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緣發出了驚歎聲,說道:“從這裏看,這棵建木要比之前看見的要大得多。”


    “那是自然,”赤樂說道,“隻有從這裏才能看到它的本體,也隻有從這裏才能接近它。”他伸手拍了拍悟緣的肩膀,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之中的一員了,在這裏待得時間長了,自然就見怪不怪了。”


    “他們在那裏幹什麽?”悟緣指著前麵,問道,“那就是在伐樹嗎?”在悟緣視線的盡頭,在建木的最下方,有一群人散布在周圍,隱約可見手中拿著工具,在那裏勞作。


    “不錯,”赤樂點點頭,說道,“他們就是在幹這個。”


    “真是,壯觀啊。”悟緣感歎地說道。


    在一旁的長須冷笑了一聲,說道:“等你在這裏時間長了,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悟緣被噎了一下,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隻好笑笑。


    富光和尚自被赤樂教訓了一頓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此刻也隻是睜大眼睛觀察周圍環境,豎起耳朵聽周圍的人談論。


    一隻足有赤樂大小的螃蟹走了過來,它長著一張人麵,眼珠子還是如同其他螃蟹一樣高高凸起,高高舉起的兩隻大螯爪足有悟緣腰那麽粗。螃蟹口吐人言,說道:“就是他們兩個?”


    龜老點點頭,說道:“不錯。”


    大螃蟹的眼珠子在不停地滴溜溜轉,打量著悟緣和富光和尚,好一會之後,他的一隻螯爪在空中點了點,指著富光和尚,說道:“我選這個。”


    龜老點點頭,說道:“好的,他就歸你那一組了。”


    “那是當然,”大螃蟹說道,“本來早就該我這一組選人了,隻是一直沒有新人來而已,現在我隻是拿走我應得的。”他那巨大的螯爪在富光和尚的胸前虛虛點了一下,說道:“小和尚,跟我走。”


    富光和尚並沒有遲疑,跟在這支大螃蟹後麵,從悟緣等人身邊離開,走向另一個方向。


    悟緣繼續跟著龜老、赤樂和長須往前走,一路上,悟緣又從赤樂三人嘴裏得到了不少信息。


    原來,鯤本是天地間的神物,在人間也有諸如“東瀛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以及“水擊三千裏,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裏”,“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之類的記載。


    原本這隻鯤也應是如此,但卻是在其出生之後不久倒了大黴,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據推測應該是這隻鯤還在幼年的時候,有一個非常狠的人物不知道為了什麽來到了東海之上,將東海之上的大小勢力都掃蕩了一遍,無人敢攖起鋒芒。


    這隻鯤的父母曾經也是東海上的一霸,不合惹到了那個人,雙雙被抓走,此後再無音訊。原本這隻鯤也會步其父母後塵,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那人又將他放生了,但在他體內種下了這建木樹枝。


    沒有人至少那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也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裏得到了這建木樹枝,甚至沒有人知道那個人叫做什麽,一切的一切。都湮沒在曆史的迷霧當中。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鯤發現自己體內的建木在不斷生長,已經威脅到它的生命安全。他很想將建木從體內弄出來,然而想盡了各種辦法,他的神魂都不能靠近這個區域。最後,鯤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將自己抓到人送到這裏,借助他們的手來清除建木。這也就是為什麽悟緣會到這裏同時又能遇見龜老、赤樂、長須的緣故。


    等悟緣將這些消息消化得差不多,他已經跟著龜老等人來到了另一片區域。在這片區域中,有一些簡陋的建築,可以看見有一些形態各異的生物處在其中。這些大概就是龜老等人的同伴或下屬。


    悟緣問道:“既然鯤無法到達這裏,那為何還要聽他的指揮,在這裏伐樹。”


    “兩個原因,”赤樂伸出了兩根巨大的手指,說道,“第一個原因你是知道的。”


    悟緣滿頭的問號。


    赤樂一根手指放平,指了指悟緣的脖子。悟緣頓時恍然大悟,看來被鯤抓到這裏的人都被他給下了禁製。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赤樂說道,“由於建木的擴張,他已經很難影響到這裏了。”


    悟緣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還有第二個原因,”赤樂板著臉,嚴肅地說道。


    悟緣也嚴肅起來,洗耳恭聽。


    赤樂看了龜老一眼,龜老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赤樂於是接著說道:“那就是建木的持續擴張。根據長老們的觀察和計算,若是任由建木繼續這麽無限製地擴張下去,這裏將會被它所毀滅,沒有人能夠從這裏逃出,被困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會成為他的養料,就連鯤也是如此。”


    悟緣聽得臉色發白,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龜老慢騰騰地說道:“這也許就是那個人計劃。要知道在上古時代,建木已經絕跡。那人不知道從何處得來的這建木樹枝,想要將其複活,才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根據我們的推算,若真如赤樂那般所說,說不定真能讓這建木擁有一絲生機。隻不過,”他用手中的拐棍重重地頓了一下地麵,說道,“誰又會拿自己的性命來做這建木的養料。”


    “等等,”悟緣忽然叫道,“你們剛才說這建木並不是活的,那它是怎麽吸收養料的?”


    龜老說道:“建木乃是天地間的神物,若是誰都能弄明白,那它就不配稱為神物了。”


    悟緣“哦”了一聲,說道:“說得也是。”隨即他又問道:“那在這裏的人是怎麽伐樹的?”


    龜老說道:“當然是各憑手段。鑒於你剛來,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過一陣讓赤樂帶你前去。到時候,會指定一片區域交與你負責。”


    悟緣又“哦”了一聲,表示知道。


    龜老等人又向悟緣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轉身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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