭異的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呢?悟緣想了想,好像也沒有什麽必要了,一來始作俑者普照和尚已經死無全屍,想要問也沒有人可以問了;二來不管怎麽樣,人都已經出現了,事情也無跡可尋。這樣看來,還不如立即迴轉,說不定還能從富能和尚和念玄和尚口中得到一些東西。


    於是悟緣將自己的想法向悟至和尚說了一下。悟至和尚略一思考之後,點頭說道:“好,那就如此。”


    既然兩人達成了一致意見,那剩下的事情也就好辦得多了。兩人再商量了一下,決定將建安寺僧人的屍首就地火化,反正佛門修的是來世,對肉身看得並不很重。而且這裏的建安寺僧人的屍首相對於悟緣和悟至和尚二人來說有點太多了,缺少可以將屍首容納的器物,時間緊迫,不可能一一原樣帶走。


    悟緣伸手向那屍首堆積處一指,一朵琉璃寶焰從他指尖飛出,落到了那些屍首之上。寶焰散開,將屍首全部覆蓋住。“嘭”的一聲,屍首全部燃燒起來,化成了一座巨大的火堆,在這黑獄之中異常地耀眼。


    這種現象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不到半刻鍾,所有的屍首全部被琉璃寶焰焚燒殆盡,隻在地上留下了一堆不多的灰燼。就是這些,還是悟緣刻意保留下來的,如若不然,可以將那些屍首燒為虛無。


    悟緣輕輕一招,那朵琉璃寶焰飛到了悟緣身邊,沒入了悟緣的身體,消失不見。


    這一幕,驚得那些獄卒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了。


    悟緣可不去管他們,他隻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可以盛裝這些骨灰的容器,於是悟緣將自己身上的僧袍脫了下來,用自己的僧袍做了一個簡易的包裹,將地上那些骨灰裝了起來。


    “哎,師弟你——”悟至和尚見狀,說道。隨即他又搖了搖頭,說道:“也是,隻能這樣了。”悟至和尚身上也沒有什麽可以用來盛裝這些骨灰的容器,有的也不過是那放置於體內的盾牌和長刀——總不能用那盾牌來做這件事情,否則風一吹就不知道該到什麽地方去找了。剩下的,也就隻有悟至和尚自己身上的僧袍,可是那樣做的話,與現在悟緣做的也毫無區別。


    所以悟至和尚那一句話隻是說出了幾個字之後就戛然而止。


    悟緣光著膀子,笑了一笑,說道:“師兄,不妨事的。”


    悟至和尚輕歎一聲,說道:“辛苦師弟了。”他掃了一眼這黑獄,確認在沒有別的建安寺僧人在,向悟緣點點頭,說道:“師弟,那我們走吧。”


    悟緣也點頭。


    悟至和尚率先縱身而起,從黑獄頂上那各之前被他撞出的洞口中飛了出去,悟緣緊隨其後。到了外邊之後,悟緣發現,外邊天色猶亮。大街小巷中,也有不少的行人,縱然稱不上摩肩接踵,舉袂成幕,揮汗成雨,但也是一個人群聚集的熱鬧之所。這才是一個州城所應該有的樣子,而不是像之前悟緣和悟至和尚進城時那樣的死氣沉沉。


    悟緣多看了一眼,頓時悚然而驚。那些民眾臉上有著鮮活的表情,顯示出他們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異樣,隻是繼續往常的生活。麵對此情此景,悟緣感到一陣陣可怕,同時也對之前的經曆和普照和尚的法術更加感興趣。


    州城中的那些百姓臉上神態祥和,似乎是對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一無所知。他們看見悟緣和悟至和尚突然在天上出現,頓時大驚失色,尖叫著,出現了混亂。


    悟緣和悟至和尚也不管他們,徑自出了州城,向空慶和尚所在地趕去。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悟緣忽然頓住了腳步,臉上神情若有所思。


    悟至和尚察覺到了悟緣的異樣,迴過頭問道:“怎麽了,師弟?”


    悟緣說道:“我們好像忘記了些什麽。”


    “是什麽?”悟至和尚有些不解,然後他又向悟緣身後看了看,說道:“咦,奇怪,好像少了兩個人。”


    悟緣也恍然大悟,看著悟至和尚,兩人麵麵相覷。是的,確實是少了兩個人,之前被他們兩人逼著一起來的韓氏兄弟不見了,想來是剛才悟緣和悟至和尚二人走得太急,沒有將這兩人放在心上,也就沒有顧得上他們二人。現在他們二人既然沒有跟來,想來是借著這個機會悄悄的溜走了。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這樣一來,悟緣他們的藏身之地豈不是就要暴露了。悟緣當機立斷,對悟至和尚說道:“師兄請先迴,我自去尋找他們!”


    悟至和尚搖搖頭,說道:“哪能什麽事情都讓師弟你動手,區區小事,還是讓師兄去吧。”


    悟緣堅持,說道:“不可,那二人是我堅持帶來的,自當由我去找迴,出了這樣的事情,責任自然由我來負。”


    悟至和尚又要說些什麽,二人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兩人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韓氏兄弟已然在他們視線中出現,向這邊跑了過來。


    到了二人身邊,韓湘說道:“二位大師怎麽走得這麽快,也不等我們兄弟二人一下。”


    悟至和尚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韓湘感覺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悟緣道:“那位大師是怎麽了,為何要生我們兄弟二人的氣?”


    一時間,悟緣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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