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這樣的話,我隻是在說昭南郡主為何不幫皇上而已。事已至此,昭南王不會幫皇帝鏟除丞相是鐵定了。但他也不會與皇上為敵也是可以明確的,清理這大樹裏的害蟲可不是小事,還得一步步來。”


    書衡不禁要懷疑這個蘇公子究竟是不是真心幫助皇上!“我原以為蘇公子會有什麽辦法,誰知道你卻隻說皇上怎麽怎麽不對,昭南王如何如何明智?!皇上身邊一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你知道嗎?連睡覺的時候,躺在身邊的妃子都是他人的探子!那種渾身**的感覺你能受得了嗎?!”


    蘇延括有些自責,更多的是無奈。這麽多功夫,以後可能會因為很多人犧牲,隻為拯救皇上一個人,他感覺自己有些愚忠,但想想皇上的處境,天下潛伏著一場暴亂,他身為蘇家子弟責無旁貸。


    “延括失言……”蘇延括鞠躬道歉。


    作為皇帝的李錚,黎明時分就得早早的起來,倒不是不情願,而且必須這麽做,他唿喚自己的侍衛進來給自己更衣,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有人推心置腹的談話。


    “書衡啊,其實我愛上餘妃了。她讓我真正感覺我是個皇上,說來還真奇怪是吧?我本來就是皇帝。”李錚冷嗬一聲嘲笑自己,給他穿靴子的書衡抬頭看了主子一眼。李顯今年十五歲,喜歡女人也是自然。不過他的身份特殊,所謂的後宮娘娘基本都是丞相指配婚嫁,皇帝的每天吃喝拉撒全都會有有人專門記錄然後迴稟給丞相。別說結黨營私,就是說丞相一句壞話他都會清清楚楚。


    “昭南郡主再進宮之前,首先去的是丞相府。看來,看來,昭南王是指不上了。”書衡給皇上報告最近的情報。


    “你說,她要是真心待我,該多好?”李顯露出一臉的癡漢表情,根本不理會書衡匯報。


    “皇上……”


    “有時我會想,我如果是個窮人家的孩子該多好,遇到她也不用拐彎抹角什麽的。”


    從他服侍皇帝以來,他第一次聽到皇帝這麽說。


    “造化啊,造化弄人。”他喃喃自語的歎氣說。


    若相依迴到家,姍姍自己也開始忙起來了,早上蘇府的蘇記報平安,下午迴陳家村看望母親,還要去攬月樓問候自己的師父公孫泊。這一連在京城兜了大半圈,姍姍到攬月樓已是薄暮了。


    姍姍走進公孫泊的房門,隱約聽到裏麵有人在談事情,她在外麵禮貌的敲了敲門。


    “進來吧。”公孫泊說。


    姍姍推門進來。公孫泊坐在正座,偏坐的位置坐著一位穿著華麗的女人,憑姍姍的記憶,她並不是攬月樓的歌舞女。


    “哦。是你啊,剛從從湖州迴來了嗎?”


    “是。”姍姍鞠躬。


    “正巧,你迴來了那就差你辦點事。”公孫泊給姍姍介紹自己身邊的貴夫人,“這位是當今聖上的妃子,燕妃。算是你的師姐。她是你的師妹,名字叫姍姍。”


    “見過師姐。”姍姍向燕妃鞠躬,燕妃微笑的點點頭。


    “她今天有麻煩事想讓我找人做,既然你來了我就扔給你了。燕妃有什麽事跟你這位師妹說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她說的很隨意,像是並不看好姍姍或者燕妃一樣。自然,二人都有自責的意思。姍姍自責自己並不是什麽得意門生,師父並不喜歡自己。而燕妃……


    房間裏剩下兩個人,燕妃皺著眉,剛剛師父的推脫讓她有些傷心。


    “請問師姐,哦不,燕妃。請問燕妃,不知道是什麽事情需要姍姍幫忙呢?”姍姍很有禮貌的詢問。


    “哦。”聽到姍姍這麽叫,她才緩過神,燕妃稍稍整理情緒,迴複了微笑。“你還是叫我師姐吧,我姓燕,叫我燕師姐就好。”


    姍姍笑了笑,“是,燕師姐。”


    “是這樣的。”燕妃請一個手勢讓姍姍坐下來談。“宮中最近常有飛賊出沒,此人輕功了得,經常夜間在後宮穿梭。就在前幾天,我甚至看到他偷偷溜進了皇上的寢宮!可第二天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她說的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宮中並沒有丟什麽金銀器物,隻是他溜進了皇上的寢宮……索性皇上安然無恙,要不然……”


    “師姐需要我做什麽呢?”


    “姍姍師妹的功夫我也早有耳聞,既能被師父親自受教,想必功夫自成章法。”有求於人,自然要先追捧一番。


    “哪裏……”聽到師姐這麽誇自己,姍姍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我想讓你在寢宮之外監視此人,若是此人真有心危害皇上,就必須想辦法除掉他。”


    “監視?這……恐怕……”


    燕妃笑了笑說,“沒關係的。這飛賊每晚都有出沒,你隻要監視到他的行蹤,告訴我就行了。”


    姍姍答應了。辭別燕妃之後,她迴到若府開始準備起來。若相依看她忙來忙去,便問她緣由。姍姍將事情簡單的告訴了若相依。


    “你要進宮?”


