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若相依慌了神,他趕緊拿出香囊,“花竹姑娘前輩可認識?受傷的這位姑娘和她很熟,倘若前輩不信,我這裏有件信物!”


    “什麽信物?!”聲音落了,一個人踏著吊橋繩索輕功飛過,利落的身法可看得出他對這段距離的熟悉度。他落在了若相依的麵前,這人是個歪嘴的大漢,衣衫襤褸的,看樣子不怎麽好惹。


    若相依給他香囊,他拿著就往鼻子上扣,大口吸了一口。


    他瞅了瞅若相依,一個瘦弱的富家公子而已,談不上什麽武林高手。


    他點點頭說,“這香味老子不會記錯,雖然擱在你身上有一段時間了。說,花竹和你什麽關係,那小姑娘怎麽沒來?”


    “小……”若相依本想和他理論,可看他一臉地痞的模樣,就咽了這口氣。“花竹姑娘還有事情要處理,她讓我先過來的。”


    那人冷的哼了一聲,“那你就等她過來,再一起進去吧!”


    若相依實在氣不過,指著他說,“嗨,你!”


    那人硬氣的挺起胸膛,“怎麽?不服氣?不服氣你可以走過去!嘿嘿,隻要你不怕死的話!”


    他兩人談話的空,有一輛馬車緩緩的過了來。孫溫婷停了下了馬車,嚴懷蕊出了來,她瞅了瞅站在吊橋邊的兩個人。


    “唉,前麵是不是天機城啊?”嚴三小姐對著兩個人說。


    “是又怎麽樣?”那引路人擺出一副傲氣的樣子說。


    嚴懷蕊說道,“那你就是守門人嘍?”


    “沒錯,就是在下!”


    孫溫婷下了馬車,說道,“那就麻煩你,送我兩個人過去。”


    那人哼的一聲說,“憑什麽?”


    “憑這個!”嚴懷蕊把推薦函甩在他臉上,那人楞楞的趴開一看,很不情願的擺擺手。“行,算你們兩個小丫頭來頭大!跟我過去吧!”


    兩人在若相依的注視下,跟著引路人走上了吊橋。


    若相依失落的坐在了地上,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拒之門外的這麽一天。姍姍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麽時候,可如今那引路人卻不讓通過,事到如今……


    他咬咬牙,跑到馬車上把姍姍抱了出來,他要自己過這吊橋!


    若相依剛踏上那吊橋去一步,引路人千裏傳音便來了警告:“公子可要想好了,這橋下就是萬丈深淵,跌下去去保準活不成,這吊橋可不怎麽結實。你如果一衝動見了閻王,對得起你懷裏的姑娘嗎?”


    若相依著了急,“那你就放我們過去啊!”


    那人厲聲說道,“不行!爾等小輩,天機城可不是誰想來就來,想進就進!你就這麽等著花竹好了!如果你在訛弄在下,我勸你還是早些離去得好,這太陽一下山,山裏麵的東西就要跑出來找東西吃了!”


    “呸!真讓人氣!”他坐在橋邊,看著還在昏睡的姍姍,又不能帶著她冒險!


    可就這會兒,又有聲音從後麵傳過來了。若相依轉頭一看,居然是牧歌!


    西夜牧歌騎著馬一路狂奔趕了過來,看到若相依便下馬跑過來。“謝天謝地!你還沒做什麽傻事!”


    這傻事應該就是強行過橋吧?如果牧歌再晚到幾分鍾,或許若相依真的會做。


    若相依看著她跑過來,呆呆的道,“牧歌,你怎麽會……”


    牧歌說,“有什麽話進去說,我幫你過橋!”


    她站在橋前,大喊。“喂!沈二屠!你聽得見嗎?”


    引路人一聽,熟人!他立即飛了過來,看到牧歌他那歪嘴笑得都扭了起來,“這聲音,是西夜牧歌!你怎麽過來了?多年不見,當年的小娃娃邊成了美人兒呢!”


    牧歌笑了笑,“你倒是一點沒變。我這位朋友受了傷,希望能到山莊夏老前輩解毒療傷。還望你給個方便。”


    他瞅了瞅若相依,讓開了身子。滿不在乎的說道,“既然是朋友,那就請把。”


    牧歌說,“橋上兇險,你我還是輕功飛過去的安全。”


    “好好,你我背一個。當年的小娃娃現在是大俠了,想秀自己的輕功嘍!”


    若相依抱起姍姍,想讓牧歌背著姍姍過去,可牧歌卻搖頭,“讓沈前輩背著姍姍穩妥些。”


    沈二屠嘿嘿一笑,說道,“我背?你不怕我占她便宜嗎?”


    牧歌笑了笑,“那我就更怕你占他的便宜了!”


    牧歌把姍姍丟給沈二圖,自己背著若相依輕功一躍,踏上橋的繩索飛馳過去。


    “切!你還真是不怕,不過老子也是要麵子的!不是誰的光都沾!”沈二圖也輕功躍起,踏著晃悠悠的繩索飛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都到了對麵。牧歌把若相依放了下來。


    沈二屠說道,“嘿,這麽多年了,功夫大有長進呢!”


