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之事,還望蘇兄節哀順便。弟弟近幾日也是忙於準備丹陽入學之事,沒有上門問候,還望蘇兄見諒。“李大勇麵露悲色,低聲說道。


    “李兄言重了。此次前來,一定是也是來將丹陽送入這赤橋學府吧?”


    “那是自然,赤橋學府的招生四年一屆,自然不能錯過。丹陽快過來,還不快快見過蘇老爺。”李大勇說罷,讓出身子,將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推至身前。


    “丹陽見過蘇老爺。”男孩彎腰作揖,蘇老爺微笑頷首。


    這個叫李丹陽的男孩眼睛細長,一隻鷹鉤鼻讓整個麵相看上去有些刻薄,雖然身形纖瘦,可長相倒是與李大勇有七八分相似。


    “沒想到幾年不見,丹陽都已經這麽大了啊?對了,來武兒,快來拜見李老爺!”


    “見過李老爺。”蘇武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蘇公子真是越發的英氣了哈!誒,剛剛聽蘇兄您說‘也’......看來您是打算讓公子再試上一次啊!“


    看來蘇武上屆並未成功的事情是眾人皆知,李大勇這話裏夾雜著什麽意思,劉德聽得出來。


    蘇老爺涵養頗豐,並未理會,笑了笑,說道:“是啊!武兒他雖然年紀尚小,但心氣極高,我說不行,他還不樂意?哈哈哈哈!”


    “哦?哈哈哈,看來這赤橋學府外府,今後又多了一名天才新生啊!”李大勇聞言一愣,隨即笑著拍了拍蘇武的肩膀。


    “李兄有所不知,今日赤橋學府招生,武兒依舊選擇那赤橋內府。”


    李大勇不著痕跡地愣了一下,小眼睛中閃過一絲精光,但之後又哈哈大笑起來:“那武兒與丹陽可就要當同學了!武兒,你們今後要好好相處,知不知道?“


    “那是當然。我和蘇武可是發小,以後當然要互相幫助啊!“


    李丹陽說罷,對蘇武微微一笑,蘇武笑著點頭迴應,隨即不露痕跡地撇了下頭,劉德看在眼裏,知道蘇武的心情,絕非表麵看上去那麽喜悅。


    看來這父子二人在蘇武心中,都不是什麽好貨色。


    既然談到蘇武,蘇老爺便借故當著李大勇的麵,叮囑了蘇武幾句,明著是叮囑,暗著卻是在向李氏父子,顯示對於入學的信心,蘇武心知肚明,急忙點頭應允。


    蘇老爺微微頷首,又轉頭問向李大勇:“老夫記得李兄你本身便是玄士,不知打算讓丹陽以何種途徑入學呢?“


    “蘇老爺說笑了!老夫那點靈質,上不來台的!”李大勇笑著揮揮手,又拍了拍李丹陽的肩膀,“隻是前幾日我曾帶著丹陽前往藥王穀,我那族兄曾誇獎丹陽的資質上佳,想來通過內府的新生測驗應該問題不大,我也就鬥膽讓他來試試,至於結果,不敢想,不敢想啊!”


    “既然是藥王穀長老所言,那丹陽這入學之事一定是沒有問題!老夫在此也預祝丹陽能夠馬到成功,哈哈哈。”


    “蘇老爺,同賀,同賀!”


    兩家老爺表麵上是客客氣氣,可實質上卻是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二人又彼此交談幾句,這才互道分別。


    望著李家眾人的背影,趙管家湊上前,低聲跟蘇老爺說道:“老爺,看來這藥王穀一定是賜了什麽寶貝,否則李大勇絕不會如此十拿九穩,過來炫耀示威。”


    “這個李大勇,嘴上說著試試,可他又怎麽會打無準備之仗?不過也沒關係,武兒,可不能輸給那個李丹陽,知不知道?”


    說著話,蘇老爺突然看了劉德一眼,眼中意味十足。劉德一愣,隨即苦笑著點了點頭——這還沒等進入赤橋學府,蘇武的爛攤子就已經擺在了自己的麵前。這個李丹陽,看樣子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另一邊,李大勇和李丹陽也在交談著什麽。


    “爹,蘇武也能進內府了?這不是笑話麽,他那個樣子,怎麽可能比得上我?”李丹陽一臉不屑。


    “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麽簡單。“李大勇沉吟片刻,說道,”蘇府上下剛遭橫禍,還有這心將自己孩子送至赤橋學府,想來蘇富盛,一定是有萬分的把握。不過那個蘇武,我記得上次才靈質二段,按理說,即便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有所增進,也遠遠進不了前五十啊?”


    “爹,照您的意思,難不成此事有詐?”


    “這倒也不至於。”李大勇笑了笑,又撫摸上李丹陽的腦袋:”丹陽你安心測驗,其他事情不用擔心。服用了你大伯賜予的升靈丹,通過這麽一個小小的新生測驗,還不是易如反掌!哈哈哈!”


