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緣說道:“我們別在這兒打,上那邊去。”一邊說著,他伸手向一個方向指了一下。


    富英和尚順著悟緣所指的方向望過去,發現悟緣正指向海中小島的方向,他詫異地說道:“小島?你是說我們到島上去?”


    悟緣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富英和尚雙手抱懷,說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悟緣說道,“隻不過你的招式威力對這艘船來說太大了一點,我不想因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打鬥而將這艘船弄沉。”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船體的情況,剛才悟靈和尚與富英和尚一番打鬥,船體已經出現了幾處破損,雖然目前來看對船體整體威脅不大,但若再繼續破壞下去,船隻傾覆也是在須臾之間。


    富英和尚“唔”了一聲,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了悟緣一陣,說道:“你倒是個有心之人,自己都快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能牽掛別人。”


    悟緣沒有說話。


    富英和尚接著說道:“你待在這建安寺也算是可惜了。這樣吧,隻要你向我富光師兄服個軟,發誓與這些建安寺的禿驢斬斷關係,我就向富光師兄美言幾句,將你收入本寺做個記名弟子如何?”


    悟緣臉上現出了一絲微笑。富英和尚還以為悟緣就要答應,豈料悟緣斬釘截鐵地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此事絕無可能!”


    富英和尚頓時大怒,他之前那麽說,固然有挑撥悟緣與建安寺的關係的意思,但心中卻也不無願意將悟緣收入安國寺門牆的真意,隻是沒有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卻遭到了無情的拒絕,悟緣的拒絕是如此的決絕,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讓富英和尚的麵子在眾人尤其是在建安寺僧眾麵前丟了精光。


    富英和尚怒道:“好,好,好,既然你自己要找死,那也須怪不得別人。我就在那島上等你,看你能耍出什麽花樣來!”他同富光和尚打了個招唿,在空中邁動大步,三下兩下就到了小島上空。富英和尚也不從空中落下,就那樣站在那裏,冷眼瞧著悟緣,等著他過去。


    富光和尚沒有動,仍然站在原地,盯著建安寺船上的人。


    悟緣轉身,對明柘和尚說道:“大師,我去了。”


    明柘和尚看著悟緣,歎息了一聲,說道:“去吧,你自己多加小心。”他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悟緣自己可以自主決定,他是真心不看好悟緣,上得島去,多半不會活著下來。明柘和尚倒是有心阻止悟緣前去,隻是富光和尚還在旁邊虎視眈眈,這也讓他很難決斷。


    悟緣點點頭,說道:“大師您自己保重,還有諸位師兄,也一並保重。待悟靈師兄醒來,望大師同悟靈師兄說一聲,就說悟緣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還有諸位師兄的救命之恩,悟緣也一並謝過。哦,還有空慶……”


    小島上,富英和尚等得有些不耐煩,大聲喝道:“那個叫悟緣的小賊禿,快快過來受死!”


    悟緣也就收住了自己的話,大聲說道:“來了!”他抓著手中的刀,邁開大步,往前衝了兩步,一腳踏在甲板的護欄上,躍起在空中,下一刻,他“噗通”一聲落入了海水中,濺起高高的水花,沉入水中不見了。


    旁邊的人頓時都張大了嘴巴。


    好一會之後,悟緣才從海水中現身,將腦袋從水麵下探了出來。他觀察了一下四周,找好了方向,腦袋又縮到了水下,接著手腳並用,用十分笨拙而滑稽的姿勢,向小島岸邊的方向遊去。


    看著悟緣在海水中用笨拙而滑稽的姿勢前進,富光和尚和他的師弟冷眼瞧著,沒有做聲,反倒是建安寺船上有人忽然笑出了聲。


    明柘和尚對其怒目而視,剛才笑出聲的人趕緊將自己的腦袋低了下去。明柘和尚重重哼了一聲,重新將目光轉到悟緣身上。


    悟緣在海水中撲騰了一陣,到了小島的近處,他站直了身體,踩著海麵下的礁石,一步步上了到了島上。


    悟緣一直走到了一個還算開闊的地方。他站定,甩了甩僧袍上的水,看著仍然站在空中的富英和尚,大聲喊道:“喂,你快下來!”


    富英和尚靠近了一點,卻並沒有依照悟緣的話去做。他警惕地看著悟緣,問道:“幹什麽?”


    悟緣將手中的長刀駐在地上,說道:“你站那麽高,我根本打不到你呀。”


    聽到悟緣的話,富光和尚氣得笑了起來,喝道:“媽的智障——”他舉起手中的刀,一刀就向悟緣劈了過去。


    刀光在空中閃爍,飛快地到了悟緣近前。悟緣雖然對富英和尚嬉皮笑臉,實際上自己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絲毫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見富英和尚依然對自己出手,悟緣急忙將長刀從地上抽起,橫在自己身前,後退了兩步。


    就聽“嚓”的一聲,地上的一塊石頭被劈中,上麵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差點裂成兩半。


    悟緣將其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怵,麵上卻是強自鎮定,笑著說道:“哦,沒有砍著我。”


    富光和尚聞言大怒,揮動手中的長刀,一刀又一刀,不斷向悟緣劈去,而且一刀比一刀力度要大。


    悟緣緊緊地盯著富光和尚揮刀的手臂,判斷他每一刀下落的方向,並籍此來調整自己後退的方向和站位的位置,間或,他還出刀擋一下,讓自己能夠更安全。


    憑著這樣,悟緣雖然手臂酸麻,累得氣喘籲籲,卻並沒有被富英和尚傷到,仍舊好端端地站在那裏。隻是雙方武力的差距實在太大,悟緣並不能對富英和尚造成什麽威脅。


    悟緣雙手持刀,大口地喘息了兩聲,看著站在空中的富英和尚,笑了笑,說道:“你的刀法好像也不怎麽樣呢,還是說與我師兄一戰之後就退步了?”


    富英和尚臉上的肌肉抖了抖,將手中的刀緩緩舉起,說道:“小賊禿,你成功地激怒我了……”


    “是嗎,”悟緣緊緊地盯著他的手臂,嘴裏貌似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又如何呢?”


    在海麵上的富光和尚猛地喝道:“師弟,趕緊動手,莫要再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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