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和林初墨兩個人分頭在周圍四下搜索一番,果然在一個巷子裏發現了一攤血跡,二人隨即輕功前追。鬼醫帶著受傷的嚴曉柔,又要背著一個昏迷的女孩,不可能跑得快。不過二人又沒有過快去追,他們得搞清楚自己沒有跟丟,不能被鬼醫給躲在角落裏錯了過。兩個人輕功飛了一會兒,而後又悄悄的潛行一段路,果然在不遠處聽到了鬼醫和嚴曉柔說話的聲音。


    姍姍正要上去追殺,林初墨一把將她攔下來,告誡她不要魯莽,靜靜聽他們說什麽。


    鬼醫似乎是跑累了,畢竟帶著兩個人急奔,自己又不是年輕力壯的年輕人,他背著一直在昏迷的詩織畫,扶著嚴曉柔踉蹌的往前走。


    姍姍兩個人慢慢靠過去,鬼醫和嚴曉柔他們兩個人的聲音漸漸清晰。


    嚴曉柔有氣無力的抱怨說,“真是晦氣!沒想到在城門口遇到堵截,看來這李公子也有算錯的時候!”


    鬼醫說,“你沒被天狼門的人逮到就算是萬幸了。要是落到他們手裏,我怕你連渣都不會剩下。”


    嚴曉柔撫平自己的胳膊豎起的汗毛,渾身一激靈。“天狼門這麽瘮人啊?”


    “哼,他們對待俘虜可不會像咱們這麽仁慈,給你個痛快死法就算是便宜你了。”


    嚴曉柔說,“照你這麽說,我被打成重傷,還算是幸運了?哎,不過,你怎麽會過來救我的?我記得你不是在做藥什麽的?”


    “沒辦法,人手不夠。李公子擔心你出事,要我跟著你出城,誰知道還真出事了!”


    嚴曉柔問鬼醫說,“他還怎麽說?”


    “他讓咱們先迴去。其他的我也不怎麽清楚……”


    兩個人走得很慢,彼此嘮嘮叨叨的說給不聽,好像根本不怕有人發現他們似的,仿佛生怕有人發現不了他們一樣,走在小巷子裏高談闊論的,一點也不像逃命的樣子。


    沒過一會兒,兩人來到了縣城裏的一個府宅門前,兩個人縱身一躍,借著輕功跳了進去。姍姍和林初墨從暗處跳出來,姍姍正要越過牆繼續追,林初墨又把她拉住了。


    林初墨說,“我說你不要急好不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懂不懂?”


    “可是師姐,咱們一慢,他們就跑了。”


    “他們能跑去哪?嚴曉柔受了傷,一時半會兒出不了城。更何況你也不看看這府宅是哪家!”


    姍姍抬頭一看,這府宅的門匾上寫著“閆府”二字。


    林初墨解釋說,“這府宅是這地方的縣令的,他們居然藏在這裏,想必有什麽圈套。你先迴去,我打探清楚了,然後再行動。”


    姍姍點點頭,林初墨縱身一跳就跳到了院牆之上,她一溜煙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姍姍迴了林府,林初墨潛入了閆府探聽消息,她藏在屋頂之上,一路跟蹤鬼醫來到了閆府的一個院子裏。這院子裏麵沒見到閆府的什麽下人,似乎是什麽客人借住在這裏。她蹲在屋頂上盯著下麵,一個侍女模樣的小姑娘去敲了房門,那屋子裏麵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漢子和公子,那漢子名字叫青雲,那公子哥就是整個事件的謀劃者李公子。


    鬼醫說,“外麵有人堵著城門,千麵魔潛出去被人給發現了。”


    李公子略略驚異,他微微笑了笑,看了看嚴曉柔,她捂著胸口,表情有些難受。“是嗎?”


    “現在怎麽辦?這小娃娃總不能一直藏著……”


    “嗯……”李公子皺眉思索起來,青雲耳聽八方,稍許的風吹草動都能被他發現,在旁側屋頂監視的林初墨被他發了現,他湊到李公子耳邊嘀咕下,李公子微微笑了笑,“我已經有了一個好辦法。你們先下去療傷吧。接下來的事我會再通知你們。”


    鬼醫和嚴曉柔互相看看,點點頭。二人抱著昏睡的詩織畫下了去。等到這院子裏沒了人,青雲才喊道,“出來吧,鬼鬼祟祟的。你已經被發現了!”


    林初墨大吃一驚,她嚇得要走,可安複早一步察覺了她,一招健步飛了上去一下子就抓了住她,二人飛下屋頂,林初墨被他單手給摁了住。


    “放開我!放開……”林初墨被他扭著胳膊,怎麽也掙脫不了。李公子看到她笑了笑,“不知道姑娘深夜來訪,有何貴幹啊?”


