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緣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身下的大魚。大魚顯得十分平靜買之餘安詳,像是在水中睡著了一般。悟緣有點不敢相信,剛剛還窮兇極惡與悟緣生死相搏的大魚居然會變得如此安靜。他緩慢地鬆開了自己的雙手,大魚還是安靜得如同睡覺一般。


    看來是真把這條大魚降服了。那從他腦海中突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佶屈聱牙的咒語幫了他的大忙,為降服這條奇特而兇猛的大魚立下了殊功。悟緣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他的臉色忽然一變,他實在是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記了現在是在深海之中,剛才那個不經意的動作差點讓自己灌了一肚子海水。悟緣之前還不覺得,現在隻覺得胸口憋悶得要爆炸。悟緣的眼前再一次發黑,堪堪要昏過去。他不敢有絲毫遲疑,雙手把住了大魚的腦袋,坐穩了身體,給大魚下了命令,讓大魚立即上浮到海麵上去。


    雖然已經降服了大魚,但悟緣並不知道該如何給大魚下命令,悟緣之前的舉動也隻是嚐試而已。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大魚竟然真的慢慢擺動自己的身體,向海麵上遊去。


    悟緣心中大喜,若不是還在海麵之下,他就要張開大嘴哈哈大笑起來。他決定了在這大海之中就將這條大魚作為自己的坐騎了,這樣能解決很多問題。


    迴到了海麵上,唿吸到了新鮮空氣,悟緣隻覺得暢快無比,終於開口大笑了起來,笑聲在海麵上傳出很遠。這笑聲也驚動了悟緣身下的大魚,大魚的身體動了一下,仿佛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原本渙散無神的眼睛也現出了精光,馬上就要恢複到之前與悟緣生死相搏的狀態。


    悟緣趕緊雙手用力,掐住了大魚的腦袋,那段佶屈聱牙的咒語又從腦海中湧了出來,他正要念誦,腦袋一疼,另一段截然不同但又同樣佶屈聱牙、晦澀難懂的咒語湧了出來,將原來那段咒語強行壓製下去。


    悟緣一怔,這是怎麽迴事,但形勢緊急也容不得他多想,嘴唇一張,就將這段咒語念了出來。與之前那段咒語不同,這段咒語念出來的時候悟緣身上並沒有什麽異象,然而他身下的大魚老老實實地安靜了下來,不再掙紮,不知道是後出現的這段咒語更加起作用還是因為疊加了前一段咒語的功效。


    不管如何,悟緣隻求能夠控製住身下的大魚就好,至於這中間二者誰的功勞更大一些,悟緣暫時不想去追究。他隱約知道,這兩段突兀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咒語與他身體中的那根金色猴毛和那個光團脫不了關係,雖說很是聳人聽聞,但至少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它們的存在對悟緣有利無弊。


    悟緣對自己身體中存在的東西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也就不去多想。他倒有些無可奈何的樂觀,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坐在大魚的背脊上,將自己的全部精神放在了大魚上,小心翼翼地操控著大魚。


    在悟緣的操控下,大魚慢慢向悟緣指定的方向前進。前進了一小段距離,大魚還是顯得很溫順,就像這條大魚是被悟緣從小養到大的玩伴一樣。悟緣忽然童心大起,指揮身下的大魚左衝右突,上下遊弋,變換各種速率,玩得不亦樂乎。


    玩了一陣之後,悟緣不經意將發現身下的大魚眼睛中竟然又開始冒出兇光,看似要從被降服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悟緣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收斂自己玩鬧的心神,慶幸自己及早發現了這一點,如若不然,自己少不了還得同大魚進行一場生死搏鬥,到了那時,鹿死誰手,可真是不一定的事情。


    悟緣決定重新用咒語加固自己對大魚的控製,還沒有等他決定用哪一種咒語,第一種咒語就自然而然地冒了出來。悟緣不由自主地念誦,渾身上下發出的淡淡的金光,透過這金光,將自己的神念傳到大魚的腦海中。大魚眼睛中的那些兇光漸漸散去,重新恢複到之前安詳溫順的狀態。


    悟緣悚然而驚但又無可奈何,這兩種咒語都在自己腦海中,他竟然決定不了自己應該用哪一種。悟緣不知道自己身體內發生了什麽,但現在給他的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傀儡,被人用無形的線牽動指揮,自己什麽決定權都沒有,隻能任由別人指揮。一時之間,悟緣竟然有些同情自己身下這條被自己暫時控製住的大魚,現在自己的處境與它何其相似。


    悟緣的心情很不好,沒有了嬉戲玩耍的心情,再加上這條大魚似乎都有可能從這種被控製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悟緣也不敢再掉以輕心。他一邊指揮著大魚前進,一邊不時觀察身下大魚的情形,以免自己不能及時發現大魚是否掙脫咒語的束縛。


    太陽完全落下了海麵,一輪銀月掛上了天空,泛出淡淡的光輝,銀月的周邊,有無數明亮的星星爭相閃爍,與月光爭輝。在星月下邊,漂浮著絲絲雲彩,宛如仙境一般。海麵上,悟緣輕輕歎了一口氣,收迴了自己的目光,仙境雖好,卻非自己能及。他現在隻想找一個島嶼,哪怕隻有巴掌大也好,能夠讓自己能夠徹底地放鬆休息。他已經很累了,若不是有一口氣撐著,他說不定已經倒了下去。


    他身下的大魚也不讓他省心,這段時間中,它已經有好幾次差點擺脫悟緣的控製,若非悟緣及時發現,兩種咒語輪番上陣,這才沒有翻船。


    悟緣再一次地抬頭向前望去,前方海麵上出現了一個黑點。悟緣將目光移到別處,心中忽然驚覺,下意識地“咦”了一聲,再次將目光移了過來,仔細觀察。


    前麵那個黑點變大了一點,是在移動。


    悟緣心中大喜,脫口而出:“是船!”他急忙驅動身下的大魚,向那個黑點那邊行去。


    隨著兩者距離的靠近,悟緣確認了自己發現的那個移動的黑點就是一條船,而且船上隱隱出現了一個悟緣還算熟悉的標誌。


    建安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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