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牧歌和安萍別過若相依之後,決定繼續追那些在武林大會上漏網之魚,滅殺辱沒天山的賊人。他們準備坐船離開,前往荊州的西麵山區,那裏是匪徒聚集之所,據周倩穎得到的消息,有諸多賊人在躲過牧歌追殺,妄圖逃進山裏藏身。


    牧歌撐著船,安萍和周倩穎坐在船艙裏休息,周倩穎在翻騰諸多紙張,這些都是荊州的朔煙發來的消息,所有還活著的賊人的動向。


    安萍看她忙活得不可開交,安萍好奇的拿起來一張看,“兩天前,荊州西麵的晚霞山發現陳具燦……兩天前?”


    周倩穎點點頭,“朔煙可不是眼線,不是實時盯著那些人的動向的。更何況,這些人跑得那麽快,就算是一路跟著他們,免不了被發現滅口的。”


    周倩穎瞄了安萍一眼,“安大掌門,你這麽跟著牧歌,不怕被人給害了啊?”


    安萍笑了笑,搖搖頭,“不怕。牧歌可是天山最厲害的人,在她身邊我才最安心呢。”


    “可是,您不得甄選下一屆的梅劍弟子?這可是天山派的大事呢。”


    “是呢,可我啊,偏偏心裏念著我家的六妹妹,想多跟她敘敘舊,多待一會兒呢。”


    說罷二人都笑了起來。“好,好。安大掌門你足夠任性,我周倩穎啊,管不著。”


    二人正說著,一個魚鷹落在了船尾處,腿上似乎綁著什麽信件。安萍指著它提醒周倩穎,“周姑娘,那有隻魚鷹。”


    周倩穎迴頭看它一眼,沮喪的歎了聲氣,“所以我才說這活兒是最累人的。哎,真想迴到數月之前,當初拒絕樓主該多好。”


    她嘟囔著走到船尾,把那魚鷹腿上的信件取了下來,然後喂它一條魚,將它放飛。周倩穎打開信件,審閱。


    安萍說,“怎麽了?又是說那些人去哪了?”


    “樓主說,讓牧歌今晚去濟州島,找嚴任境。”周倩穎一臉疑惑的望向牧歌,牧歌也奇怪的望著她。


    “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大姐會突然說,找什麽嚴任境?”安萍覺得非常奇怪,


    周倩穎聳聳肩,無奈的說,“我也不清楚,她隻是交代,今晚牧歌過去,而且要對他說一句話。”


    二人盯著她,周倩穎豎起手指裝樣子的說到,“你該坦白了吧?”


    牧歌睜開了眼睛,從迴憶之中迴過神來。她麵前躺著的人就是她大姐提到的嚴家老爺,嚴任境,他還有一口氣……


    恍惚見,被刺穿胸膛的嚴任境又恢複了神智,他感到胸口麻不,不能大口喘氣。他微微定睛看向麵前站著的人,辨別出了此人的容貌。那個人是牧歌。


    牧歌冷冷的說,“你醒了。”


    “你為什麽……”嚴任境還為說完,他自己就明白了牧歌的意思。他自己的胸口做了簡單的止血,但傷口沒做處理,自己最後還是難逃一死。她之所以要把自己最後一口氣給拉迴來,想必是因為想從自己的口中知道什麽事。他虛弱的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牧歌說到,“你坦白的說吧。”


    嚴任境微微抬頭看她,牧歌的那雙眼睛似乎已經知道了一切一般的,她好像是來親自求證她心中的答案的真偽。罷了,罷了,反正都是要見閻王的人了,何必守著給秘密不放呢。他低了下頭,陷入了沉默。


    “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牧歌拔出白龍劍,準備給嚴任境來個痛快的。


    嚴任境說到,“那是五年前。”


    牧歌停了動作。靜靜的聽他講自己的故事,“我和一個兄弟做生意失敗,在酒館喝酒。偶然聽人說,江湖上出了一個殺人魔,西夜牧歌。到處殺人比武,說什麽是為了給父母報仇雲雲。我二人便尋思,這殺人魔既然不分好壞胡亂殺人,何不利用她除掉那些妨礙自己的人。於是我二人便出銀子買通消息,散發出荊州胡騰盛一家的事……”


    “你居然做出這等事!”牧歌一聽,手握的白龍劍都不住的顫動起來。“原來,當年胡家是你……”


    牧歌指著他想罵出口,但自己是個女人,這髒字如何也吐不出去。“然後呢?你利用我滅掉的人,不隻這一家吧?”


    嚴任境說,“程慶蒼,魏武平,還有……太多,我也記不得清楚了。”


    嚴任境繼續說,“我們二人在西夜牧歌滅掉那些競爭對手之後,便收斂了他們錢財,短短的幾個月就把荊州的生意全給攬了下來,我又覺得這其中的油水實在肥碩,於是和他商議把事情做大,所以……”


    殺人狂魔便出了名,牧歌當年深信不疑自己得到的消息,如今看來真是可笑,當年成為別人手中的殺人工具,自己居然渾然不知。五年來,她殺的人不計其數,為的就是查清當年殺害父母的人究竟是誰,可即使血染江湖,線索也隻是片麵支離,真正的兇手一直都無法找到。牧歌倒吸一口涼氣,說到,“按你這麽說來,大內總領馮坤並不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這也是你故意為之?”


