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緣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而是又沉吟了一下,對悟至和尚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悟至師兄。”


    “哦,何事?”悟至和尚笑著說道,“你我兄弟,何須這麽客氣,有什麽事情,盡管道來就是,但有力所能及之處,悟至必當竭盡所能。”


    悟緣點點頭,繼續說道:“師兄可還記得那普智和尚?”


    悟至和尚目光大盛,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可怖,說道:“當然,如此惡賊,是我建安寺覆亡的罪魁禍首,乃是不共戴天之人,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忘記。”說道這裏,悟至和尚忽然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絲愕然,對悟緣說道:“師弟此時提起他,是何用意?”


    悟緣說道:“師兄可曾記得,那普智和尚被我一棍打成了重傷……”


    悟至和尚點點頭,那空慶和尚也點點頭,開口就要說話,悟緣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二人不要插嘴,繼續聽他說下去:“……那普智和尚雖然被我打傷,可是當時我也沒有能夠將其留下。他似乎具有了以身化石、以石代身的本事,居然用地上的土石代替了自己的身軀,來抵擋我那一擊。”


    悟至和尚有些明白了,說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尋找普智和尚的蹤跡?”


    悟緣點點頭,說道:“普智和尚雖然施展了詭計,但之前到底是受了傷,相信他也逃不了多遠。在這南江城中,雖然普智和尚與我們一樣都是初來乍到,但那普雲和尚到這裏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肯定還是有殘餘的黨羽,也定有蹤跡可尋。說不得,普智和尚已經同那些同黨匯合在一起了。”


    悟至和尚點頭,臉色嚴肅,說道:“師弟你說得很對。這確實是我們的機會,他既然已經受了傷,斷然沒有放虎歸山的道理。”


    悟緣說道:“其實,當時就應該將他攔下,隻是那鹿家的人突然到來,然我們無暇顧及此事。”


    悟至和尚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鹿家,早晚會跟他們算這筆賬。”


    悟緣點頭,說道:“悟至師兄說得有理,不過事有輕重緩急,鹿家一時半會也不會從這南江城中離開,要找他們也很容易,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們既是這南江城的地頭蛇,也不怕他們跑到天上去。倒是那普智和尚——”


    “不錯,”悟至和尚說道,“他始終是我建安寺的心腹大患,既然現在虎落平陽,那我們何不妨窮追猛打,不讓他有喘息之機。”


    於是兩人迅速達成了共識,天亮之後,悟緣和悟至和尚一同離開這個小島,二入南江城,一人去鹿家,另一人則去尋找普智和尚的蹤跡,就算不能將其殺死,也要剪其羽翼,最大限度地削弱東萊寺的勢力和實力。


    議定之後,悟緣和悟至和尚又相互看看,悟緣忽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好像遺漏了什麽。他正在思索,看自己究竟是遺漏了什麽,旁邊忽然響起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說道:“那個,我該做什麽呢?”


    悟緣和悟至和尚向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空慶和尚。悟緣和悟至和尚議事,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將他給遺漏掉了,難怪悟緣會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悟緣笑了一陣,對悟至和尚說道:“我看,不如讓空慶師侄跟在師兄身邊,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


    悟至和尚沉吟了一下,說道:“也好,隻是師弟那邊力量似乎單薄了一些。”


    悟緣看著對麵的二人,故作輕鬆地說道:“總共隻有我們三個人而已,不管怎麽分,總有人是要落單的呀。而且鹿家那邊,守衛必然嚴密,我單獨一人,說不定還能有機會潛入進去,若是人多了,恐怕就隻能讓他們當成靶子打。”


    悟至和尚點頭,說道:“那好吧,就讓空慶跟在我身邊。”


    空慶和尚也點點頭,默認了悟至和尚的安排。


    悟至和尚看著空慶和尚,忽然開口笑道:“說起來,這些年沒有見,我們還不知道空慶師侄有哪些際遇,學會了哪些本事呢。”


    悟緣也將目光轉向空慶和尚,笑道:“那條大魚呢?它居然沒有把你吃掉,又把你載到了什麽地方去?”


    聽見悟緣說起那條大魚,空慶和尚臉上也露出了笑意,說道:“它很好,這次迴來,還是它送我到南江城的海岸邊呢。”


    “哦,”悟緣臉上露出了驚奇的神色,說道,“聽起來,這些年,你與那條大魚相處得不錯呀,也是一段佳話。”


    空慶和尚點點頭,說道:“它其實真的對我挺好的。當日我落水之後,它將我載到了一處海灣,在那裏我發現了一塊石碑……”空慶和尚用簡短地言辭將自己當日的遭遇向悟緣和悟至和尚說了一遍,無外乎是到了那裏之後,從石碑中獲得了秘籍法術。隻是悟至和尚不同,空慶和尚獲得的法術秘籍更加偏向於防禦、輔助和治療方麵,殺傷力卻是稍顯不足。在敘說完之後,空慶和尚還向悟緣和悟至和尚兩人展示了一些。


    悟緣一邊看一邊頻頻點頭,對悟至和尚說道:“這也是一件好事,如此一來,我們倒也不用擔心受傷之後無人治療了。”


    悟至和尚聽見悟緣這玩笑話,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響徹天地,在小島周圍的海麵上迴蕩。直到這個時候,悟至和尚才真正顯示出一些開懷,不再像之前那樣陰鬱。


    笑完了之後,悟至和尚將目光轉向悟緣,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悟緣注意到了悟至和尚臉色的變化,問道:“師兄可是事情要問?”


    悟至和尚點點頭,對悟緣說道:“悟緣師弟,我並不是要窺探你的隱私,隻是,你自己前往那鹿家,可是其中有什麽需要的東西麽?”


    悟緣沉吟了一下,坦然地點點頭,說道:“既然師兄已經猜到了,那我也就不向師兄隱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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