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悟緣的眼睛,齊泰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妙的感覺。他很是討厭這種感覺,因為這種感覺向來隻有在他快要失敗的時候才會出現。然而,“眼前這個隻是一個昔年我隻需要一個小手指頭就可以碾死的臭蟲,我用得著怕什麽?”這個念頭在齊泰的腦海中縈繞不去,也促使他下定了決心,不等將自己的手抽迴來,齊泰抬手又是一拳,向悟緣的腦袋砸了過去。


    這一拳,凝聚了齊泰畢生的功力,拳頭上閃爍著淡淡的紅色光芒,宛如血色一般,望之令人生畏。“死吧——”齊泰怒聲喝道,對準悟緣的腦袋,重重地砸了過去。他深信,隻要自己這一拳砸實了,悟緣的腦袋肯定會爆開,死得不能再死,而且距離這麽近,他這一拳斷然沒有失手的道理。


    齊泰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惡意而暢快的微笑,仿佛已經看見了悟緣橫死的模樣。但在一瞬息之後,齊泰臉上的笑容立即凍結了,掛上了凜冬的冰霜。


    麵對齊泰的拳頭,悟緣並沒有躲。相反,他猛然甩動自己的腦袋,向齊泰的拳頭迎了過去。


    悟緣的腦袋和齊泰的拳頭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發出了一聲悶響。在這一聲悶響過後,齊泰發出了淒慘的叫聲。“啊——”的聲音連綿不絕,在整個涇陽城中迴蕩,甚至將已經熟睡的人們從他們不可實現的美夢中喚醒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些被驚醒過來的人們紛紛追問,想要查找聲音的來源,卻絲毫沒有想到在紅春館的樓上,正在上演這麽一幕。


    悟緣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剛才那一下撞擊,雖然沒有讓悟緣受傷,多少也讓他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悟緣放眼向齊泰那邊望去,隻看了一眼,他的臉上就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如果剛才這裏有其他人在的話,可以看見剛剛悟緣腦袋那一撞,先是將齊泰拳頭上的那層淡淡的紅色光芒撞得像氣泡一樣破碎,然後立即撞在了齊泰拳頭的本體上。齊泰拳頭上力量完全被悟緣腦袋上傳來的力量所壓製,一點都沒有發揮出來。實際上,悟緣腦袋上傳來的力量是那樣的不可阻擋,摧枯拉朽般地破開了齊泰拳頭上的防禦,在齊泰的體內肆虐。現在可以看到,隻是那麽一下,齊泰的那隻拳頭已經完全變形,完全的不成樣子,就像是無數破碎的肉和稀爛的骨頭拚湊起來的一樣,如果不是正好長在那個位置,恐怕沒有人會認為那原來是齊泰的拳頭和手臂。


    悟緣冷笑了一聲,說道:“原來也不過如此!”說完這句話,悟緣忽然仰天大笑了幾聲。“哈哈,哈哈,哈哈哈……”隨著這幾聲大笑,悟緣之前在心中隱藏已久的恐懼消失了大半。齊家的人,也是會受傷的,齊家,也不是不可戰勝的。“早晚會有那麽一天,我會將我所經曆的,全部加諸於你們身上!”悟緣心中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啊——”齊泰的慘叫聲還在持續,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原本以為十拿九穩、手到擒來的事情竟然會發展成這樣,簡直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議。齊泰心中閃過了一絲後悔,要是之前自己也去尋找齊光就好了,這樣就不用麵對著眼前這小和尚了——可是他卻忘了,悟緣是絕對不會讓他離開的。片刻之後,齊泰心中又被恐懼所填滿,他可絲毫沒有忘記——就算是曾經忘記了可是現在也已經全部都迴想起來了——自己和其他的一些人對悟緣的所作所為,難道之前那些事情就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嗎?


    齊泰忽然暗地裏打了一個寒顫。雖然平日裏他總是自詡為硬漢,但他知道,就算是真的硬漢,也難以撐過齊家的那些酷刑,即使是那些酷刑中也有著自己一些獨特的貢獻。


    “不行,我不能在這裏等死,”齊泰心中升起了逃跑的念頭,這個念頭其實一直在他心中縈繞,隻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我得先離開這裏,隻要我還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今天的仇恨和場子,還可以找迴來!”


    兩人的思想活動這麽多,實際上卻隻是過了一眨眼的時間。齊泰盯著悟緣,見悟緣臉上露出了前所未見的喜色,自以為悟緣已經放鬆了警惕,就要將另外一隻手收迴來,準備逃走。


    隻是,他的手猛然往迴收,卻是沒有能夠收迴來。因為,悟緣身上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吸力,牢牢地吸住了齊泰的手掌,讓他不能逃離。


    齊泰的舉動立即驚動了悟緣,悟緣他收迴自己發散的思緒,冷冷地看著齊泰。在悟緣的體內,赤曜炎雷驚虹棍法的心法不停運轉,在身體表麵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漩渦,將齊泰的手掌牢牢地吸附住。這也是為什麽齊泰剛才那一下沒有能夠掙脫的原因。


    “你要走了嗎,齊二叔?”悟緣冷冷地問道。


    齊泰額頭上臉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這並不全是手臂上傳來的痛苦引起的,更多的是心中傳來的恐懼引起的。此時的他,也完全沒有心思與悟緣鬥嘴,手臂連連抖動,想要掙脫,可是哪裏能夠?


    悟緣緩緩將自己的手掌抬了起來,沒有必要與眼前這人糾纏了,剛送他到該去的地方了。


    齊泰看著悟緣的舉動,眼睛中露出了絕望的光芒,他嘴唇抖動著,終於失聲叫出了心底的話語:“不要殺我——”隨著這幾個從他嘴裏喊出,齊泰的心裏防線徹底崩潰,嘴裏一連串地吐出了一大段話,向悟緣保證隻要悟緣不殺他,他願意給悟緣當牛做馬做走狗。


    悟緣對此充耳不聞,手掌重重地擊了下去,正中齊泰的腦袋。齊泰的腦袋爆開,紅的白的灑了一地,死得不能再死。悟緣不再吸附齊泰的身體,任由其緩緩躺倒地上。


    悟緣心中塊壘消除大半,輕輕吐了一口氣,念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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