    他搖了搖頭,“引你向馮坤,並不是我們的本意。也許是有其他人做的。這個我也不知道。”


    牧歌仰天大笑,“我尋找了多年的仇人,沒想到卻成了你消滅人的工具!你這屋子!這院子,這荊州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用那些的人血築成的,對不對!”


    嚴任境沉默不語。


    牧歌提著寶劍走向他,“你是死有餘辜!”


    她一劍刺進他的心髒,而此時,那嚴家的三小姐剛巧和若相依他們趕了過來,恰巧目睹了她刺劍的一幕。


    嚴懷蕊立即跑了過去,若相依怔了住,望著牧歌不言。


    “爹!”嚴懷蕊晃著嚴任境,哭喪得不成樣子。嚴任境看了看他的小女兒,他說到,“蕊兒,爹不能罩著你了,以後你要乖點,不要再亂鬧了。”


    嚴懷蕊不住的點頭,“嗯,我會乖的,不鬧了。爹,你不要死啊!”


    嚴任境說,“你記得,爹死後你就去龐家,龐家會照顧你的。”


    嚴懷蕊點頭,“爹,你不要死啊,不要丟下我啊!”


    嚴任境牽強的笑了笑,“我的……好女兒……”


    他鬆了手,沒了氣。看著他死了個徹底,牧歌才轉身離開,姍姍和若相依看著她離開,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嚴懷蕊由悲轉怒,她腦子裏隻剩下報仇,她望向院子裏那幾個黑衣人屍體附近的大刀,她跑了過去,拿著大刀就衝向牧歌。


    “西夜牧歌!你還我爹爹命來!”她雙手舉著大刀砍向牧歌,牧歌迴頭瞪她一眼,那一瞪,是比她還要憤怒和仇恨的雙眼,那爆開的殺氣將她的衣裙給吹了起來,嚴懷蕊停在了原地,那一瞬間,她仿佛已經被牧歌的眼神所殺死一般的。牧歌繼續前走,輕功踏著院牆走掉了。


    咣當的一聲,嚴懷蕊手中的大刀掉了下來,她的雙腿發抖,雙手不住的顫抖。她抱著自己的臉哭了起來,姍姍走過來安慰她,“三小姐,節哀吧。”


    “蕭姑娘,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殺我爹爹的仇人就在麵前,我居然……居然害怕了……”


    若相依默默的走了過來,望著牧歌離開的方向,無言。


    行動完畢,牧歌從西麵出了濟州島,安萍和周倩穎的小船等在岸邊,牧歌從嚴府出來,輕功飛到岸邊,嚴府已經燒起大火,裏麵廝殺聲不斷。安萍看著高高的火焰,說到,“這嚴府出了什麽事,怎麽就著火了呢?”


    牧歌登上船,“可能是有仇家尋仇,嚴府要被滅門了。”


    安萍慌了神,“哎呀,那可是要死好多人啊!牧歌,咱們快去救人吧!”


    牧歌撥動小船,讓船離開了岸,“不去。”


    “為什麽?”


    牧歌淡淡的說,“因為我也是這嚴府的仇人。”


    小船悠悠的劃向遠處的江麵,消失在黑暗之中。


    負責南麵登錄的是雙龍會的靈蛇堂數百名高手,南麵林子茂盛,剛登島的眾人對這林子裏的殺手毫不知情,為了盡快趕到嚴府,他們沒什麽懷疑,徑直進了林子,埋伏在林中的殺手們處在暗處,他們路過小道在明。數百名高手被偷襲暗殺,全滅在了這樹林之中。


    其餘的各堂都到了嚴府,他們搜查嚴府沒有找到那群殺手,有人報告說靈蛇堂的一個都沒有來。彭戰心中感到不對,立即帶領堂眾圍向南麵的林子。


    他咬牙說到,“那群混蛋一定藏在裏麵!”


    燕浪恩說到,“幫主,我帶領一隊弟兄前去會會他們!”


    彭戰點頭應允,“燕老弟小心些!”


    燕浪恩抄起大刀,和著五十多個高手闖進林子裏,林子裏傳來廝殺的聲音,而後是諸多慘叫之聲,再後來就沒有一點兒聲音了,彭戰手捏了一把汗,這林子易守難攻,進去的人恐怕……


    兩三個人攙著燕浪恩出了來。後麵隻剩下十幾個人,燕浪恩說,“幫主,這些人淨都是些下三濫的招數,暗器偷襲……”


    彭戰氣得發狂,他大吼的發令到。“放箭!放火箭!燒死這群畜生!”


    林中的冥虎堂殺手們暫時安全,幾個人還不忘嘲笑這群人有勇無謀。還沒得意多久,那如雨滴般密集的火箭從天而降,嗖嗖的射入了林子,許多殺手被射死或射傷,他們一看這箭雨來勢洶洶,趕緊向湖邊撤退,火箭點燃了灌木,那大火從林子各個地方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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