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深山之中,有一個叫做沉劍穀的山穀,這裏是曾經的鑄劍大師敬辰隱居之所,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安萍告訴牧歌他們敬辰在沉劍穀,以及如何從天山去那裏的路。


    牧歌,姍姍和若相依三個人乘著一葉小舟順著一條小河逆流而上,尋找深山之中的沉劍穀。他們周圍是一片沼澤地,這裏隻有水路同行。姍姍坐在船尾把雙腳垂進水中,呆呆的望著遠處的蕩開的漣漪。若相依坐在船頭靠前的位置上,和撐著竹篙的牧歌聊天。牧歌穿著她的淡紅色褶裙,垂著長長的頭發,不加裝飾。


    “幽州一別,沒想到再次相見卻是這樣的情形之下。”牧歌手撐一路,但絲毫沒有疲憊之感。她的左臂已經好得差不多,三人出發之前,淩夏為牧歌精心照顧,如今已經迴複昔日神采。


    “是啊。幽州一別,發生了很多事。”若相依感歎的說。


    牧歌低語說,“相依,你會不會怪我?”


    “嗯?”


    “怪我耽誤了你們行程。”牧歌稍稍迴頭瞟看坐在船尾的姍姍,“若不是為了我,想必你和姍姍兩個人現在已經去別的州縣遊曆了。我三姐拉上姍姍,也是怕我不顧她的勸才出了這個策。相依,你本來和這件事沒有關係的……”


    “什麽沒有關係?自從遇見你就有關係了。”若相依開環大笑。“姍姍本來就發愁自己的佩劍斷掉如何辦。我嘛,哪裏不是遊山玩水的地方,在我看來,陪著你逛著沒人來過的河山,也不乏是一件樂事。”


    牧歌尷尬的笑了。姍姍坐在船尾一邊哼著歌,一邊用赤著的雙腳拍打水麵。


    一個黑影從水裏麵迅速的朝船這邊遊過來,姍姍奇怪的望著它,很顯然那個黑黑的東西不是魚。


    突然黑影從水中竄出,是一個黑衣人!


    “公子小心!”姍姍立即跳上船,拔出寶劍。黑衣人直衝牧歌而去。牧歌甩他一眼,側過長長的竹篙來擋他的橫刀下落,鋒利的刀刃一招便將竹篙劈成兩半,牧歌退後幾步,躲開了他的刀勢。黑衣人緊著再次揮刀,牧歌不緊不慢的後退手裏握著斷掉的,截麵為斜切的竹篙。沒過五步,她便退到船頭,身後便是河水。黑衣人再次揮刀來襲,牧歌突然將竹篙橫砍向他的脖子,黑衣人頸斷落水。船體劇烈的晃動,若相依雙手撐著船艱難的保持著平衡,他絲毫不懂武功,這種江湖人之間的打鬥,他就是個活靶子。


    接著又四五個黑衣人從水中飛出來,這次他們不僅襲擊牧歌,還瞄上了和牧歌同行的若相依!


    一個黑衣人刀鋒直逼向若相依的脖子,姍姍一招健步,抽出斷劍一劍劈掉黑衣人的大刀,一腳將他踹進水中,姍姍站在若相依身旁,保護他的安全。黑衣人的刀落在若相依腳邊……


    姍姍擔心的問若相依,“公子沒事吧?”


    若相依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受傷。


    又一波黑衣人來襲,姍姍這次亦衝過去,姍姍把兩個人將打鬥的地方拉離若相依,防止若相依誤傷,再觀牧歌一旁。襲擊若相依的二人是黑衣人一行人中較差的兩個,衝著牧歌來的三個黑衣人武功就不同一般了。他們圍住牧歌過了近五十招,打鬥陷入膠著。三人雖然配合有序,但牧歌武功遠在三人之上,勝利的天平的平衡隨著時間越來越傾向牧歌,等到他們的招法被牧歌看穿,牧歌爆開殺意,抽出佩劍一劍劈死一人,剩下二人暴怒,拿著刀蠻橫的砍向牧歌,牧歌也硬著迎上去砍,但隨著劍刃撞擊,她的本就破爛不堪的劍刃一下子被斬斷,牧歌被迫後退連連,二人“啊”的大叫要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姍姍沒過十招便再次打落黑衣人,船的這一頭暫時安全。姍姍瞥到若相依腳邊的刀,她撿起來把刀扔給牧歌,“牧歌姑娘,刀!”


    牧歌縱身躍起,接過刀與二人再戰,三招之下,二人紛紛中刀落水,水裏血色一片,落水幸存的黑衣人潛水逃掉了。


    “唿。”心狂跳的若相依躺在船上大口舒氣,他一點也不想迴想起剛剛刀的光折在自己麵前閃過的氣息。


    姍姍不禁問道,“這些人是什麽人啊?”


    “不知道,或許是哪個追殺過來的仇家,或許是仇家雇的殺手。”牧歌望著還有一段的水路,發愁接下來該怎麽繼續前進。她已經對這種襲擊司空見慣,但身邊有若相依在,她總擔心會波及若相依。


    若相依望著河中慢慢稀釋開來的血跡,“他們是怎麽找到我們的?”


