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黎明破曉時分,姍姍就起床來到了林府後院的一處角落練習舞劍,她時時把公孫泊教授的武功和招數放在心上,每天都堅持練習,是一點兒不敢鬆懈,她可不想再次被公孫泊抓住的時候,問她一個習武不勤的責怪罪名。林府後院有一處不小的空地,這裏放置著各般兵器,姍姍把自己的燭龍劍放在一邊,拿起一把鈍劍隨手舞起來。


    過了一會兒,林府的少爺林嘉慕順著走廊過了來,他有些憤憤的不高興,她心中好像有什麽事讓他非常不開心。他本想打算到後院經常練武的地方發泄發泄,沒想到姍姍早他一步在院子裏習武,姍姍是客,他也不便上去和她共舞什麽的,他就隨便找了個屋子,拿了幾壇子酒,獨自喝起了悶酒。


    他所在的屋子正巧能看到姍姍在院子裏起舞,喝著酒賞著美人舞劍,倒也算是逍遙。過了一時片刻,林初墨也過了來。她本是來找姍姍問個好,沒想到她正好看到那表弟在屋子裏喝著悶酒。她走了進來,依在門邊,笑了笑說,“怎麽了?一大早上的就躲在這喝著悶酒?有心事?難不成……”


    她瞄了瞄林嘉慕所望著的方向,此處觀賞姍姍舞劍位置絕佳。她露出了心領神會的微笑。


    她的笑可讓林嘉慕吭哧了下,“表姐你想哪裏去了!”


    她掩麵笑了笑,“是,是。嘉慕啊,今年已然成人嘍,仰慕人家俊美女子沒有什麽錯的。”


    “你,你在胡說什麽啊!”林嘉慕被她這麽一說,臉色唰的紅通通的,他忸怩之下又無從辯解,隻得拿著壇子瘋狂灌酒起來。


    “哎,哎。你還害羞了!喜歡我這小師妹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要是喜歡人家啊,表姐我可以給你保個媒,你看怎麽樣?”


    他借著酒勁,冷聲的嚴肅說道,“別瞎鬧!我正煩著呢!”


    林初墨微微點頭,自顧自的分析說,“嗯,嗯。煩是自然煩,這男人啊,就說要麵子,這俊美的小娘子就在院子裏跳舞,你卻躲在這一個人不敢上前搭話,確實心煩。”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煩心的另外有事!”


    “哦?什麽事啊?你說來給我聽聽,說不定表姐我能給你出給主意呢。”


    林嘉慕看她誤會很深,有些不情願的說出了自己的心事,“前天詩府遭難,今天冀州就謠言四散,說什麽天狼門二郎心中記恨詩家,為報羞辱之仇滅掉了詩家!官府甚至在詩府搜到了天狼門人的屍首……”


    “這件事嘛,我自然有所耳聞。你想聽聽我得到的消息嗎?”


    一聽林初墨知道些情況,林嘉慕立即正坐,“表姐請說。”


    “天狼門飛虎會駐守在冀州蘇縣,在詩府遭難的當晚,飛虎會中的幾個高手突然失去蹤跡。你猜他們去了哪?”


    林嘉慕大驚失色,“難不成……”


    “沒錯,他們居然飛到了幾裏地外的詩府做了同謀的屍體,你說奇怪不奇怪啊?”


    林嘉慕說道,“飛虎會怎麽會襲擊詩府,難不成真是二當家授意所為?”


    林初墨卻搖頭,說道,“不通,說不通。”


    “表姐此言何意?”


    林初墨解釋說,“楊業稹會在每年冬至的時候到詩府請罪。冬至不過剛過去一周多,我記得當時他也沒有受到什麽羞辱,非要說得上什麽羞辱的話,也隻能算是五年之前詩府對他拒之門外並拳腳相加,但倘若二當家要泄憤,為何偏偏選在現在?前幾年大打出手不是更為合乎情理?”


    “表姐說的對。據我所知,二當家為人正義大度,他絕不會做出這等殘忍之事。更何況詩府有他的女兒詩織畫,他要屠了詩家,為何會不顧這幾歲的小娃娃?”


    林初墨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反正啊,這件事隻是個借口。”


    “嗯?”林嘉慕突然不明白表姐這借口是什麽意思。


    “你喜歡上我這小師妹,又不敢說出來,編出來岔話題的借口!”


    “你,你胡鬧!”林嘉慕又羞又惱,他站起來想和她理論,但剛要說什麽又覺得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他索性甩袖而去,不去理會這個表姐的戲弄。


    “呦,呦,還羞得跑了呢!”林嘉慕不管她的話,憤憤的離開了。林初墨覺得打鐵要趁熱,她瞄了一眼姍姍,姍姍正在舞劍興頭,英姿颯爽,身姿妙曼,飄飄長發,一襲素白之裙宛如仙界下凡的絕俗女子。也難怪這傻表弟能看入迷!


    她雙手背後,做出一副威嚴的架子,搖擺著步子走了過去。


    她假咳嗽一聲,引得姍姍注意。姍姍看到師姐過來,她收了劍,走過來問好。“師姐,早啊。”


    “嗯。師妹好勤奮呢,已經練了有一個時辰多了吧?”


