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聽到她的話,眼神中露出幾分輕鄙,嘴上卻道:“還請夫人不要為難屬下。”


    “我知道,以你們的功夫,定是不會讓我死的。”田秀握著瓦片的手都不抖一下,一邊戒備的看著他們,一邊冷聲道:“但在你們來之前,你們的教主應該有好好叮囑過你們,莫要傷我一根頭發。”


    “他如此看重與我,我也不必真的非要死,隻要在自己身上留下幾個傷口,然後迴去隻說是你們欺負慢待於我,你說,要按你們教主的性格,是會砍掉你們的手呢?還是直接用你們的小命來給我消氣呢?”


    “你!”


    “所以,現在識相的最好聽我的話,放了山洞裏的人,留下傷藥,莫要在我背後搞小動作,迴去之後也不準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們的教主,我這可是為你們著想。”


    “放心吧,隻要你肯聽我的,這一路上我絕對乖乖聽話,不會再整什麽幺蛾子,而且還會在教主麵前為你們美言幾句,說不得你們還能加官受賞呢?”


    男人眼中掙紮了片刻,但很快就下了決定。


    他招招手,自有一人離開,大概一炷香之後迴來,在男人耳邊悄悄耳語幾句,對方聽完之後,朝著自己輕嗤一聲:“夫人如今不必擔心了,那兩人已經打傷我們的兄弟自己逃了,放心吧,我們不會派人去追的,但是生是死也就和我們無關了,現在,夫人可以和我們上路了吧?”


    皇甫明義和夏雪逃走了?可他們那一身傷怎麽辦?


    罷了,隻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好歹也是主角,不該這麽簡單就死才對。


    更何況自己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田秀一個怔鬆,忽然就有人上前搶走她手中的瓦片,然後她隻覺的頸後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之後每每她稍微有點意識,就會感覺有人往他嘴裏灌著什麽,然後她就又變得昏昏沉沉,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迷迷糊糊中也知道這定然是對方為了防止自己再自傷而使出的手段,但是天可憐見,她也就是剛開始衝動了一點,不得已而為之,其實根本就不用對她這麽嚴防死守的。


    然而根本就沒有人關心她到底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這一天終於沒有人再給她灌味道古怪的藥湯,田秀立馬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和力氣在一點點恢複,心裏便知道,這怕是要到了。


    果然,這天早上,那個一直和自己同坐在馬車上,照顧自己的女人便捧來一身棉衣讓自己換上,然後又用一根黑帶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教中有規,任何人不得泄露教中的位置,所以隻能先委屈一下夫人了。”


    很久沒有聽到的那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田秀心道:明白,不就是怕仇人知道你們在哪裏,天天來攻打你家老巢嗎?


    她麵上乖乖點了點頭,然後隻覺的自己腰間一緊,有人抱起自己飛快的奔跑跳躍,漸漸就感覺自己周圍越來越冷,本來剛才穿著棉衣還有些熱的冒汗,現在全都化成了冰渣貼著自己的肌膚,冷的她瑟瑟發抖,讓她忍不住在心裏咒罵。


    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一般魔教都會在很高很高的山頂,好像這樣就能高大上一點,實際上簡直蠢到家了!


    山頂之上本就比下麵的氣溫還要低,魔教所在的蒼穹山更是如此,幾乎常年積雪,百年寒冰,讓人猶如置身臘月寒冬,沒有一點內力的田秀沒一會就冷得瑟瑟發抖,漸漸就因受不了高原反應而缺氧頭痛、胸悶幹嘔。


    她現在才明白,把魔教建在這種地方還真是用心險惡,就是別人想打你,這麽高的山,未到山頂先折損一半,等到了山頂就得因為高原反應再折損一半,如此隻剩幾個勉力支撐的軟腳蝦,都不用魔教教主親自出手,隻手下幾個嘍囉都能把他們打趴下!


    這麽嘀嘀咕咕自己胡思亂想了一會,他們也終於到了。


    田秀感覺那人把自己放下來,摘下眼前的布條,發現自己是在一間華麗的房間內,那人已經消失,麵前是一個乖巧可愛的小丫頭,彎身對自己行了一禮,恭敬道:“已經命人去找大夫了,夫人且在這裏稍候,若有什麽吩咐,都和奴說即可。”


    “那我肚子餓了,你可給我弄些吃的來?”