    “爹說的是,哈哈哈!”


    李氏父子對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那笑聲說不出的刺耳。


    蘇,李兩家人各懷心事,漸行漸遠。


    “李丹陽是你發小?”


    望著李家父子不斷走遠,漸漸消失不見,劉德這才轉頭問向蘇武。


    “什麽發小!隻是年紀相仿,小時候見過幾次麵而已。”蘇武表情有些異樣,撇過腦袋,明顯並不想將自己與這個名字相提並論。


    “說說吧,他怎麽招惹你了?”劉德聽出他話中之意。


    “招惹我?他倒是敢!”蘇武冷哼一聲,“這個李丹陽,別看隻有十幾歲,但狐假虎威的姿態倒是跟他爹那學了個八九成。整個赤橋城裏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府中小孩,不是被他欺負孤立,就是同他一道作威作福。府上的大人忌憚九參堂的威名,自然也不敢登門告罪。我看不過去,找了幾個人教訓過他一迴。”


    “看不出,你倒是一身正氣啊!”劉德嘿嘿一笑,看向李丹陽消失的方向,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


    既然早就與蘇武結怨,今天見麵卻依舊能夠笑臉相迎,讓人絲毫看不出異樣。相比蘇武的直來直去,這小子的城府不淺啊。


    “就是看他不爽!小屁孩一個,跟我這裝什麽老大!說起這個,還得說我的一個朋友。他身手好著呢,打的李丹陽是屁滾尿流,抱頭鼠竄!你是沒見著那架勢,哎呦真是逗死人啊!對了,記得他跟我說過,本來也是打算考入赤橋學府的,怎麽如今不見人影呢?”


    蘇武說罷,跳著腳往四周張望,突然眼前一亮,衝一個方向搖手喊道:“葛子,葛子!”


    劉德聞言也望了過去,一隊人馬正朝這邊走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一道八字胡隨風擺動,嘴裏叼著一個煙卷,臉上有些病態的潮紅,但是神采飛揚,滿臉笑意,看上去是個極為豪爽之人。


    “蘇老爺!”


    中年男人聲如洪鍾,一邊叫嚷著,一邊快步走來,旁邊不少人紛紛側目,可也僅僅打量幾眼便收迴目光,無人敢對其多說什麽,顯然這位來頭不小。


    “韓老板,別來無恙啊!”


    蘇老爺聞聲抬頭,驚喜之下也是笑出了聲,那表情跟之前看見李大勇時簡直是判若兩人。


    “哎呦蘇老爺,這麽熱的天氣,您身體有恙,怎麽還在這站著啊!來人,去搬把凳子!”


    韓老板走近跟前,幾名下人聽從吩咐,急忙搬來兩把椅子。


    “你還說我,就你那身板也好不到哪去啊!來來來,都坐下都坐下!”


    蘇老爺說笑著,拉過韓老板,二人一同落座。


    “嫂夫人的事......蘇老爺,怎麽事情發生的這麽突然啊!還記得前些時間我去府上拜見,嫂夫人還跟我談笑風生,怎麽如今......”韓老板神色悲傷,連連歎氣,“對了,蘇老爺,殺人真兇可有著落?我兵王鏢局上下百位鏢師隨時候命,隻要您一聲令下,無論這真兇是何人,天南海北都可去得!”


    “韓老板的好意老夫心領了。此事如今也有些眉目,待今日事畢,再提不遲。韓老板你的......”


    “什麽韓老板,您還是叫我韓越吧!要不是您,我這條命都沒了。在外麵也是一樣,叫我韓越!”


    “好好好。”蘇老爺啞然失笑,“韓越,你傷勢怎麽樣了?”


    “托您惦記,現在每日服藥,已經許久沒有發作了。”韓葛哈哈一笑,使勁嘬了口煙卷,吐出一個煙圈,“您也知道,這傷幾十年了,苟延殘喘罷了!說實話,若非有您,我早就死在那風巫山上了,又哪能有如今的家業!”


    “那是你自己命不該絕!其實啊,若非是你非要撐著身子非要走鏢,也不會至於天天服藥啊!“蘇老爺歎了口氣。


    “我那小子年紀還小,擔不起重任,總不能現在就把整個鏢局交給他吧!再等等,等他從赤橋學府出來,我也就休息了。”


    “那不又是幾十年!真是的。”蘇老爺無奈地搖了搖頭,”明日你來我府上,我再給你施施針,穩定一下傷勢,順便再拿些寒血丹迴去,最近氣候炎熱,可不能斷了藥。“


    “謝謝蘇老爺!”


    “誒?說到這,你家韓葛是不是也到了入學的年齡了?”


    ”是啊。蘇武還是想進入赤橋學府吧?哈哈哈,這倆小子,看來是分不開啦!”


    二人說著,轉頭看向一旁。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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