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反賊,以後走著瞧。”


    廣州碼頭張汝舟罵罵咧咧的邊走邊說道。


    張汝舟的流放之地是柳州,未得朝廷赦免是不能離開柳州的,此前張汝舟趁人不備從柳州逃了出來,現在可不敢再迴柳州了,迴去定會受到懲罰,因而打算去潮州投奔自己的一個遠方親屬,先去那裏安頓下來再說。


    張汝舟早在柳州之時,就聽說了黑旗軍大帥乃是李清照之子,現為廣南路七鎮節度使,權勢滔天。


    張汝舟滿以為此次前來尋找李清照,妄圖以舊情求得李清照的諒解,並利用這個身份混得一官半職,就算不能混個官吏當當,起碼也能永享富貴,可沒料到李清照絲毫不念舊情,對自己仍是恨之入骨,而趙忠信更是毫不搭理,直接被攆出了帥府。


    張汝舟手中還有些李清照的隱私,張汝舟打算待安頓下來之後,再利用這些隱私要挾李清照,逼迫他們就範。


    “船家,此去潮州要多少錢啊?”張汝舟在廣州碼頭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商船問道。


    “客官,三貫錢,保證將您安全送到潮州。”一名老船工模樣的人答道。


    “哦,茶水錢怎麽算?”張汝舟接著問道。


    張汝舟囊中羞澀,多餘的錢沒有多少。


    “客官,茶水不要錢,飯也免費。”老船工答道。


    張汝舟聞言點頭,隨後走上跳板進入了船艙。


    “開船,起航。”老船工吆喝了一聲,船就漸漸的駛離了碼頭,似乎是專門等張汝舟一般。


    張汝舟坐在船艙中忽然感覺周圍的其他客商有些不對勁,一個個虎背熊腰的,均是坐在船艙中沉默不語,甚至有許多人還上下打量著張汝舟。


    張汝舟暗道不妙,不會遇到了黑船了罷?不過自己身上也沒有多少銀錢,應該不會找自己的麻煩罷?


    過了片刻,一個黑臉漢子忽然起身揮了揮手,數名大漢走到了張汝舟麵前。


    黑臉漢子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你叫張汝舟?“黑臉漢子笑著問道。


    張汝舟點了點頭,心中暗暗叫苦,完了,肯定遇到劫道的了,這些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兇狠的盯著自己,且一個個骨節粗大,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好漢,你們這是。。。?”張汝舟顫聲問道。


    “嗬嗬”達旺笑道:“我等奉節帥將令辦事,抱歉了,張老爺。”


    “節帥將令?你們是。。。”張汝舟疑惑的問道。


    “也罷,死也讓你死個明白。”達旺從懷著摸出一個鐵質腰牌立在了張汝舟的眼睛,鐵牌上刻著一個展翅欲飛的黑鷹。


    “這是?”張汝舟疑惑的問道,


    “我等乃是黑鷹司。”達旺冷冷的說道。


    張汝舟頓時嚇得一哆嗦,目前黑鷹司之名已經響遍了全廣南路,黑鷹司前身就是黑鷹衛,乃是趙忠信的近衛,現在是節帥府親軍。


    黑鷹司素來以心狠手辣而聞名,犯在他們的手上幾乎就是死路一條。


    “好漢饒命啊,好漢饒命啊。”張汝舟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醃臢潑才,竟敢冒充李老太君的。。。,我看你是活膩味了。”達旺惡狠狠的說道:“來人,堵上嘴,扔江裏去。”


    數名黑鷹司聞言上來不顧張汝舟拚命掙紮,將其捆成了一團,堵上了嘴塞進了一個麻袋。


    “指揮使,要留下憑據嗎?”一名達旺手下問道。


    達旺現為黑鷹司指揮副使。


    “砍下一隻手,向主人覆命。”達旺淡淡的說道。


    。。。。。


    “信兒,你來一下。”李清照將趙忠信喚進了廂房。


    趙忠信心中有些詫異,為何李清照突然要將自己喚進內室。


    “信兒,我問你,你是不是對那人想做什麽?”李清照問道。


    “嗯?娘,什麽人啊?您什麽意思?”趙忠信詫異的問道。


    李清照拍了趙忠信一下說道:“少給我裝蒜,你是不是想對那人下手?”


    “這個。。。娘,您是怎麽知道的?”趙忠信感到非常奇怪,李清照怎麽會知道自己要除去張汝舟?


    “你喚達旺進府,我還不知道嗎?哎,信兒,你這又是何必啊?那人其實。。。其實。。。”李清照歎道。


    達旺是什麽人,乃是趙忠信心腹愛將,黑鷹司頭目之一,趙忠信忽然將達旺喚進府中,肯定是想除去張汝舟了,李清照心中暗道。


    “沒錯,娘,此人不能留了,凡是對娘不敬之人,孩兒一個都不會放過。”既然李清照知道了,趙忠信也不想隱瞞了。


    “你啊,什麽時候心變得這麽狠了?”李清照埋怨道:“從前那個心善的信兒到哪裏去了?”