    在荒郊野外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剛才連酸水都吐出來了,她現在急需要一些吃的來安慰自己可憐的胃。


    侍女稍愣了下,似有點為難,但見她麵色蒼白,十分痛苦柔弱的模樣,最後還是道:“那夫人且在這裏稍等片刻,切記莫要到處走動,奴去去就來。”


    她離開時還一直猶猶豫豫,但其實田秀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隻想再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


    可還沒等她閉上眼睛呢,忽然就聽‘哢嚓’一聲,有人從窗戶跳了進來,下一瞬,有人落在自己身後,一把匕首橫在自己脖子上,“抱歉,我無意傷你,隻是想請你助我離開,得罪之處還請你多包涵!”


    這聲音有些耳熟?


    她想轉頭確認一下,可大門忽然被人破開,一群人魚貫而入,然後又分開,恭恭敬敬的迎入一人。


    “恭迎教主!”


    田秀抬頭,隻見一個大概五十來歲的男人,身上披著一件黑色大氅,麵容陰暗略有病色,走起路來不緊不慢,威嚴而不可侵犯,任誰都不會把他當做普通的病弱老頭來看。


    看來這人就是書中幕後大boss,魔教教主,南宮問天,名字起得賊中二,人也確實不是什麽好人,若比起變態程度,皇甫明義比他可真是差遠了!


    田秀在心裏默默的給他畫了一個大大的紅色驚歎號,然後關在那個絕對不能招惹的小房間內,重重加了好幾把鎖。


    而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沉鬱如水的目光中就好像投入一塊巨石,一瞬激起千尺浪,先是難以置信,後來漫出更多感情,愛恨摻半,冰火兩重天,糾葛纏擾好久,慢慢沉澱,隻剩一份懷念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偏執。


    然後他眼神落在她頸間的匕首上,目光幽幽,田秀都感覺那隻擒著自己的手不受控製的一抖,雖然很快努力鎮定下來,但這一點小動作也被對方看在眼裏。


    於是就聽南宮問天的聲音猶如從diyu爬出來的惡gui,比外麵的寒冰還要冷,輕嗤道:“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沒有本尊的允許,無人能夠從這裏逃出去,現在束手就擒,看在淩兒的麵子上,本尊還可留你個全屍。”


    “少說笑了!”身後的人也跟著嗤了一聲,“誰不知道你們魔教的人最是言而無信,魔教教主殺人如麻,人人得而誅之!想要我束手就擒?哼,簡直白日做夢!”


    如此激昂有力,剛毅不屈,若自己不是被挾持的那一個,她都想給他拍拍手以示鼓勵,真不愧是女主角,三觀就是正!


    沒錯,這麽一會,田秀也聽出在自己身後的就是好久不見的狄冬,她若在這的話,那麽八成南宮淩也被他爹給捉迴來了,也難怪自己在那裏等了好久等不見他們。


    果然,南宮問天聽完她說的之後眼睛一眯,剛才就生出的殺氣更不加遮掩,濃烈的簡直快要化作實質的毒,“你既冥頑不靈,便莫怪本尊對你不客氣了!”


    他手一揮,立馬就有手下把她們全都包圍了起來,如此,便是她們插翅也難逃。


    而就在狄冬自己都開始有些動搖,本以為這魔教教主應該是很看重自己手裏的人才對,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絕情,早知自己當初就該抓緊機會趕緊逃走才是,難不成現在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麽?


    眼看著兩廂對峙時間越來越長,南宮問天一派自信鎮定的模樣,而狄冬終究抵不過這隻老狐狸,越來越頂不住壓力,橫在她脖子上的匕首越來越抖,田秀在心裏輕歎一聲。


    再抬起眼時,她眼睫輕眨,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傷心欲絕道:“問天,我原以為,再次相見,你我就算迴不到當初,可你也該對我念及幾分舊情才是,不想,你終究是怨我的。既然如此,那我再活過來又有什麽用?倒不如讓我現在就死了吧!”


