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緣搶在悟至和尚前麵,張開雙手,抱住了悟靈和尚,雙手使出吃奶的力氣,將悟靈和尚那龐大的身體挪動了一個方位,自己則擋在了悟靈和尚的前麵,用自己的後背擋住富英和尚的攻擊。


    下一刻,悟緣就感受到了悟靈和尚的痛苦,他隻覺得有無數的利刃在切割他的肉體,痛入骨髓,短短時間他就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切成無數的碎片了,也難怪悟靈和尚會發出那麽痛苦的叫聲。悟緣也發生了慘叫。


    又過了一瞬間,悟緣感覺到一股絕大的力量衝擊而來,擊打在他的後背上。悟緣的慘叫聲再次提高了一個聲調,再也站立不住,變成了滾地葫蘆,在甲板上骨碌碌的滾了好幾圈,一直撞到艙門才停了下來。


    悟靈和尚也是一樣,身體被重重拋開,摔在另外一邊。


    悟緣“哎喲哎喲”地叫了兩聲,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各個部位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叫了兩聲之後,也不知道怎的,悟緣覺得自己身上竟然好受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樣痛苦。他也不要別人攙扶,自己從甲板上站了起來。


    一陣海風吹來,悟緣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然後又傳來了陣陣火辣辣的疼痛。他扭頭看了看,發現自己後背處的僧袍已經隻剩下了幾根勉強還連接在一起的布條,難怪會感覺到涼颼颼的。另外,他的後背血肉模糊,從皮膚傷口處滲出的血珠連成串,順著傷口的走勢向下滴落。


    悟緣輕輕活動了一下身體,頓時鬆了一口氣。別看他的後背血肉模糊,看起來很是嚇人,但實際上的傷勢並不嚴重——至少悟緣自己感覺如此。他抬頭海麵上淩空站著的富光和尚和富英和尚看了一眼,轉頭尋找悟靈和尚的蹤跡。


    剛才他拚了自己的性命去救悟靈和尚,可不希望自己做了無用功。


    他看到了悟靈和尚。悟靈和尚此時已經被明柘和尚抱在懷中,從悟緣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見悟靈和尚嘴角淌血,雙目緊閉,似乎已經昏了過去。原本在甲板上的和尚在明柘和尚身前圍成一圈,護衛著他們。


    悟至和尚到了悟緣身邊,手中不知何時也抓著一把長刀,他護衛著悟緣,低聲問道:“悟緣師弟,你的傷勢如何?”


    悟緣說道:“還好,看起來並不重。”他又向悟靈和尚那邊看了一眼,問道:“悟靈師兄如何?”


    悟至和尚輕輕搖頭,說道:“很重。”


    悟緣抬腳就要向悟靈和尚那邊走去,悟至和尚急忙伸手抓住他,低聲喝道:“悟緣師弟,你要做什麽?”


    “我去看看悟靈師兄。”悟緣有點奇怪悟至和尚的反應,如此說道。


    悟至和尚先是輕輕點頭,然後又緩緩搖頭,說道:“且看明柘大師如何處理。”


    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明柘和尚已經驗過悟靈和尚的傷勢,他傷得很重,但還有救。明柘和尚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從裏邊倒出一枚雪白的藥丸來,手指輕輕用力,捏碎了,塞入悟靈和尚的嘴裏。


    做完這些之後,明柘和尚將自己懷中的悟靈和尚交給身旁的一名和尚,自己緩緩站了起來,雙目圓睜,望著還站在那裏的富光、富英兩名和尚。


    富光和尚與富英和尚麵色平靜,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絲毫不擔心自己打傷悟緣和悟靈和尚的舉動會為自己師兄弟二人惹來建安寺僧眾的圍攻。


    明柘和尚冷冷開口,語氣冰寒,說道:“兩位師侄真是好手段。”


    明柘和尚的話中帶著強烈的譏諷味道,但富光和富英和尚二人不為所動。富光和尚神色平靜,向明柘和尚微微一弓腰,說道:“明柘大師明鑒,富英師弟與貴寺的悟靈師弟乃是光明正大的比試,雙方各憑實力決勝,悟靈師弟棋差一招,也怨不得他人。”


    明柘和尚輕輕哼了一聲,強行平抑自己心中的怒氣,說道:“好一個光明正大,好一個各憑實力,好一個刹魔梵音!”說道最後四個字,明柘和尚重重地加重了自己的語氣。


    富光和尚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說道:“不敢,富光也隻是略有小成,多謝明柘大師誇獎。”


    明柘又哼了一聲,他當然不能說出自己並不是在誇獎富光和尚之類的話來,否則豈不是更加自取其辱。


    甲板上的僧眾發出了輕微的驚唿聲,顯然他們也聽說過“刹魔梵音”的名頭。


    悟緣低聲問悟至和尚道:“刹魔梵音是什麽東西?”


    悟至說道:“就是富光那賊禿剛過來時說話用的功法?”


    悟緣“哦”了一聲,更加感覺到奇怪,說道:“那又是什麽功法,說話的時候大喊大叫嗎?可是我並沒有覺得他剛才說話的時候有什麽特別的呀?”


    悟至驚訝地“啊”了一聲,惹得其他僧眾都不快地將目光轉了過來。悟至急忙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同時也示意悟緣閉上自己的嘴巴。待其他僧眾的目光重新迴轉到明柘和尚與富光、富英和尚三人身上之後,才抑製住自己的驚訝,壓低了聲音,對悟緣說道:“難道你剛才一點感覺都沒有?”


    悟緣自然知道悟至和尚口中的剛才是指的什麽時候,他輕輕搖頭,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好像有,又好像沒有,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知道了,”悟至和尚截口說道,“就先說到這裏,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同別的人說。”


    悟緣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不提這兩人在這裏竊竊私語,那邊明柘和尚將自己心中的怒氣完全平抑下去,臉上神情恢複平靜。他看著富光和尚,說道:“久聞安國寺有三大絕學,這刹魔梵音就名列其中,傳說已有百年未有人能夠練成,富光師侄能夠小有成就,也不負天才之名。”


    富光和尚麵帶微笑,靜靜地聽著,等著明柘和尚繼續說下去。


    明柘和尚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讓老衲來領教領教安國寺這百年來未曾現世的絕學。”


    富英和尚忽然插嘴說道:“明柘大師,您貴為前輩,向我師兄挑戰,這是要以大欺小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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