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至和尚猛然睜大了眼睛,他看到,在普智和尚身後,出現了船帆的影子。普智和尚從空中落下,平穩地站在了東萊寺船隻的甲板上,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冷眼瞧著尚未有做出決定的悟至和尚。


    另外一艘船隻也在東萊寺船隻旁邊出現,甲板上的弩炮高高豎起,繼續向建安寺船隻這邊發射。


    這兩艘船隻的出現替悟至和尚拿定了主意。既然對方的人員已經到來了,自己單身一個人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與其不自量力,不如暫避鋒芒。悟至和尚轉身迴到了已經傾斜大半的船隻上,彎腰伸手將明柘和尚的首級撿起來抱在懷中,一邊大聲叫道:“船快沉了,大家快離開這裏——”


    沒有人迴應。


    悟至和尚跳到了最上層的甲板,向記憶中存放救生小艇的方向奔去。傾斜的船隻並沒有能夠阻擋悟至和尚的腳步,他很快來到了記憶中的地點,然而觸目所見,並沒有救生小艇存在。


    悟至和尚一呆,抬頭向遠處的海麵上望去,隱約可見漆黑的海麵上有幾星亮光,亮光的周圍,還有人影存在。悟至和尚忽然明白了過來,船上並不是沒有小艇存在,而是早在他過來之前,那些小艇已經被人放到了海麵上,用作逃生之用。難怪悟至和尚一路過來都沒有看見人,想來都是預料到了這艘大船保不住,各自提前有了打算。


    看著遠去的小艇,悟至和尚氣得一拳砸在船的壁上,砸出了一個窟窿來。


    普智和尚站在自家船的甲板上,冷冷地瞧著悟至和尚。他的幾個師弟走到了普智和尚身後,沒有等他們開口,普智和尚就吩咐道:“告訴安國寺的人,將建安寺的船隻擊沉!”東萊寺的船隻上也安裝了大型的遠程武器,不過殺雞何必用牛刀,對付建安寺這樣排名靠後的寺院讓與它體量相當的安國寺出手就行了,實際上之前攻擊建安寺船隻的弩炮也都是從安國寺的船隻上發射的。


    其中一人答應了一聲,向安國寺傳令去了。片刻之後,弩炮唿嘯的聲音再次響起,重重擊在了原本就已經傾斜了大半的建安寺的船隻上。隨著這一次攻擊,建安寺的船隻徹底分崩離析,很快沉入了海底,隻剩下一些大大小小的木塊還在海麵上漂浮。


    一直到建安寺船隻徹底沉沒的時候,悟至和尚還站在甲板上,並沒有跳海求生。他目光堅定,直視普智和尚這邊,仿佛是在說:“遲早我有一天會迴來的!”接著,悟至和尚隨著船隻沉入到了水下。


    普智和尚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仿佛在迴應著悟至和尚,一直看著他沉入到了水下。站在他身後的幾名師弟注意到了普智和尚的舉動,其中一人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對普智和尚說道:“普智師兄,要不要派人把他的屍首給打撈上來?”一邊說著,他向安國寺船隻的方向努了一下嘴。


    “不必了,”普智和尚漫不經心地說道,“難道你還擔心他會從這海底中爬起來不成?”


    “那,”這名僧人又問道,“建安寺的其他人呢?”除了悟至和尚,還有其他的建安寺僧人乘坐船上的救生小艇離開,正在前方海麵上飄蕩。


    “土雞瓦狗而已,”普智和尚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說道,“由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普智和尚轉過身來,看著他麵前的幾個師弟,同時也是東萊寺為這次出海替他準備的副手,說道:“吩咐下去,向著神山全速前進,爭取在日出之前到達神山。”


    他的幾個師弟齊聲應道:“喏——”應答之後,他的幾個師弟自行離開,按照之前他們的分工,開始按部就班地開展自己的工作。時間不長,東萊寺船隻行進速度明顯加快,向著神山的方向前進。


    普智和尚再次轉身過來,向著神山的方向眺望。他臉上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神情,寺中本來對這次出海的收獲並不報什麽希望,隻不過是要安撫安國寺,這才派出了以普智和尚為首的隊伍來到這東海上走一遭。若是寺中住持和長老們能預料到這次的收獲的話,帶隊之人恐怕就輪不上普智和尚了。然而任誰也沒有想到,神山就那麽突然地出現在了三個寺院人員的麵前,展露出些許麵容。現在普智和尚索要做的,就是順著水流,向著神山航行。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以普智和尚為首的東萊寺僧眾就會到達神山內部,屆時神山的秘密定會向這些人袒露。


    “定是我平日裏殷勤伺奉佛祖,才有了今日的佛祖的垂憐。”普智和尚在心中想道,“待我得到神山的秘密,看還有誰敢擋在我的麵前!”想到這裏,普智和尚不由得放聲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在空曠的海麵上迴蕩,引來兩艘船上諸人的側目。


    東萊寺和安國寺的船隻迅速遠去,這裏隻剩下了一片漆黑的海麵和上麵一些破碎木板,訴說著這裏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隻不過,隻要再過一段時間,這些破碎的木板也會被翻滾的海浪不知道衝到什麽地方去,將這些痕跡全部消弭。到了那個時候,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除了海麵下方的那些魚,以及屍體,或者是人。


    悟緣現在的狀態很是奇妙,如果說他是屍體,但他並沒有真正死去;但若說他是人,但又沒有唿吸,可以說現在他正處於生死之間。悟緣在建安寺的船隻沉沒之前就掉入了海中。在此之前,悟緣的身體曾經短暫地被那隻猴子的元神控製,並且輕鬆地打退了普智和尚的攻擊,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悟緣竟然不能站立,直接掉入了海中,沉入了水下。


    在悟緣的腦海中,現在已經有了三個生物,其中兩個我們已經知道了,另外一個,則是渾身黑漆漆的,趴在殿宇的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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