    “殺手從來不愁找人。”牧歌飛出銀針,拉掉樹的一根枝幹做船槳,又用刀修飾一番。雖然不順手但勉強能使船繼續前進。沒過一會兒,水路不遠處出現一個石頭砌做的碼頭。三個人將船停岸邊,上了碼頭。


    碼頭顯然是有人造之,規模比較小,可能隻是附近的村民捕魚之用。但若相依四顧之下,並沒有發現在附近活動的人,此時正是勞作的時辰,這般的寂靜確實不該。


    “走吧。”牧歌和姍姍安置完小船,上碼頭招唿若相依前走。不遠處有一個村子,大概住了十幾戶人家,但家家戶戶閉門不開,似無人之境。


    姍姍不禁說道,“好奇怪啊,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顯然是被人集中關了起來,活著全部被殺光了……”牧歌語音剛落,四周房屋之中冒出一群黑衣人襲擊過來,牧歌向前躍出,將黑衣人大部分引開,避免誤傷若相依。姍姍護著若相依後退,兩個黑衣人衝他們砍過來。姍姍躍向前和兩人打鬥起來,若相依被晾在一邊。


    牧歌三招便處理掉圍過來的殺手,但又一批殺手從隱蔽之處衝出,和牧歌過了幾招之後,黑衣人紛紛後撤,似乎像是得到什麽命令一般。


    “想走!?”牧歌飛身追上去。五六個黑衣人鑽進了一間草屋之中,牧歌也跟著進了去。


    “笨蛋!”若相依遠遠望到牧歌進去,這擺明是在誘敵深入!但牧歌竟然如此輕易上當!


    草屋之中空無一物,牧歌進了去才明白這是個陷阱。黑衣人砍斷了四周的柱子,草屋的屋頂轟然塌了下來,將牧歌壓在下麵。


    “牧歌!”姍姍喊了出來,此時黑衣人的目標瞄上了餘下的姍姍和若相依,姍姍迅速脫戰,拉著若相依朝後麵跑。姍姍踹開一戶人家的木門,二人進去反關。但木門迅速被黑衣殺手們突破,屋子中沒有其他退路。


    姍姍問他們說“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窮追我們?”


    “什麽人?要你命的人!”黑衣人狠狠的揮刀砍過來,姍姍飛身一腳將他踢向一旁,而後幾個黑衣人又砍過來,姍姍手中的斷劍撐不了他們連續砍殺,姍姍自己躲閃還要兼顧她身後的若相依,在幾個黑衣人圍攻之下沒有受傷已經是萬幸了。


    被姍姍踢到的那黑衣人慢慢爬了起來,他覺得嘴巴裏有異物,一吐發覺竟然吐出了一顆牙!他惡狠狠的抹抹嘴邊的血跡,“縹緲峰的臭娘們兒!竟然敢踢老子!”


    “你們都閃開!”他一聲下,本圍攻姍姍的黑衣殺手們都退了下去,這黑衣人看上去是個領頭的。姍姍氣噓噓,如果不是這黑衣人叫停,她還真吃不消幾個黑衣人輪流衝殺,她手中的劍又不能反擊。領頭的氣衝衝的走過來,他將手裏的刀彎了彎,惡狠狠的罵道——


    “臭娘們兒,你武功挺不錯是吧?”領頭的拿到指著姍姍,很傲氣的說對旁邊一個黑衣人說,“你,把刀給她。”


    黑衣人反手將刀扔給姍姍,姍姍接住扔過來的刀,不明白他這麽幹什麽意思。


    黑衣人叫囂說,“你不是挺厲害嘛?來,讓大爺瞧瞧你還有幾招能耍?”


    姍姍拉開架勢預備起防守姿勢,若相依站在後麵嚇得腿都軟了。這種場合真是秀才遇上兵!


    黑衣人抄起刀,啊的大叫砍向姍姍,姍姍閃身躲過,黑衣人連續砍殺姍姍皆輕鬆閃過,她並不怎麽會使她手中的刀,甚至簡單的一個擋的姿勢,她都覺得會有榻守的危險。她不會做那種危險的賭注,除非萬不得已……


    幾招過後,黑衣人發覺姍姍並不擅長使刀,但姍姍的身體很靈活,腰板柔軟身子輕逸,過招之下,黑衣人顯得笨拙至極。他並不想把這醜態繼續在他部下麵前演下去,黑衣人瞄向了若相依,瞧他們兩個的打扮,這黑衣人猜出若相依是姍姍的主子,隻要殺了他,姍姍就會放手一搏!


    黑衣人轉頭砍向若相依,若相依靠著牆嚇得縮做一團。


    “公子!”這時候,姍姍來不及去擋下他的刀,她被黑衣人逼到一邊,而此時黑衣人轉頭砍向若相依,姍姍能救若相依的隻有一個辦法——殺了麵前背朝自己滿是破綻的黑衣人。


    她的身體先於腦子行動,一招飛燕奪步上前,鋒利的刀刃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刀尖上的血濺到若相依的臉上,濺到了若相依愣到呆住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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