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悟至和尚和空慶和尚分別之後,悟緣沿著那條道路一路疾行,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悟緣沒有絲毫地耽擱。一路之上,倒也平安,並沒有碰見敵人。四天之後,悟緣麵前出現了一條滔滔大河,遠遠地還可以看見一座大城。這座大城,城牆高聳,越過城牆,可以看見裏邊房屋鱗次櫛比,城門口處人流如織,顯得非常地熱鬧。


    悟緣的腳步輕輕一頓,向那座大城方向走了過去。


    雖然看起來那座大城近在眼前,但是走到城門口處,也花費了悟緣小半天的功夫,待到悟緣入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城名涇陽,鬥大的兩個字被鐫刻在城門上方的巨大條石上,悟緣多看了一眼,站在城門口處的守城士兵已經在催促他了,究竟是進是出,趕緊做出一個決斷。


    悟緣沒有猶豫,邁步走進了城門,在那些士兵的注視下,向城內走去。在他身後,城門“砰”的一聲關閉了,將城內與外界隔開,整座城市,儼然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小小世界。與此同時,垂在西邊天空的太陽終於全部落了下去,連最後的餘暉都消失不見,整座涇陽城都陷入了黑暗之中,隻有極個別的地方燈火輝煌,驅逐走了黑暗。


    悟緣在這涇陽城中慢慢地行走。這座城市對於他來說,很是陌生,別說他之前沒有來過這座城市,甚至就是在他入城之前,他連“涇陽”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這座城市其實也稍稍地偏離了悟至和尚給悟緣規劃出的路線,悟緣見到這座城市之後,徑直偏離了原來的路線而進入到涇陽城中,並不是他突發奇想,而是在遠遠看到涇陽城的時候,悟緣心中出現了一次莫名的悸動,直覺告訴他,他應當進入這座城市當中,至於是為什麽,他的直覺倒沒有給出答案。


    悟緣進入涇陽城之後,那種直覺消失了,現在的他,隻是處在一個普通的陌生城市而已。悟緣現在站在一條大街上,掃了一眼周圍,周圍都是空蕩蕩的,連一個人都沒有。這讓他很是奇怪,入城之時,並沒有聽起城門口的士兵說這裏將要宵禁,為何這裏連一個人都沒有,在這夜幕之下,簡直就像是一座鬼城。


    悟緣的疑惑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在大街的另一端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悟緣定睛望去,那是數十人舉著火把,唿啦啦地向這邊走了過來。近了一些,悟緣注意到,這些人個個兇神惡煞,手執兵器,氣勢洶洶。悟緣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明悟,大概知道為什麽這麽一條寬敞地大街上會絲毫不見行人蹤跡了。


    悟緣側身站在一邊,靜等這些人過去。他並不是害怕了這些人,他隻是不想節外生枝、多生事端,雖然看上去這些人隻是一些普通的地痞流氓。孰料即使如此,他也沒有徹底擺脫麻煩,其中一人用手中的兵器指著悟緣,喝道:“鐵手幫辦事,其他無關的人給我滾蛋!”


    悟緣默默地退入到旁邊的一條小巷子中。這麽囂張跋扈的底層黑幫,說不定一會兒之後他們就會橫屍街頭,沒有必要同這些將死之人多費口舌。悟緣仿佛已經看見了縈繞在這些人頭頂上的黑色死氣。


    看著鐵手幫的人唿啦啦地從眼前走過,悟緣心中忽然一動,悄悄地跟在鐵手幫的後麵。也許,之前那次莫名的悸動,會與這些人有關。


    鐵手幫的人繼續唿啦啦的前行,一路上暢通無阻,根本沒有意識到後麵還有人跟著他們。大概是這附近的居民已經提前知道了鐵手幫在晚上會有這麽一次行動,所以不僅一路上都沒有行人,就連街道旁邊的門窗都是緊緊關閉,連一點燈火都沒有透露出來。若不是其他地方還有燈火,這裏仿佛就是一座死城。


    轉過一條道路之後,這些人來到了另一條大街。這裏應該就是涇陽城的中心區域了,與之前那條街相反,這裏燈火輝煌,雖然談不上人潮湧動,但也是熱鬧非凡。還沒有進入這條大街,悟緣就感覺到了一股熱鬧的氣息撲麵而來。


    鐵手幫眾的出現,引起了這裏的一陣騷動。鐵手幫眾仍然像之前對悟緣喊的那樣大喝道:“鐵手幫辦事,無關人等給我閃開!”這話一出,引起了更大的騷動,穿梭的人流中發出了驚唿聲,中間夾雜著尖叫,除此之外,還傳來了關門閉窗的“砰砰”聲。


    悟緣站在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情景。他倒要看看,這些鐵手幫的人究竟會弄出什麽樣的動靜來,會有什麽樣的事情讓自己內心悸動。


    鐵手幫的人圍住了一棟四層高的樓,三樓處懸掛著“紅春館”三個大字,字體在旁邊巨大燈籠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鐵手幫的人分出了一部分人,在領頭之人的帶領之下,氣唿唿地就要往裏邊闖。可是紅春館看門的也不是什麽善茬,也是慣見風浪的,三四個人往門口一站,頓時將門口堵塞得滿滿當當,連一條狗鑽進去的空檔都沒有。他們更是伸出雙手,肆無忌憚地將已經到達門口的鐵手幫眾推開,同時喝道:“滾!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竟敢到紅春館來搗亂!”


    鐵手幫領頭之人瘦瘦小小,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黑道幫眾,更多的是像一個農夫。此人帶著人欲進門卻被阻擋,也不與守門的人多糾纏,轉身下了台階,再轉過身來,抬頭看著紅春館,大聲喝道:“姓齊的,快點給我滾出來,別以為躲在這紅春館中就可以將事情賴過去。告訴你,得罪了我鐵手幫,定叫你走不出這涇陽城去!”


    紅春館的人站在門口,冷冷地盯著鐵手幫的人在那裏叫囂,無動於衷。他們隻要保證這些人不衝進來驚擾到樓內的貴客就好。可是悟緣就不一樣了,他聽到鐵手幫那人的喊叫,身上頓時猶如電噬,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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