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幹什麽去啊?”


    “我迴宿舍休息休息。”


    “這位是?”


    “這是我的一個妹妹,來,跟姐姐問好。”


    “姐姐......好。”


    “我這個妹妹最近著涼,嗓子不是很舒服,我那裏有些藥,特地叫她來拿!”


    在擺脫了不少打招唿者的牽絆後,終於,沙洛兒在一間女生宿舍門口駐足,對兩旁掃視幾眼,確認無人,便一把拽著身後的“妹妹”推開門,走進臥室,反手關上。


    “沙洛兒,我告訴你!......”


    “噓!小點聲,你想被人當流氓麽?”沙洛兒捂著嘴,盡力不笑出聲。


    “我告訴你,下次再敢讓我扮女裝,我死都不會從的!”


    劉德壓低嗓子,一把將罩在身上的連衣長裙和帽子摔在地上,坐在椅子上悶悶不樂。他身形瘦小,隨意從某個女生宿舍前借了件長裙套上,倒是有七八分像個姑娘,隻是這張臉,實在是“長得客氣”。


    “不這麽做,怎麽把你帶進來?再者說了,這不也沒讓人發現麽!......噗哈哈哈!”沙洛兒實在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你還說!”劉德捂著臉,欲哭無淚。


    “好好好!你不是想來明月居住的地方搜查麽,時間緊任務重,趕緊幹活!”


    劉德歎了口氣,自己受製於人,也不敢反抗。


    “這間便是你和你舍友的宿舍?”


    他說著,環視整間屋子,屋中的基本搭配倒是與男生寢室一般無二,隻是其中一張床繡滿了花團錦簇,不少花草擺放在這一邊的窗台之下,能看出主人應該是個愛花的姑娘。


    而另一邊,卻是無比的富麗堂皇,床上的布料精細自不必說,一旁櫃子中的綾羅綢緞和金銀首飾,更是讓劉德合不攏嘴。


    “這......哪個是她的?”


    沙洛兒指向較為浮誇的那邊。


    劉德一愣,隨即表情誇張地看向沙洛兒:“那這麽說,這張‘花床’便是你的了?”


    “怎麽,有意見?”沙洛兒臉皮一紅,“再敢多嘴,信不信一會兒我不幫你出去!?”


    “開個玩笑嘛。”劉德扮迴些麵子,臉色好了許多,“洛兒,你跟我說說這姑娘平日的習慣和你最後一次見到她的場景,盡量不要有疏漏。”


    劉德重整表情,緩緩站起身,看向失蹤女孩的細軟。


    “明月她......家裏其實並非十分富裕,剛入學時還跟我們抱怨過。但不知為何,最近這段時間,她卻總是能去貢寶閣換取寶物首飾,還沉迷於化妝和衣物,在她失蹤的前幾天,曾花費一千赤橋幣,購買了一件能夠自由更換款式,且具備一定防禦能力的黃階中品寶器,暹羅衫,我們都猜......她可能是戀愛了。”


    劉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示意繼續。


    “我最後見到她......是在......”沙洛兒有些吞吞吐吐。


    “出了什麽事?”劉德見她猶豫,開口說道。


    “是在南山上。她......特地約我出來的。”


    “約你出來?為什麽?”


    “這些不重要!”沙洛兒果斷揮揮手,表達否認,“當時我和她之間發生了點糾紛,一氣之下我便獨自下山,再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劉德望著沙洛兒,竟緩緩後退幾步,表情之中有一絲膽怯:“難不成,是你把人家害了,賊喊捉賊?”


    沙洛兒聞言一愣,眼神中流露出殺意,她陰冷笑了幾聲,緩緩朝著劉德走了過來:“聰明啊。不過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便不可能放你出去,其實.....”


    說著話,她往劉德身前湊了湊,突然一巴掌糊在了劉德的腦袋上。


    “叫你來是幫忙的,不是叫你來胡說八道的!”


    “那你也應該把你知道的跟我說清楚啊!”劉德捂著腦袋,齜牙咧嘴。


    “我說了,那件事不重要!”


    劉德還想詢問,卻見沙洛兒愈發生氣,隻能聳聳肩,歎了口氣:“不說算了。反正我盡力,如果找不到,沒有功德,你別賴我就成。”


    隨後,他指著衣櫃中的衣服,說道:“你這個舍友,看來的確出了點事,至少現在的她,不能隨意走動。“


    “如何得知?”沙洛兒問道。


    “聽你所言,無論前後,她都明顯不是個邋遢之人,即便是長時間閉關,應該也不可能一件衣服都不換。”


    “你怎麽知道不換?”


