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寺的船隻前進的速度雖然慢了不少,但並沒有停止,船體也依舊發出那種“哢哢——吱吱”的聲音,顯然船隻還是在受到強烈的擠壓。但是悟緣就站在護欄邊上,前後左右既看不到擠壓船體的東西,也沒有能夠感覺到又什麽東西擠壓自己。


    “哢——嘣”一聲,護欄上的一塊木頭爆裂了,碎屑四濺。一小塊木頭濺到了悟緣的臉上,傳來了隱隱疼痛。


    悟緣伸手向前探去,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悟緣心中大奇,移動了一個位置,到了剛才那個位置的側麵,繼續伸手向旁邊探去。


    他摸到了一樣柔韌的東西。


    悟緣大吃一驚,他仔細向自己的手摸著的地方看過去,觸目所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然而手上傳來的感覺卻很真實,而且不隻是剛才那一個地方有,隨著船隻的前進,悟緣手上的感覺依舊存在,並且是持續存在,顯然在更前麵也有。它們連綿在一起,形成了一堵看不見的牆。


    悟緣明白了,之所以船體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就是因為建安寺的船隻被水流帶到了這裏,一頭撞上了這看不見的牆壁,現在已經陷在這看不見的牆壁中了,而且隨著水流的前進,已經越來越深入了。。


    船體依舊發出了“哢哢——吱吱”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現在看來,建安寺的船隻隻有兩個結果,要麽就是船體被這看不見的牆壁擠壓得粉碎,要麽就是建安寺的船隻強闖過這堵看不見的牆壁,到達另一個新世界。


    悟緣跑到另外一邊,伸手在幾個地方摸了摸。


    好些人被悟緣的行動給弄糊塗了,悟至和尚跟了過來,問悟緣在幹些什麽。悟緣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悟至和尚。悟至和尚也是大吃一驚,連聲說道:“這不可能吧?”


    悟緣也不多說,直接抓住悟至和尚的手,放到了護欄外邊,讓他自己去感受一下。


    悟至和尚的手甫一摸上去,他的臉色就變了,喝道:“怎麽會這樣?”


    之前悟緣跟悟至和尚說話的時候,甲板上的其他人也都聽見了,本來還不打算相信,這時見到悟至和尚的反應,似乎是確有其事,急忙紛紛跑到船身兩側,像悟緣和悟至和尚一樣伸手去摸外邊。他們也同樣發出了驚叫聲。


    悟緣看到,明柘和尚同樣走到了一側,伸手在外邊摸了一下,然後又走了迴來,兩道眉毛緊緊皺起。他向悟緣這邊看了一眼,招了招手,示意悟緣到他身邊去。


    悟緣走到了明柘和尚身邊,問道:“大師,您有什麽吩咐?”這個時候,悟至和尚也走了過來,在悟緣身邊站住。


    明柘和尚沒有遲疑,說道:“你們兩個,傳下命令去,船上諸人,務必要保護好自己,若船隻有什麽不測,那就各安天命吧!”


    “大師——”悟至和尚驚道。悟緣也張了張嘴,但沒有說話。


    明柘和尚擺了擺手,示意悟至和尚不必多言,就在這個時候,悟緣忽然發覺甲板上安靜了下來,他下意識地抬頭向前望去,迎麵而來的是一陣狂風,吹得他寬大的僧袍獵獵作響。


    “這是……”悟緣訝異地發現,船體上之前發出的那種“哢哢——吱吱”的聲音沒有了,這也就是為什麽周圍會突然安靜下來的原因。


    “大師,悟至師兄——”悟緣叫道。


    明柘和尚和悟至和尚幾乎同時點頭,說道:“知道了——”狂風唿唿作響,將兩人後麵的話都給淹沒了。


    不僅如此,船隻的速度也加快了,與之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難道是已經衝破了那道無形的牆?


    這是悟緣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他越過悟至和尚,靠近了護欄,向外隨手揮出了一拳。他的拳頭落在了空處,並沒有之前那樣的柔韌感覺。看來實際情況確實如此。


    明柘和尚和悟至和尚也發覺了這一點,臉上不約而同地閃過欣慰的神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船隻外邊傳來了巨大的“嘩嘩”的水流聲音,隨著這水流的聲音傳入到眾人的耳朵中,船隻的速度比之前大幅增加,船體也向前傾斜,仿佛船隻突然行駛到了一個很陡的下坡處。


    悟緣措手不及,不,不止是他,甲板上的僧人,除了明柘和尚以外。統統措手不及,變成了滾地葫蘆,向前翻滾,撞在了一起。悟緣不由得慶幸建安寺的船隻質量還是不錯的,至少這麽多人撞在一起,前邊甲方的護欄也隻是出現了裂痕,並沒有完全斷裂。要不然大多數僧人都會掉到海裏去,能不能見到陸地,那就誰也不能保證了。


    好不容易從人堆中爬出來,悟緣來到了甲板一側,探頭向外邊望去,下邊的水已經變成了深色,不可見底,水浪翻滾,糾纏在一起,托著建安寺的船隻快速向前。


    看著這架勢,悟緣暗暗心驚,這大海之上果然變幻莫測。由此他又想到了空慶和尚,不知道他被那條大魚帶走之後,會遇到些什麽?


    還沒有等悟緣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建安寺的船隻又出現了一個顛簸,直直地往下落去。悟緣在心中暗暗叫苦,又不敢輕易升起在空中,隻好伸手牢牢抓住了護欄,等著事情的結束。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悟緣耳邊傳來了“嘭——啪”的一聲,船隻使勁晃了幾晃,平穩了下來。


    悟緣站了起來,向外邊望去,發現眼前的景色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建安寺的船隻已經處在了一個港灣之中,兩邊山體環繞,中間有一條河流,寬闊的河麵帶著巨量的河水奔騰而來,注入這個港灣。在建安寺船隻之後,山體上有一條像門一樣的裂縫,港灣中的水就從那裏洶湧而出。


    “這是,”悟緣十分吃驚,說道,“到了神山了?”


    不止是他,明柘和尚和悟至和尚也是十分的吃驚。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的家而過居然會是這樣,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到神山。


    甲板上的僧人齊齊歡唿起來。


    “哼——”一聲冷哼聲傳來,壓製住了僧眾們的歡唿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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