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表現的實在太過積極了些,搞得其他兩人都朝自己這邊看了過來。


    尤其是皇甫學義,那家夥麵上淺笑,半眯著眼睛,可視線卻像盯著妖精的火眼金睛,定要把自己現出原形來一般,火辣辣地照在自己身上。


    若是換做其他人,定是扛不住他的壓力,雙股戰戰,身子也站不穩;心理再脆弱一點,直接跪地求饒,把自己做的壞事全都坦白交代,隻求從輕發落,給個痛快!


    恩,這人就是這麽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內心像是從墨裏撈出來的,又醜又黑,根本就不用有半點懷疑。


    不過雖然對對方的性格了如指掌,但田秀也是不怕他的。


    畢竟若是被看上兩眼就能知道對方的身家背景,像玩遊戲的人物介紹麵板一樣詳細,她倒是十分期待皇甫明義看到自己身份那一欄寫著‘母親’的話,他那張一直偽裝的很好的臉上到底是什麽表情?


    雖然依著這人的性子,徹底粉碎還是不可能的,但是隻要讓他的麵具能夠出現一點波動,泄處幾分關於‘人’的真實情緒,想來也比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假人,冷漠空洞且假仁假義,要有趣得多。


    不過這到底都隻是她的幻想罷了,因為皇甫明義在看了她幾眼之後,見她什麽反應也沒有,然後就像是沒事人一樣,轉移了視線。


    倒是狄冬激動的跑過來,追著她問道:“倪姑娘是想起什麽了嗎?你之前是不是就住在靈泉鎮?怎麽樣?那個靈泉是不是真的特別靈驗?”


    田秀和他們說自己失了意,可是一個人又怎麽能沒有自己的名字,所以為了他們方便稱唿,她給自己起了一個化名,倪釀。


    倪釀——你娘。


    恩,就算是以後可能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其實是騙他們失憶,但到時自己也可以說“我根本就已經給你們提過醒了,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們我是‘倪釀’,也就是你娘啊!”,便是他們還要追究,隻要自己緊咬著牙不承認,量他們也不敢真的對自己怎麽樣。


    不過現在當然不能暴露,所以她微微歪了歪頭,做出認真迴想的模樣,然後皺著眉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我對那個靈泉鎮感興趣也是因為你提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靈泉,說不定對著它許願,我就可以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我們還待在這裏做什麽,趕緊向下一個城鎮進發!”


    因為狄冬期待不已的催促,所以幾人立馬迴了馬車繼續趕路,在當天的下午終於進了鎮中。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鎮怪怪的?”


    明明此時尚早,都不到夜禁的時間,可一路走來,街邊兩道莫說販夫走卒不見一個,就連店鋪都門窗緊閉,生意也不做了,一派荒涼沒有生機的樣子,瞧著倒像是個g城,看得人心裏毛毛的,狄冬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疑神疑g的問道。


    “莫要胡說。”開口的是南宮淩,他握緊了手中的劍,冷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便是有什麽定也是不敢半天出現的。”


    狄冬一聽,更怕了。“......那照你這麽說,豈不是晚上就會有那個出現了?”、


    “哇,那我不要在這裏呆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南兄你莫嚇她。”皇甫學義看了一眼兩個沒事自己嚇自己的膽小鬼,雖然嘴上說著安撫的話,可嘴角的弧度卻好似比往常高了幾分?


    “應該隻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畢竟此處既有許願靈池,也該是福脈靈地受神明庇佑,不會有那些髒東西的。”


    “反倒是若現在離開,天黑之前定無法到達下個城鎮。荒郊野外,月黑風高,雖然我們身負武功自不怕那些小賊匪類,怕隻怕那些看不見,摸不著,躲在暗處,隨時給你致命一擊,隻歎我們肉體凡胎,防不勝防......”


    他聲音越來越低,還故意帶著氣音,就好像真的有什麽東西在你的耳邊悄悄低語一般,南宮淩早就受不了的放下簾子躲在車外,眼不見心不煩,可憐狄冬無處可躲,被他嚇得都快哭了!


    而這時皇甫明義才啪的一聲收了扇子,看著她被自己嚇得一個激靈,眉眼彎彎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眯著眼笑道:“當然,若是你們當真實在不願意留在這裏的話,我也可以舍命陪君子,大不了十八年後大家有是一條好漢,那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可好?”


    “嚶!”