    “這裏麵的衣服上麵都已經積了一層浮土,她若是中途曾迴來換洗,必定不會半點不碰這些衣裳,何況她若當真戀愛。你看,她每一件衣服都整疊整齊,規規矩矩的放好,我剛剛看過門外,也沒有晾曬的衣服,證明她已經許久沒有換洗。光憑這一點,便能看出些問題。”


    “我就說吧,明月她一定是出了事!”沙洛兒信誓旦旦。


    劉德點點頭,將目光轉向了桌上的首飾,其中有不少都是精光閃爍,顯然並非凡品。


    “這些......”他拿起了其中的一個耳環,明明幾寸的東西,卻頓時感覺手中一重,看來這耳環的材料不同尋常。


    “這些都是寶器。”


    沙洛兒走過來,拿過劉德手中的耳環,佩戴在自己的耳朵上,瞬間全身上下泛起一層微弱的粉色光芒,劉德撇撇嘴,不明覺厲。


    作為演示,她舉起手,用力擊打在床欄之上,“鐺”的一聲,材質金屬的欄杆變了形狀,而她的手卻是毫發無損。


    “也不知道明月她究竟哪來的赤橋幣,這種形狀是首飾的寶器,深受學府女玄士的喜歡,隻不過價值不菲。明月剛入學時還是個淳樸的孩子,誰能想到如今怎麽變成了這樣......”沙洛兒歎了口氣,摘下耳環,放到一邊,“所以我猜她談了戀愛,或者是有人追求,甚至是傍了大款,這些都是別人送的,要不然依靠那入學時贈與的四千赤橋幣,早就活不下去了。”


    “沒準真的沒活下去......”劉德小聲叨了一句。


    “你說什麽?”


    “沒什麽。瞎說而已!”


    “胡說八道。”沙洛兒表情不善。


    劉德沒有迴答,再度將桌上的所有擺設記在心裏,坐下開始思索。


    “如果這些都不是她買的,那她的失蹤,很有可能和送她禮物的人有關,洛兒,你知道是誰麽?”


    “我不知道!”怎料沙洛兒卻斬釘截鐵的否認道。


    劉德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從剛剛開始,他便覺得沙洛兒在對自己隱瞞著什麽,或許這件事裏還有內情。


    “洛兒,我想你最好還是把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否則,慢說不一定能將明月找到,她若是真的出了事,還有可能連累到你。”


    “我......”


    沙洛兒眼神躲閃,劉德正要追問,屋外有人說話。


    “洛兒你迴來了?”話音一落,發出幾聲“啪啪啪”的敲門聲音。


    看來是沙洛兒剛剛試驗耳環寶器的動作發出了不小的聲音,引起了屋中其他人的注意。


    “沒什麽小敏。”沙洛兒大聲喊了一句,“在收拾東西,一不小心掉地上了,沒事的。”


    “是麽?”屋外停止了敲門的動作,“明月有什麽消息麽?”


    “還沒有。”洛兒答道。


    屋外的小敏沉默片刻,隨即說道:“洛兒,你別生她氣了,她也是一時糊塗,那件事不怨她的。”


    劉德聞言一愣,看向沙洛兒,後者臉色變得有些尷尬,低頭沉思。


    小敏接著言道:“如果過幾天她還不迴來,我就去找老師,萬一出了什麽事呢!對了,還有那個男生,我也要一並稟告老師,不能讓他再這麽胡作非為。”


    “男生?”劉德低聲問道,“哪個男生?”


    “洛兒,你屋裏怎麽有別的聲音?”


    劉德連忙捂住嘴。


    “沒有沒有。”沙洛兒瞪了劉德一眼,辯解道,“是我啦,最近嗓子不太舒服。”


    “哦。”屋外小敏明顯不想就此作罷,繼續說道,“明月她怎麽這麽傻,那人有什麽好的,竟然這麽死心塌地的聽他的話!還好當時你沒事。”


    “那個人,我一定會找他算賬。”說到這裏,沙洛兒的表情變得十分憤怒。


    “究竟是誰啊?”劉德實在抑製不住內心的疑惑,起身湊到了沙洛兒的身邊,可不慎打翻了放在旁邊的椅子。


    “洛兒,你屋裏是不是有人?你讓我進去。”小敏又起了疑心。


    “沒有沒有!我屋裏能有什麽人,我在收拾,有些亂,等晚些時候咱們再聊啊!”沙洛兒指著劉德,無聲警告。


    “......總之再過一段時間,我一定要去找老師了,你們別攔著我。”說罷,門外響起的腳步聲音漸漸變小,應該是走遠了。


    直到屋外沒有聲音,沙洛兒這才顧得上劉德:“就你話多,一會兒都忍不了麽?怎麽,你這麽想出名麽?!”


    “我是想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事到如今,再想隱瞞也沒用了!”劉德卻是義正言辭,絲毫不為所動。


    沙洛兒一聽這話,之前的怒氣衝衝瞬間變得軟弱下來,他歎了口氣:“其實也並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這件事實在是難以啟齒,你先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許跟別人說。”


    “我答應你!快說吧,若不是可能跟明月有關,你的事情我也沒啥興趣。”劉德擺擺手,催促道。


    “是這樣的......”


    “啥?你差點被人非禮了?唔......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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