    牧歌謙虛的說,“哪裏,比起前輩,在下還差遠呢。”


    若相依接過姍姍,三人告別沈二屠進入天機城。


    牧歌望了一眼眼前的天機城,突然有了主意。如果這徐州城想要藏身不被人找到,這座天機城是絕佳的選擇。或許,鬼醫和那個易容術者就藏在這也說不定。


    若相依感激的說,“牧歌,謝謝你,如果沒有你……”


    牧歌關心的說,“哪裏的話,如果你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若夫人還不傷心死啊?掛念你的人很多,千萬別輕薄了自己。”


    若相依點點頭。


    “走吧。我帶你去找夏誠老前輩。”若相依背著姍姍,和著牧歌走進了前往山莊的小道。


    過了懸崖上的吊橋,前麵有一座很舊的牌坊,上麵題書——天機城。


    一條悠長的小路彎彎曲曲的延伸到朦朧的夜色裏,路兩邊搭著幾個簡單的木頭房子。


    若相依不禁吸下鼻子,夜色慢慢暗下裏,讓這裏增添了種恐怖的感覺。


    若相依說,“牧歌,我們過來了。那馬車怎麽辦?”


    牧歌說,“馬車過不來的吊橋的,隻能扔掉。”


    若相依說,“那馬不會餓死嗎?”


    牧歌笑了笑,“不會,會被吃掉。”


    若相依詫異的歪了嘴巴,“啊?”


    “晚上的時候,山裏麵的東西就會跑出來。”


    若相依聽著渾身打了個冷戰,“山裏的東西?”


    牧歌頗神秘的重複說,“嗯,會吃人的東西。”


    大概是狼吧?若相依這麽想。


    走過大概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前麵出現了一些比較密集的小房子,大概是一個村子。村子裏家家閉門,不升燭火,看上去就像是鬼村一般的。


    過了村落,就到了一座堂皇的山莊,天機山莊。


    山莊大門掛著燈籠,大門緊閉。牧歌上去敲了敲門。不一會兒,有人就開了門。


    一個家丁模樣的人,他瞅了瞅守在門外的人說,“你有什麽事嗎?”


    牧歌拱手說道,“在下天山門下弟子,有事求見夏誠老前輩。還望這位大哥能行個方便。”


    把門的上下打量一番牧歌。一個身穿淡紅色天山派衣裙的女子,年紀二十多歲,年輕漂亮,身型矯健。再看看她後麵的兩人,一個瘦弱的富家公子,白皙的臉龐一看就是嬌生慣養之輩,他背上的女孩麵色有些發紫黑,應該是中了毒。


    他點點頭。“請姑娘稍待,我去告訴他。”


    “有勞大哥了。”


    門又關了上。周圍靜悄悄的,偶爾山裏的涼風吹過,仿佛就像是山鬼貼著肌膚一般讓人汗毛倒豎。


    “他就不能先放我們進去,再去告訴那位老前輩嗎?”若相依不禁有些抱怨這規矩不人道。


    牧歌則說,“規矩就是規矩,忍耐些吧。”


    若相依腳都發麻了。他也顧不得什麽體麵不體麵,他坐在山莊的石階上,把姍姍放下來,用自己的外套裹著她,以防寒氣加重她的毒。他則哆嗦著抱著自己忍受寒風。


    牧歌把自己的禦寒的外袍給了若相依。“小時候你就容易生病,我看你這麽凍著,怕不是要和你這個丫鬟一起躺病床養病了。”


    若相依看著她說,“那你呢?”


    牧歌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天山的寒冬我都已經習慣了,這點風隻能算是涼而已。”


    牧歌的體溫還透過若相依的衣服傳到他的心裏。有這麽一個“姐姐”般的牧歌,若相依感覺天塌下來他都不覺得害怕。


    過了好久,月亮都照亮了當空,可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牧歌現在門前,一步未動。若相依焦急的變著坐姿,讓自己的屁股能好受些。


    “牧歌,你是怎麽知道我來天機城的?”若相依覺得靜悄悄有些太可怕,和牧歌聊起了天,讓自己的恐懼感弱一點。


    “四姐告訴我的。她說你被人刺殺,我很擔心你。所以就跟了過來。”


    若相依嘟囔說,“說起來,這徐州城,這段時間好像很熱鬧的。今天早上還碰到雙龍會的季堂主和天狼門的荒龍堂堂主打架,晚上又見到了你,好像所有人都商量好的似的。”


    “我怎麽可能和他們商量。”牧歌笑了笑。


    若相依好奇的問一句,“你這麽站著,不累嗎?”


    牧歌說道,“等待前輩,應當虔誠謙遜,這是起碼的禮節。”


    “可你已經站了好久了。又沒人看得到。”


    “我還記得,當初拜見天機山莊的時候,我和四姐整整站了三天。婆婆還特意交代不能偷懶。”想到以前的事,她不禁滿是迴憶的笑了笑,“四姐還說,我們換著腳挪重心偷懶。時間一晃,這都有七年了。”


    “是嗎……”三天?為了進這裏麵有這麽費勁的嗎?摘星樓的名氣的確天下第一,不過站在門前等三天,他沒法想象那時候牧歌是怎麽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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