    說完,她眼睛一閉,脖子一伸,就要去撞狄冬手裏的匕首。


    也幸虧狄冬刀子拿的不算穩,聽到聲音也覺得耳熟,下意識鬆了幾分力道,一察覺她有尋死的意向,連忙往胖偏移了幾分,卻還是在那片白玉一樣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鮮豔又刺目。


    南宮問天的眼睛頓時也變得紅了,他周身殺氣暴漲,怒發衝冠,直衝狄冬而去。


    “你竟敢!”


    “這,這真不關我的事!”狄冬也委屈得很,畢竟她是真沒想傷人,更何況還是熟人!“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她的腦袋裏簡直全都是問號。


    可田秀根本沒有和她說話的機會,眼看著南宮問天要發飆,她用力握著狄冬的手壓著剛才那道血線又用力了幾分。


    “你別過來!”她喝道,“你若敢過來,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


    “你不要做傻事啊!”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南宮問天立馬變得畏首畏尾,慌了神,“你相信我,我並沒有舍棄你不顧,更沒有想要傷害你,你難道不知道你在我心裏是多麽重要麽?”


    “這麽多年,我日夜都在思念你,如今你終於死而複生,定是上天聽到我的禱告,把你還給了我,難道這還不能證明我的心意嗎?”


    “......”


    田秀忍了忍,才忍著沒去抖自己一身雞皮疙瘩。


    明明看別人談戀愛,情話綿綿時隻覺甜甜蜜蜜,大唿“我又相信愛情了!”可不知為何,輪到自己實戰的時候,隻覺的全身都別扭。


    以免被南宮問天看出破綻,她故作傷心的樣子,側首以袖擦淚,然後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對著聽八卦興起的狄冬道:“還愣著幹嘛,趕緊繼續挾持我,逃到外麵的懸崖邊去就有希望!”


    “......好,我知道了!”


    見這姑娘終於重新振作精神,田秀則對著南宮問天演起了了某言情女主角的套路,一邊繼續哭,一邊任性道:“我不聽不聽不聽!若你真的將我看得極重,又怎麽會不聽這個姑娘說的,我看,在你眼裏,你的權勢、地位、還有好多好多,都在我之上,若是皇甫在這裏,他才不會像你這般絕情!”


    這最後一句話無疑是在南宮問天心上投原子彈,他立馬臉色就是一變,剛才漫天洶湧狂卷的殺氣忽然就平息了下去,然,這時候的他卻比剛才更加危險,令人膽寒。


    “皇甫?”他冷笑一聲,“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如何能與我相提並論?!”


    看著他危險的眼神,饒是田秀,也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既是如此,你便證明給我看!”


    而狄冬也適時配合道:“南宮教主,我無意摻和到你們的家事中,但為了我的自由和生命安全,尊夫人隻能先暫時陪我走一趟了,放心,隻要我安全了,定然放尊夫人自由,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少她一根毫毛。”


    南宮問天神情難看,沉吟了一會,最後還是揮揮手,圍著她們的眾人立馬散開一條道路。


    他威脅道:“你最好記著你的話,若敢傷她一根毫毛,我讓整個武林為她陪葬!你,也別想跑!”


    “我們正道人士,自然說話算話!”


    “小心一點。”


    田秀趁著擦淚的時候又悄聲提醒了一句,狄冬點點頭,兩人小心退出屋子,慢慢來到懸崖邊,崖底的風淩如寒刃,狠狠的拍在臉上。


    眼看著後路都沒有了,南宮問天眼睛錯也不錯的落在他們身上,好似趁她們不注意便撲上來將她們咬殺,但嘴上卻道:“你們後麵已經沒有退路了,不如乖乖迴來的好。”


    他對著田秀伸出手,道:“你當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莫要再胡鬧,大不了我把這個丫頭送下去就是,隻要你迴到我身邊。”


    果然她們的把戲根本就瞞不過去。


    田秀早就收了臉上的淚,此時冷眼看著他。


    這氣氛實在不對勁,尤其是狄冬怯怯的看了一眼不見底的懸崖,害怕道:“不是說到這來就有希望嗎?我們該怎麽辦?”


    田秀迴過頭,不知為何,那樣決絕的眼神竟比對麵的南宮問天還要讓她感到震驚,然後下一瞬,她隻感覺自己身子被一撞,後背一空,整個人極速墜落,耳邊南宮問天撕心裂肺的聲音漸漸遠去,隻有身前的溫暖,一直緊緊包裹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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