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為了轉移話題把麻煩拋給她,將離的這份情她記下了。


    這可問到關鍵處了,花若好不容易越過前麵那座大山,眼看又來一座,聞言一時語塞,眼珠子滴溜亂轉著。


    ”呃……”


    遊月看她這左顧右盼的神態,心中隱約猜到了幾分,詢問道:”寒朔和你作了約定,所以當時才放過了我們?”


    花若連忙點頭,她雖然怨恨寒朔不假,但畢竟是自己親自許下的承諾,她還不願做那等背信棄義之人。


    將離又道:”你與寒朔的約定,幹我們何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他約定最多不過是不去告狀而已,寒朔怕你告狀,右護法便不談,眾人皆知他護女,寒朔生怕你向他告狀惹得自己不好過,而我們若有這個能力也不至於淪落至現在的下場,算得上是值得告狀的對象麽?因此告訴我們不算違背了你們的約定,你大可以向我們這些靠譜的夥伴們傾訴。”


    聽見“靠譜”一次,遊月忍不住唇角上翹。


    ”再說你不告訴我們,萬一被寒朔這個老狐狸騙了怎麽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這種禍害成精哪是你對付的了的,人話本裏也寫的要大家齊心協力收拾大惡人呢。”


    花若聽了他們的話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他們當時隻是在老爹麵前你來我往了幾句,並沒有具體規定款項的,嚴格來說寒朔的意思的確就是不讓她在老爹麵前透露,但也沒說不讓告訴遊月將離他們啊!


    於是她將那日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給他們講了一遍。


    ……


    遊月聽完後一拍大腿:“寒朔這廝也忒不是東西了!”


    將離也義憤填膺道:“他這是仰仗職權欺負人呢,算什麽大丈夫!”


    遊月又聯想到寒朔平日放浪不端的品行以及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禁悲從中來:”能不能告他職場騷擾把他抓起來啊……”


    “我看懸。”將離搓著下巴點評道。


    寒朔這人精明得很,又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隻要一日不倒台,也沒幾個人能讓他服軟了。


    花若道:”那能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沒聽人將離說嗎,我們治不了,告狀啊!”


    “哎,可是我不是和他做了約定嗎……”花若惦記著他們的協議,她做不出這種毀約事,寒朔正是對此十分確定才放心相信了她,畢竟她在本質上和他那倒黴弟弟是一樣的。


    心思單純的人一旦認定了什麽就很難改變,不管利弊,極難交流,和寒朔截然不同的性子,是他平日裏最討厭的相處對象。隻是既然短暫達成了休戰協議,他對於此的顧慮並不大,這也是和他們打交道唯一的好處,比起狡詐的人來說用不著思慮過多。


    狡詐的人呢,喜歡耍小聰明,好鑽空子,給她一個機會就要坑得你血本無歸,遊月這種人別的本領沒有,算計能力一流,讓她心懷怨恨的總得想辦法討迴來。


    ”這事自然不說,隻是我和將離兩個平白無故受罪的人不能訴訴苦麽!”


    將離瞬間懂了她的意思,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笑。


    ————————————————————


    玄翼這頓飯吃得不很舒心。


    麵前的琉璃餐盤中盛放著一些精致的糕點,精心捏製成各式各樣的圖案造型,不論味道看著也煞是討喜——當然味道自然不可能差。桌上的菜肴都吃得差不多了,泠玉宮的侍女們又很知趣,很快撤下殘羹換上了飯後的湯水點心之類,也不會讓人倒食欲。況且龍宮的手筆向來這樣大,招待的確實周到。


    隻是從頭到尾他都處於一種不自在的狀態,緊挨著他入座的紫音端著一副禮貌疏離的臉慢條斯理進食,全程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這位王姐對此是自學成才,在禮儀方麵的自覺甚至用不著仆人教。


    他十五年以來第一次出幽都,妖族許多長老也從沒見過,這兩日無數張陌生的麵孔對他打招唿,神態各異的臉:笑著的,皺著眉的,審視的……這些無一例外的讓他感到恐懼,記憶中母後對他說過無數次的,關於王儲的責任第一次產生了實感,原來這樣的感覺竟是如此壓抑,沉重得讓他想逃。


    他心裏對自己認識的十分清楚,他不成熟,他不成熟的很,即使他長出玄羽又怎樣?他隻不過是個在母親膝下驚惶長大的少年,父親從未教過他該如何去舉止從容,像一位真正的王儲般高傲自信,就連那位隻大幾歲的姐姐也展現出遠超他的淡定優雅,可他麵對這樣的場景隻想逃。


    “既然長出了玄羽,玄翼殿下已經到了該出去曆練的時候了。”玄鳥族的長輩這樣對風離說。


    玄翼今年僅僅十五歲,在玄鳥族譜中算相當小的年紀,由於玄鳥族人丁稀少,所以曆來一般不太讓幼年玄鳥獨自出幽都曆練,就連長他幾歲的紫音也尚未做好準備。


    他聽了忍不住絞緊了桌下緊攥的手。


    風離隻是“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望向玄翼,他稚氣未脫的臉上充滿了強忍的恐懼,到底是年紀小,藏不住心事,什麽情緒都能顯露在臉上。


    相比玄翼,一旁正襟危坐的紫音沒有發表任何言論,隻是靜靜凝望著他的眼睛,眼裏平靜得生不起一絲波瀾。


    風離的眼神從這對截然不同的姐弟倆身上移開,緩緩開口:“出去曆練麽?”


    迴複他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他雖然體態有些佝僂,但眉宇間卻仍是閃著銳利的精光,作為在場最有資曆的玄鳥族長老,將小皇子送去曆練最初就是他提議的。


    “如今三界並不太平,妖族氣氛不比往日,兩位儲君又年紀尚小,不成氣候。王也要為玄鳥族的未來,妖族的未來考慮些。”


    他的話音剛落,席上有不少聲音應和。


    “樊孟大人說的有道理。”


    “兩位殿下也應當早些修煉才是……”


    “玄翼殿下小小年紀就長出玄羽,定然是沒有問題的……”


    風離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叫人猜不透這位王的意思。他從前年輕時雖然也心思深沉,但神態盡是為王風流倜儻的得意,待人處事也親切得多,但自從二十年以前,無論是身體狀況的急速惡劣,還是性格上的轉變,都和以前那位意氣風發的天才妖王相距甚遠。


    “更何況以王的狀況——”


    這話忽然被一道端莊的聲音打斷了:“既然是玄翼下界曆練,那該聽聽他的意思。”


    眾人聞言轉向凝碧,她從開始起就緘口不言,終於在聽到這句話時忍不住出聲了。她生得極美,隻是總是神情淡漠,看起來好像一切事情都不關心似的,猶如一尊不悲不喜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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