    “公子,這姑娘可能是跟在鬼醫後麵的尾巴,來刺探虛實。我建議把她扣起來,嚴刑逼問也許會知道些什麽情況。”


    李公子微微點頭。“青雲師傅說的有利。那麽……”


    林初墨立即叫道,“你敢!這冀州什麽時候輪到你們撒野,殺了我。攬月樓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經她這麽一恐嚇,青雲覺得似乎有些巧……他把林初墨扭了過來,青雲瞅清這姑娘的臉蛋,恍然大悟的吸了口氣,說道,“原來是你……”


    李公子略略驚愕,“青雲師傅,你認識她?”


    青雲點點頭,“這姑娘是林家的小姐,名叫林初墨。她的父親原本是劉將軍手下的副官,可因為出了一些事情被抄了家。她自己被迫寄樣在叔父家裏,後來投身攬月樓,學了幾年的武藝。”


    “這麽說來,你和劉啟明也有仇嘍?”李公子哼哼冷笑,他有了更為殘酷的計劃。


    “是又怎麽樣?別以為我會為你們這些黑心的家夥狼狽為奸,為你們所用!”


    李公子笑了笑,“別這麽激動嘛。我這裏有些情報,想對於你來說,報仇能或許用得上。”


    他從懷裏拿出來一疊信封,扔在了林初墨的麵前。青雲一看,大吃一驚,他勸李公子說“公子……”


    李公子伸手打住了他,繼續和林初墨說道,“你想殺了劉將軍對吧?”


    林初墨低了頭,她咬著嘴唇,沒有否認。


    “很好。我沒有要求你做什麽,我隻給你選擇。至於做不做,你自己選。”李公子說罷,轉身要走。


    林初墨大聲的說道,“他身邊有武功高強的十三太保,一般高手根本殺不了他的!”


    李公子站了住腳,他微微迴頭看看這林初墨,她顯然態度轉變了,她想報仇,這報仇的心思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李公子說道,“你也想殺了他們?”


    林初墨不語,她的心告訴她隻要她點頭,這個麵前的謎一般的人就會把她墮落成魔鬼……


    “我就隨了你的願,放心。你隻要繼續做你想做的就好了,我會讓你實現你想要的。”他擺了擺手,青雲放開了她,二人離開了這院子。隨後李公子一行人便都出了閆府,消失在黑暗中不知所蹤……


    姍姍迴到林府,跑了近乎半個縣城,她累得渾身酸疼,心裏想著趕緊迴去睡覺。她順著走道走在後院,淒冷的夜裏吹著涼風,她所在的屋子正好對著後院裏的練武場,她走近一瞧,這不大的空地上站著一個人。月亮的微弱光芒照清他的輪廓,似乎是天狼門的二當家。


    這麽晚了?這人傻站著幹嘛?姍姍正尋思著,一邊開門。門開一半她又迴了頭,她走到二當家的麵前詢問,“這麽晚了?二當家站在院子裏做什麽啊?”


    楊業稹低聲說,“還請姑娘,告知我那……詩家的遺孤的消息。”


    “啊?這個……”姍姍心裏頗有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在下懇求姑娘相告!”楊業稹單膝跪地,給姍姍下跪懇求。姍姍嚇得趕緊拉他,可自己這力氣根本拗不動他。


    “二當家,使不得,使不得啊!”姍姍看他這麽可憐,心裏不忍心。“二當家,外麵冷,咱們進屋再說吧。”


    楊業稹不言,下跪姿勢不動。


    “快起來吧,我知道的夜不多,不能告訴你太多詳細的事。”姍姍這麽一嘴軟,楊業稹這才起了身,跟著她進了屋。


    姍姍忙亂的收拾東西,雖然她才住了一天,但這裏已經淩亂得不適合待客,她一邊收拾,一邊問楊業稹,“二當家,你要喝茶嗎?”


    楊業稹坐在了圓桌子邊,點點頭。“我自己來就好。姑娘不必多費心。”


    姍姍尷尬的笑笑,她收拾了十幾分鍾才坐了下來,楊業稹坐著一動不動,一張古板單調的臉盯著桌上搖晃的燭火。


    織畫多半遺傳了這張臉,一個表情都沒有,呆板得就是一張撲克臉!姍姍心裏嘀咕,她慢慢捧起茶杯,慢慢嘁口茶。“二當家,織畫為什麽叫你沒良心啊?”


    “沒良心?”二當家一聽她這麽說,他突然開心的微微笑了笑,“她真的這麽說嗎?說我沒良心?”


    姍姍點點頭,這二當家怎麽這麽怪?自己的閨女罵自個兒,還樂嗬嗬的?


    “要是能聽她親口罵一句該多好……”說著說著,他的眼圈就紅了起來。他唔囁著說,“她,她還活著嗎?”