    若相依倚在門前看著她整屋子。“聽你這麽說。能在皇宮裏自由穿梭,這飛賊功夫可不比你差,甚至要高許多。”


    “也許吧,反正我隻負責監視,又不和他過招。”


    若相依沉默了些許,“你答應她了?”


    “是啊。師姐有難處,我當然要幫嘍。況且這飛賊威脅聖上安危,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國家社稷嘛!”


    若相依說,“飛賊出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皇帝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其中有鬼,若相依暗暗感覺。


    “你自己小心些。”若相依關切的說了句。


    “謝謝公子。”姍姍整理得差不多,夜行衣什麽的都準備妥當了。


    “我是說,和飛賊動手的時候小心些。”


    姍姍不懂他在說什麽。她一臉茫然的看著若相依,希望他能說得明白些。


    若相依張開紙扇,得意的分析說,“你會和他打的,隻是時間問題。”若相依眉頭皺起來,“宮裏麵看起風光無限,其實內藏刀劍,異常兇險。姍姍,你如果和他交手,不能得勝,甚至有危險的話,就進攻在乾清宮正殿上的人。”


    “哦……”姍姍嘴上答應,可這究竟為何她實在不明白。


    近夜,姍姍跟著燕妃化妝成隨行宮女隨她進宮。一路上禦林軍一檢再檢,若不是燕妃一遍遍說明,禦林軍早就把嫌疑嚴重的姍姍扣住了。可算不容易出了深深的長廊,看到皇宮了。


    “這就是皇帝平日裏休息的寢宮。”燕妃給姍姍介紹。


    “燕師姐,乾清宮是什麽地方?”姍姍問。


    “寢宮前麵的便是乾清宮,那裏是皇帝夜裏批折子的地方。”


    姍姍說,“燕師姐,如果能抓住飛賊問個究竟,不是更好嗎?”


    燕妃說, “你能抓住他?能在這守備森嚴的皇宮中行動的飛賊功夫可非同一般。”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姍姍想,既然公子說早晚要和這飛賊交手,那就今天和他過招!


    燕妃笑了笑,“既然你這麽自信。那就小心應付,但千萬不要逞強。”


    夜裏,姍姍趁著月黑風高潛入皇帝的寢宮,這寢宮外的巡邏時間燕妃都給她說得很清楚,姍姍進入寢宮並沒有費多大事。


    寢宮裏麵很大,空蕩蕩的。屋子裏麵擺著一張龍床,還有許多編鍾一類的聲樂器物。一張大大的桌子上擺著水果和整整齊齊的折子。姍姍抹黑進來,她躲藏在角落,等著那個飛賊現身。


    果不其然,還未到深夜,飛賊便現身出現在了寢宮門外,他很利索的撬開了門,一轉身便進了屋子。姍姍聽到他將門反鎖的聲音,從桌下出來,掌起蠟燭。屋子裏一下子亮了起來。


    飛賊嚇了一跳,他而後舒口氣,溫和的笑說:“沒想到你竟然開這樣的玩笑。好吧,你成功的嚇到我了!”


    飛賊是個女的。她的身形曲線,聲線都告訴姍姍這樣的答案。飛賊轉身過來,眼睛裏是調皮與不高興,她蒙著麵,一隻手叉著腰微微翹臀轉身,就像是小女人討厭丈夫開的惡劣玩笑那架子。但她看見姍姍的刹那,眼神立即變得敵意和意外,她本能從背後抽出匕首,拉開戰鬥的架勢。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深夜潛入這裏?”姍姍問她。


    “這句話該我問你!小賊看招!”她一招飛燕步近身姍姍,姍姍也抽出短刀應戰,兩人在寢宮裏過起招。叮叮當當數招之下姍姍並未輸得下風。幾十招打鬥之下,她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已經基本習慣了這飛賊劍法套路。姍姍定住身子不再被動接招,反擊突進進攻。


    “看招!”姍姍使出落雨飛花一式。可這飛賊一看姍姍來勢洶洶,她向蠟燭飛出匕首打滅了蠟燭,屋裏頓時一片漆黑。姍姍瞬間成了瞎子一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反而這飛賊非常習慣抹黑作戰。


    飛賊近身姍姍一擊劈手打掉了姍姍的短刀,而後拳打腳踢可是全都打中姍姍的身子。這烏黑一片,姍姍連躲閃都不知道該怎麽躲閃。被打疼的姍姍本能的向後翻滾幾圈,這飛賊撿起姍姍的短刀,拿著短刀砍向姍姍。


    這飛賊是怎麽知道我在哪的?姍姍猛的覺得她是靠聲音辨認自己的位置的。她立即停止不動,果然,飛賊也站住沒了聲。兩人在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姍姍的唿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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