    到了這一步,被他連環嚇著的狄冬真的是一點主意都沒有了,卻是如病急亂投醫一般,紅著眼求救的看向一旁的田秀,見狀,皇甫明義也跟著望了過來。


    田秀自是不怕那些‘牛鬼蛇神’的,且這陣子為何會如此荒涼,她心裏多少也有點數,隻是一時驚訝於皇甫明義竟然如此無恥又幼稚,竟然會開這種玩笑嚇唬兩人,才一時忘了幫忙。


    此時看著狄冬可憐的樣子,她忍不住瞪了皇甫明義一眼,然後抬手摸了摸狄冬的小腦袋,柔聲安撫道:“你別怕,黃明他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有道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像你這麽純善,既有正義心,又愛助人為樂的好人,上天也一定會保佑你的,乖乖,摸摸毛嚇不著啊。”


    她一連串的動作做得順暢又嫻熟,若是不知道的,定然會以為他們相處了很長的時間。尤其是那種長輩對小輩的疼愛和愛護,雖然她看起來也不比他們年長幾歲,可就是沒有半點不和諧,也不會讓人生出被冒犯的感覺,反而心生依賴,恨不得讓她多摸摸,多哄哄才好!


    而狄冬向來是個隨性而為的單純性子,所以她立馬用頭蹭了蹭那雙溫柔又溫暖的手掌,撒嬌道:“可我還是好怕,不如今日就讓釀釀陪在我身邊,這樣,我就什麽都不會怕了!”


    好嘛,這麽一會就從倪姑娘升級為釀釀了。不過雖然很高興你這麽親近我,但是姑娘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是女扮男裝,這麽親近一個女孩子可是十分危險的,大概率要麽沾上爛桃花,被罵登徒子;要麽就是身份曝光,同樣會被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待。


    不過也幸好她身邊都是已經知道她身份的好人,自己也不會因此就生她的氣,但是姑娘你還是長點心,更加提高點警惕好不好?


    田秀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一顆老母親心,但她很快就把這份鬱悶又推到了始作俑者皇甫明義的頭上,在心裏記仇的小本本上他名字後麵重重的記了一筆。


    然後她很快就感覺不對,怎麽都這麽長時間了他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可不符合他抖s的心理——看著狄冬重振精神,不趕緊乘勝打擊怎麽行?


    可等她抬起頭,就見皇甫明義看著的卻是自己,隻是這次並不像以往那般審視又帶著探究的眼神,反而多了幾抹興味和惡意,就好像是發現了某種有趣的獵物一般,他眼中忽然有什麽亮光閃過,似下定決心,嘴角勾起一個薄涼的弧度。


    臥槽!


    田秀一個激靈,心中哀叫不是吧?!


    可等她再去細辨皇甫明義臉上的表情,這貨又帶上了那個偽善的麵具,甚至一掃剛才抖s的強硬氣場,反而更加慵懶閑適的對著狄冬擺擺手道:“狄兄說笑了,你是男子,倪姑娘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你們兩個人又怎能一直在一起呢?若你真的害怕,不如去找南兄,我想他應該會很高興的。”


    “你你你你胡說什麽?我,我怎能......!”狄冬一瞬間臉色爆紅,猛地推開剛才還黏的不行的田秀,激動的大喊著。


    而這時馬車忽然停下來,狄冬正情緒不穩,不妨整個人都摔了出去,腦袋撞在車壁上哎呦叫了一聲。


    簾子微動,南宮淩的聲音傳來:“找到客棧了。”


    幾人都朝外望去,果然看見一個雖然有些破,但總算是一個有點人氣的小樓,正當中掛著一個斷了角的牌匾,上麵正寫著‘靈泉客棧’四個字。


    皇甫明義看了一眼,正聲道:“既是客棧,那今晚不如就宿在這裏吧,去問問這裏可還有空房間?”


    “我去我去!”


    狄冬還介意著他剛才說的話,也不敢看南宮淩,就怕他也聽了那些不正經的玩笑話,信以為真,此時立馬舉著手主動請纓躲進了客棧。


    幾人也不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去,自也跟上,隻是那掌櫃的半耷著眼皮看了他們一眼,除了在看到田秀時微微頓了頓,然後就又低下頭,古板無波的聲音,十分冷漠道:“隻剩一間房了,你們可要?”


    狄冬不信的拍了下桌子,頓時激起好多塵土,害得她邊咳邊叫道:“你騙誰呢?你這裏就這麽幾個客人,我剛才就注意到你空房間還有那麽多,難不成都是給死人住得不成?”


