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全深深地看了悟緣一眼,厲聲說道:“我看你就是!”最近這段時間,這附件的與建安寺有牽連的人都已經被他們搜捕得差不多了,他也就升起了“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念頭,更何況悟緣就是個標準的僧人,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有實力的家夥,縱然冤枉了他,也不怕他將來會報複迴來。


    悟緣一眼就看穿了石全的心思,他們有著這樣肮髒的心思,真真是一點都不意外。悟緣在心中冷笑了一聲,也不反駁——雖然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麽反駁的地方,就等著看石全想要拿他怎樣。


    不料這時韓仝忽然叫了一聲:“胡說!”


    這一聲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韓仝。


    韓仝漲紅了臉,嘴唇微微抖動。石全一夥人向來與韓家兄弟不對付,在今天之前,雙方之間已經有不少摩擦,相互之間鬧得很不愉快,互相拆台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次,搶奪對方勝利果實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韓仝出聲反對,完全是為了反對石全而反對,而不是他真的相信悟緣所說的,至於這麽做之後有什麽後果,他一時之間也顧不上了。


    事實上,這句話剛說出之後,他已經後悔了,但是局勢已經不容他改口,所以還是硬挺著,再說了一句:“胡說!”


    “什麽意思?”石全眯起了眼睛,目光不停地在韓氏兄弟和悟緣身上逡巡。當他的眼睛完全眯起來的時候,石全身上的氣質完全變了,不再像一個人,而是一條徹徹底底潛伏在暗處的毒蛇,時刻準備擇人而噬。


    悟緣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看事情究竟會如何發展。


    韓湘大有深意地看了自己兄弟一眼,同樣沒有說話,隻是往自己兄弟身邊靠近了一步,用行動來支持自己的兄弟。


    石全的黨羽則是“嘩”的一下散開,將悟緣和韓氏兄弟圍在中央,不讓他們有逃走的機會。


    事到如今,韓仝已經無法迴頭,隻有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他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鎮靜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激動。他緩和了自己的語氣,淡淡地說道:“石全你真是胡說,這位悟緣大師明明是我們請來的幫手,一起來追捕那幫建安寺的餘孽,你休得在這裏滿口胡言、含血噴人,以此來汙蔑大師。你要知道,我們韓氏兄弟也不是好惹的,大師更是罕見的高手,惹怒了大師,你可是吃不了得兜著走。”韓仝的話語中充滿了威脅。


    石全不為所動,隻是說道:“是嗎?”他將目光轉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韓湘,笑眯眯地問道:“韓大,令弟說的可是真的?”他倒並不是真的想從韓湘口中求證韓仝的話語,隻是要將韓仝的話語坐實,同時將兩人的立場全部綁定,縱然他們本來就是親兄弟。


    韓湘冷笑了一聲,斬釘截鐵地說道:“那是當然,我兄弟說的話能有假的嗎?”韓仝可是自己的親弟弟,於情於理,都沒有拆穿他謊言的理由。而且韓湘也有自己的打算,不管悟緣是不是建安寺的人,總歸是一個高手,自己兄弟現在也算是幫了他一把,免除他的麻煩,雙方也算是留下一些香火情,將來如果雙方再次見麵的話,多多少少總會留些情麵。


    韓仝在聽完這些話之後,感激地看了自己大哥一眼,臉上的神情又堅定了一些。


    韓湘斬釘截鐵的話語讓石全的態度有所鬆動,他臉上現出了狐疑的神色,看了一臉堅定的韓氏兄弟,又把目光轉到了一臉雲淡風輕無所謂的悟緣身上,說道:“是嗎?”他也開始懷疑起來,要知道,在追捕建安寺僧人這件事情上,韓氏兄弟也沒有少出力,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是沒有理由來庇護這樣一個看似普通的建安寺僧人,而且他們也庇護不住。


    麵對石全的質疑,悟緣隻是莞爾一笑,算是做出了迴應。


    那躲藏在其他人身後的像毒蛇一般的高個子男子從他人背後閃了出來,快步走到了石全身旁,將自己的嘴巴湊到了石全的耳邊,小聲說道:“大哥你不要相信他們,他們是在戲弄你呢。我看這個和尚一定是建安寺的餘孽,韓氏兄弟也跟他同流合汙了。”


    石全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既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反對。


    那高個子男子見石全沒有表態,頓時有些急了,趕緊說道:“大哥你可千萬不要心軟,俗話說得好,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反正這悟緣和尚也沒有什麽名聲,想必也不知道是哪個深山小廟中跑出來的野和尚,就算是得罪了他,也不會有什麽大麻煩。”


    石全仔細在心中想了想,在今天之前確實也不曾聽說過悟緣和尚的名聲,既然如此,說他是建安寺的餘孽也未嚐不可,反正自己這邊人多勢眾,也不怕他不就範,酷刑之下,什麽口供拿不到?更何況對麵韓氏兄弟那兩個,之前屢屢與自己作對,這次他們既然力挺那悟緣和尚,與他站在同一立場,那就一起收拾,給他們冠上一個同情建安寺餘孽的罪名,想來也不會有人反對。


    想到這裏,石全打定了主意,點了點頭,對那高個子男子說道:“你說得很對!”他轉頭看了韓氏兄弟一眼,冷笑了一聲,笑聲中充滿了“你們已經完了”的意味。他把目光轉向悟緣,突然大聲喝道:“你就是建安寺的餘孽,韓氏兄弟就是建安寺餘孽的幫兇!好呀,虧得我對你們如此相待,你們竟然聯合起來欺騙我,真真是不可饒恕——”至於他究竟是對韓氏兄弟如何相待的,那當然是不能明說了。


    “什麽,你竟然自己承認是建安寺的餘孽?”悟緣驚訝地叫了起來,雖然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是自己刻意誇張了。不等自己話音全部落下,悟緣已經一掌扇了過去,將石全和他身旁的那個高個男子打翻在地,然後又踏上了一隻腳,盯著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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