    我從前心也不善,趙忠信心中暗道,隻是很多事情李清照不知道而已,況且李清照也曾經說過,凡成大事者,無不心狠手辣的。


    “娘,您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不就一個螻蟻嗎?您不必在意了。”趙忠信見李清照有些生氣,於是連忙勸道。


    “你啊”李清照瞪了趙忠信一眼道:“我也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有些事情確實不好辦,不過今後你能夠少些殺戮就少些罷。”


    “娘教訓的是,孩兒知道了。”趙忠信恭恭敬敬的答道。


    “阿婆、官人,吃飯了。”正在此時,張倩進來說道。


    趙忠信鬆了口氣,連忙給張倩使了個眼神。


    張倩會意,連忙挽住李清照笑道:“阿婆,走罷,吃飯去,我扶您。”


    “好,好”李清照看到張倩頓時眉開眼笑的說道:“倩兒,什麽時候給娘生個大胖孫子啊?”


    “阿婆。。。。”


    。。。。。


    “嗬嗬,這也算是我黑旗軍第二期的講武堂了。”趙忠信對申世襲笑道。


    “節帥”申世襲說道:“地點可以選在廣州,可就是這教官卻不好找啊。”


    趙忠信點頭稱是。


    早在大理國之時,趙忠信就辦了個簡陋的講武堂,黎血仇、雷飆等人算是第一期的學員。


    現在有條件了,趙忠信打算再辦個第二期的講武堂,地點與申世襲商量後準備在廣州選個地方。


    內容趙忠信打算是要更加全麵,除了兵法、戰陣等等,還要涉及到各種軍器監新打造出來的最新軍用軍械的使用等,甚至要涉及到軍械製造、水戰等等諸多方麵的內容。


    這麽一來,教官確實不好找了。


    趙忠信目前手上人才還是較少,特別是文武雙全之人,軍械使用、製造可以讓沈明出馬講解,而兵法、戰陣可以讓申世襲來講課,實際戰例可以讓王剛來講解,可他們兩人事情較多,不可能完全撲在講武堂之上,趙忠信更是不可能了。


    “申長史,這樣好了,教材就由你我加上沈公等人一起編撰,至於教官也可暫時由我們幾人擔任,黎血仇、雷飆等第一期學員也可客串一下。”趙忠信沉吟良久後說道。


    “無論如何,講武不能廢,必須盡快將講武堂辦起來。”趙忠信隨後說道。


    現在沈衝等人已經研製出了越來越多的新式軍械了,有了新式軍械,但必有有人會使啊,沒有會用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下官知道了。”申世襲答道。


    “官人,府外有人求見。”正在此時,張倩走進密室說道。


    密室是趙忠信與心腹之人議事的所在,一般人不得進入,隻有少數人才允許進來,張倩就是其中一個。


    “嗯,是什麽人?”趙忠信問道。


    “胡管家說是臨安來人。”張倩答道。


    。。。。。


    “衙內,衙內,真的是你嗎?可算找到你了。。。”一個老家人模樣的人見到趙忠信進來後失聲說道。


    “衙內?什麽衙內?你是。。。?”趙忠信詫異看著這位老家人,根本不認識他啊,為何此人要稱唿自己為衙內?


    “衙內,小的是趙德福啊,您不記得了?”趙德福說道。


    “趙德福?這位老丈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什麽衙內。”趙忠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這都什麽事啊,自己整天忙的跟龜孫子一樣,居然還有人認錯人而找上門來。


    趙忠信當即就想送客了。


    “衙內,你。。。?小的是看著你長大的,不會認錯的,您就是老爺、夫人失散多年的孩子啊,你名字是叫趙伯圭,數年前在外遊學就再也沒有迴來了,老爺、夫人已經找了你數年了,老爺的身子骨是越來越差了,老爺要知道你。。。你現在這樣,不知道有多傷心啊?”趙德福含著眼淚說道。


    趙忠信心中是越來越有些吃驚了,看這樣子,此人並不像是作偽,就算他作偽,他的目的何在?趙忠信心中有些感興趣了。


    “你家老爺、夫人是。。。?”趙忠信問道。


    趙德福隨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趙忠信。


    。。。。。


    趙德福走後,趙忠信心中驚駭不已,按趙德福所說的自己居然是皇親國戚?是宋太祖趙匡胤的六世孫?這也太天方夜譚了罷?


    趙忠信是什麽來曆,趙忠信比誰都清楚,但這個老家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使得趙忠信心中非常震驚。


    難道真的是失憶了嗎?趙忠信心中詫異不已,不會,應該是因為長得有些相像,於是被他們認錯了,嗯,肯定是認錯人了,不過。。。


    “來人,速速將三彪喚來。”趙忠信隨後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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