    而掌櫃的依然撥弄著手中的算盤,這次連頭都沒抬,擺明了‘想住就住,不想住拉倒’的態度。


    田秀還是頭一次看到做生意這麽豪橫的人,也難怪狄冬氣的都想動手揍人,就連自己都想薅掉他禿的隻剩頭頂還堅強留著的兩根頭發,此時正風sao的迎風招展,實在礙眼的很!


    不過就在兩人動手之前,皇甫明義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一邊笑道:“掌櫃怕是弄錯了,我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係,還請莫要再捉弄我這兩位朋友,速速準備四間幹淨的上房,不然他們要是真鬧起來,拆了你的店,就是我也攔不住。”


    狄冬配合的齜了齜牙,一副奶兇奶兇的樣子。


    而田秀微微想了想,隨即恍然大悟。


    她雖然常在電視和小說中看到過這種男女住店隻剩一間的梗,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此時遇上。


    先不提狄冬穿著男裝,掌櫃的有沒有看穿她的女兒身,可是他們這一行人有四個!四個要怎麽住一間房?掌櫃的你到底是經曆了什麽口味才會變得這麽重啊?!


    不知是皇甫明義的解釋終於解開了誤會,還是銀子才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幸好這次掌櫃的收好了銀子,依然眉眼不抬,隻是輕輕敲了敲桌子,然後就從後堂跑進來一個小二裝扮的瘦削男人。


    “來嘞!四間幹淨的上房,還請四位客官隨我來,您小心台階,樓上有請!”


    相比起性格古怪沉默寡言的掌櫃,這個小二話多的有些聒噪,皇甫明義讓他帶著認了房就讓人下去了。


    “那麽,中間的兩間,狄兄你和倪姑娘任選一間,我和南兄則選邊上的兩間。”


    其他人沒什麽意見,選好房間後,田秀看了一眼,微微皺眉,怎麽自己旁邊就挨著皇甫明義這個混蛋?她才不信是巧合,還是找機會去和其他人換一換好了。


    “哦,對了。”皇甫明義似是不經意一般,忽然道:“我剛才問過店小二了,他說南兄和狄兄你們兩人住的屋子方位正好對著靈泉,乃是整座客棧中靈氣最充裕的位置,住在這裏一定保佑你們不受邪魔侵襲,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


    兩人一聽,自是高興地不得了,立馬就進了房間,把門一關,怕是天亮之前都不願出來了。


    田秀一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果然這一切都是這人一手策劃的,這樣,怕g的兩人更是不願意和自己換房間了!


    所以她才最討厭這種暗地裏耍手段的人,真是防不勝防!


    可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又惹到了這人,本來在他眼裏自己應該明天就會和他們分道揚鑣,便是有點可疑,但隻要自己沒有表現出要加害他們的意思,那就和一個路人一般無足輕重,但怎麽就讓他對自己產生了興趣?


    要知道,自己之所以叫他抖s,除了他性格惡劣,總是喜歡暗地裏捉弄別人之外,還是因為他的性格就像貓科動物一般,是有完虐獵物的習慣,隻要是被他盯上的,除了他自己感到厭煩放棄,而那樣的結果,通常都是沒有什麽好結果。


    她才不要做老鼠呢!


    所以眼看著皇甫明義盯著自己,就像一隻蓄勢待發捕食獵物的貓兒一般,而趕在他開口之前,田秀一個旋身逃進房間內,不僅將門板重重的拍在他臉上,甚至還動作利落的下了鎖。


    做完這個,她心裏稍稍放鬆,聽著外麵安靜得很,覺著他定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於是又開口道:“今日趕了一天的路,我也覺得累了,就先休息了,還勞煩黃公子和小二說一聲莫要準備我的飯菜,我若是醒來餓了,自己吃一些幹糧就好,就拜托你了。”


    “......在下知道了,倪姑娘既然累了,某就不打擾你了。不過在下會讓小二為倪姑娘留下飯菜,奔波了一天,還是吃些熱乎的才好。”


    門口簌簌響,轉而旁邊的門聲響動,看來對方是真的已經離開,田秀拍了拍胸口,轉身拿出自己剛才從車上拿下來的水囊和幹糧,看也不看桌上的熱茶,匆匆填飽了肚子,立馬就上床躺下歇息。


    得抓緊時間養足精神,今天晚上還有一場硬仗等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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