    “嗯。活的好好的,隻不過……”姍姍不知道該不該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一聽姍姍有難言的地方,楊業稹立即就追問上說,“她怎樣?那些人打她了?她有沒有受傷啊?她那麽小,要是留下什麽疤就不好了……”


    姍姍搖頭,她低頭又嘁了口茶,低頭不說話。楊業稹感到自己逼得過急,也平複了下心情,慢慢喝口涼茶。“我聽林堂主說,姑娘你是在蘇縣的大街上遇到她的?”


    姍姍點頭。“哦,對了。二當家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詩織畫的名字嗎?”


    楊業稹搖搖頭,“詩家不讓她和我見麵,別說名字了。”


    “怪不得……”姍姍心裏嘀咕,嚴曉柔假冒他過來接走詩織畫,她是直唿了織畫作女兒的……她過於親密的舉動雖然合乎情理,但對於這從未見麵的父女來說,著實不正常。如果公子在的話,一定能戳破她的偽裝……


    她想起來若相依,心裏擔心起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這會兒也許正滿世界的找自己的吧?


    “怪不得?”楊業稹一追問讓她迴過神。


    姍姍解釋說,“啊,那個假冒的一見到織畫就喊詩織畫的名字,隻可惜我和林公子都沒發覺……”


    楊業稹苦笑道,“是啊。天下有哪個父親會不知道自己閨女的名字呢?真是可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姍姍想要解釋,楊業稹又接上她的話,“我明白你的意思,姑娘不必多心。”


    姍姍低了頭,“對不起。”


    楊業稹說,“林姑娘今天走的時候,口中說的她,是誰?”


    “她是我的師姐……名叫嚴曉柔。”


    “嚴家的人?”楊業稹微微沉默了些許,而後他說,“姑娘今天是不是和她交手了?她把我的……她把詩織畫帶到了哪?”


    提到詩織畫,他就又急又無奈的。


    “這……”姍姍遲疑些許,思慮著該不該說,林初墨拉著她出去的時候,嘴裏說什麽這是攬月樓的事,不幹天狼門任何關係。如果說了他們藏在閆府,師姐會不會迴來責怪她啊?


    “我很擔心詩家遺孤的安全,還望姑娘能告訴我。”楊業稹在次給她下跪懇求。


    姍姍實在不忍心,說道,“二當家,快快請起,小女子擔當不起!織畫她,她在閆府。”


    “姑娘,是真的嗎?”楊業稹一聽,激動得站了起來,握著姍姍的胳膊,滿心歡喜的望著她。


    姍姍點點頭。“是,我和師姐等了她半天,最後她和我打了起來,我們把她打傷了。她和鬼醫逃進了閆府。師姐說等她打探清楚再行動,就讓我先迴來了……”


    “多謝姑娘告知!”楊業稹深鞠一躬,姍姍又扶他起來。她笑了笑,說,“二當家說織畫的爹爹,為何要稱她做詩家遺孤啊?我見你一說織畫就轉了口氣,是不是有什麽難處啊?”


    楊業稹笑了笑,說,“說來慚愧,我雖然是她的爹爹,但從來沒有盡過爹爹的義務,根本不配要求她叫我什麽爹爹……”


    他鄭重的拱手道謝告辭,“姑娘,業稹告辭了!”


    想必他等不及到早上,就會去救織畫吧?姍姍看著他輕功遁走,心裏頗有些安心,他那麽厲害,一定能平安救出織畫的。


    夜黑風高,方才還是明亮的月亮霎時間就被烏雲遮了起來。楊業稹高超的輕功飛入閆府,閆府巡邏的家丁沒有一絲察覺有人闖入。


    閆府的縣太爺剛剛審完要遞給知府的文件,他已經年紀五十有六,最近剛剛有了孫子,雖然兒子不怎麽爭氣,但這日子還算過得富足,不愁吃穿。


    他剛要就寢,楊業稹一腳就踹開了他的房門,他被嚇得直哆嗦。楊業稹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他拉住縣令的衣襟,惡狠狠的質問,“你把詩家的小孩兒藏哪了?!”


    縣令嚇得嘴巴打顫,“什麽……什麽詩家小孩兒啊,我……我不知道啊。”


    “還給我裝蒜是吧?”楊業稹右手一用力,閆縣令的一隻胳膊骨頭就被捏得粉碎,他啊的大叫出來,巡邏的家丁和他的兒子聞聲都趕緊過了來,楊業稹就挾持他走出了屋外,所有人看他兇神惡煞的,都不敢第一個上去救人。他的兒子也不會什麽武功,隻有懇求這個瘟神能放過自己的老爹。


    他拱手饒聲說,“英雄,有話好好說。要錢的話,多少我都會給的!求求你,別殺他。”


    “正好!”楊業稹一把摁倒這老縣令的脖子上,要挾著他的兒子說,“詩家的小孩藏哪了?交出來我就放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劍道與陰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隔窗夜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隔窗夜雨並收藏劍道與陰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