    姍姍撓頭憨笑說,“哪裏有。師父常說我笨,所以我就隻能勤加練習,以免武藝落下來。”


    “很好,很好。勤能補拙嘛!師妹啊,師姐我來,是來給你說給事兒。”


    “什麽事啊?”姍姍見她裝出一副長輩的樣子,心想一定是什麽大事吧?


    “師妹可有婚配啊?”


    “婚配?”


    “哎呀,你嫁人了嗎?”林初墨說。


    “嫁人?”姍姍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麽說這種事情,“沒……沒有吧?”


    “我問你呢!有人有人,私定終身啊?”林初墨再也裝不下去,直性子的說。


    姍姍搖頭,她低著頭,羞答答的忸怩。


    林初墨笑嘻嘻的說,“正巧,有個公子啊,對你可是一見鍾情呢!你要是沒有心儀的夢郎啊,這位公子可是萬分的合適呢!”


    “姍姍……姍姍哪裏敢高攀什麽公子……”姍姍支支吾吾的,紅通通的臉蛋上因為剛剛的運動有些出汗,臉頰上泛著紅光,顯得更加動人可愛,“姍姍不過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雖然學得幾分武藝但也不敢稱得上是什麽高手……和這大戶一不沾邊二不沒緣的,如何配得上名門之下的公子啊?”


    “哎呀,什麽配上配不上啊!你啊,他說配得上,不就好了!走,我給你去瞧瞧這個癡情的夢郎!”


    還沒等姍姍有什麽迴應,她就拉著她跑了出去。


    林府的正堂,林嘉慕坐在堂上,獅子會的幾個高手再向他稟告最近的消息。林初墨拉著姍姍跑進堂裏,所有人停了話題,看著突然進來的兩個姑娘家。


    林初墨故意假咳嗽一聲,她說,“嘉慕,有人找你有事。”


    堂下的弟兄看看林嘉慕,林嘉慕繃了臉,嚴詞說,“有事直說!”


    林初墨擺起架子說,“這事不能直說!”


    “那就待會兒說!我們正在談正事!”他擺手讓她們兩人出去。林初墨哼了一聲,擺起小家子氣不講理。“我這事啊,可比你的事重要得多!”


    林嘉慕不耐煩的看著她,“你究竟想怎樣?”


    林初墨不斷給他使眼色,讓他遣散手下的弟兄。堂下的弟兄看到她身後站著的紅著臉的姍姍,紛紛領會她的意思。他們立即借口說有事告辭,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笑容。這說不定,沒幾天就要喝喜酒了!


    林嘉慕見她擾了自己場子,極不高興。但他還是忍住發火,嚴肅的問林初墨說,“表姐,你有事說吧!”


    “瞧,我把你的夢姑給帶過來了!”她一個轉身就站在了姍姍身後,姍姍沒有了遮掩,頭低得更低了。


    “你!”林嘉慕氣得站了起來,剛要破口罵這胡鬧的表姐,林初墨突然說,“啊!我突然想起來師父交代我的事還沒做完!先走一步嘍!”


    “哎!”還沒等姍姍反應過來,她把姍姍往前一推,姍姍徑直跌進了林嘉慕的懷裏,她則笑嘻嘻的跑掉了。


    姍姍趕緊從他懷裏站起來,林嘉慕也強做鎮定,尷尬一笑。被林初墨這麽一鬧,姍姍更加慌亂了,她的小心髒就像小兔子一樣亂跳,瑟縮站在林嘉慕麵前不知所措。


    “那個……蕭姑娘……”林嘉慕覺得繼續沉默也不是對策,可開口更加顯得自己狼狽。“你……你家住哪啊?”


    笨!我幹嘛要說這種事啊?林嘉慕心裏懊悔的自責,麵對這種男女之事,他可是白癡一個!


    “我家……我家在京城外的一個小村莊裏……”姍姍也吭吭哧哧的,兩個人都不敢正視對方,又經不住要去偷看對方,不時眼神相撞,兩個人又移開眼神。


    林嘉慕笑了笑,緩緩場子說,“想必你吃過不少苦吧?”


    “嗯。”姍姍點頭應了一聲。


    說點什麽啊?這種事有人教就好了!林嘉慕心裏亂成一團,眼睛掃視屋子裏,想說什麽卻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林公子,那個……”姍姍說了話。


    “什麽?”


    “織畫……織畫她還好吧?”


    還是女娃子心細!他心裏不由暗暗竊喜。“好,好著呢!我特地交代府裏的下人好好照顧,早上起來的時候啊,還鬧著要找她的姍姍姐姐呢!”


    “那!那……我能去看看她嗎?”姍姍恨不得拔腿就跑!借口說看望織畫,正巧結束這尷尬的會麵!


    “好!好啊……我帶你去。”


    正巧這時,有一個下人跑進了堂來,那下人慌忙的稟告說,“少爺!二當家楊業稹來了!”


    他抬頭一看,自己家的公子正和一個姑娘紅臉尷尬的不知所措,立即磕頭認錯,“小的該死,不知公子,不知公子……”


    “我知道了,你將二當家一行接到客房,我隨後就到!”


    下人匆匆下去,林嘉慕鬆了口氣。“好了,這下子你也不用去看她了。”


    他讓一個老婆婆把詩織畫帶了出來,而後拉著她去了客房,姍姍也跟著他們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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