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皖南被徐正陽兩兄弟的兄弟情所感動,於是他帶著徐正陽去了他家。


    ……


    一個單身公寓,四十多平方,地方極其狹小。


    至少在徐正陽的眼裏是這樣的。


    一進門,客廳幾乎全都是各種各樣的稿圖。


    牆壁上,書桌上,沙發上,擺滿了各種畫作。


    畫中人,來來迴迴就那麽兩個。


    兩人麵對麵坐在軟墊上,呂皖南開始講起了過往——


    “抱歉,家裏有點亂,徐先生您隨便坐坐。”


    “我是在自己十六歲的時候見到您弟弟的,那是我高一下學期暑假末,我是去峨眉金頂采風的時候遇到的。”


    “當時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孩子背著一個大男人,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個男人是一個殘疾人,他小腿以下都截肢了,當時很熱,他穿的運動短褲,所以大家都很清晰的知道他的情況。”


    “他沒有任何的遮掩,也沒有任何的自卑,他的眼裏自始自終就隻有背著他的那個女孩兒,女孩一路把他背上了峨眉金頂,而我當時就跟在他們身後。”


    “女孩也很愛他,她婉拒了所有人的幫助,她說她可以照顧好他,的確一路上她把他照顧很好,麵麵俱到,大家原本還有一些同情您的弟弟,可看到女孩對他的好以後,都轉變為嫉妒,我也是如此。”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到了誰也無法插足,讓所有看到的人都再次相信原來世上真的有被天使眷顧的人。”


    “明明是來采風,可那一次我全程跟著他們,就像是一個偷窺狂,我很抱歉,可他們的愛情實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我想畫下來,想讓所有人看到,想告訴他們世上真的有生死不棄的真情。”


    “我見過他們相擁,見過他們在日出相吻,在佛前拍照紀念,他們美好到讓人嫉妒都覺得是對他們的一種褻瀆。”


    “您的弟弟身上還殘存著戾氣,他望向其他人的目光有時帶著刺,眼神偶爾陰鷙,但他在女孩麵前的笑容確實最真摯的。”


    “女孩在用自己的心溫暖著他,當時我畫藝不精沒有立即動筆,卻一直都關注著他們,他們的愛情長跑兩年還沒散,而我經過兩年的沉澱我終於鼓足勇氣來為他們的愛情歌頌。”


    “我為他們作的第一幅畫就被吳大師看中,他說我的畫中有靈魂,很有靈氣,是現如今的畫家圈裏缺少的東西,吳大師說當下的美學都在歌頌著黑暗與陰鬱,而我卻給了人向陽而生的希望和治愈。”


    “我好開心,所以從那以後,我就專心為他們畫畫,我將自己曾看到的美好記錄在紙上,並取名《神明的愛》,吳大師瞧過畫作,十分驚喜,並許諾給我一個畫展的展位,我今日前去並非碰瓷,而是兩年前吳大師就許給我的……”


    “這兩年,吳大師出國期間,我不斷完善我的作品,再我有信心一舉成名的時候,突然間什麽都變了。”


    “吳大師似乎不再認識我,他甚至都沒有看我的畫,我連他一麵都見不到,我真不敢去相信,吳大師兩年前隻是故意騙我的,兩年前我什麽都沒有啊,隻不過是一個窮學生,他騙我也沒有好處啊,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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