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季汝覺得自己眼神一定不好,不然怎麽就看到拉著自己一個勁的熱情的施爺爺,說話的時候,下意識瞄了一眼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施君,是個和自己哥哥齊名的天才,是施嫿的弟弟,端的也是公子般的模樣。若是旁人,自然看一遍就淪陷了,但淳於季汝可是自小在自家老哥的顏值下長大的,特別抗顏值!


    淳於季汝隻當自己不知道,從自己空間裏拿出一個又一個東西,都是在外麵難得一見的東西,很難找到了,但在施家人的眼中,不貴重,但心意到了。


    “這是給施爺爺的,養顏的,最適合,這是養護頭發的,最適合施伯伯的,保準您用了,頭發更好了。”這也是施伯伯為數不多的愛好,就是對自己的頭發極為愛護。


    看施殷怎麽都合不攏的嘴,就知道這是極為開心的。看了一旁還孤零零的施君,糟糕,忘了。不知道這個和自己哥哥一樣神出鬼沒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過這難不倒伶俐的淳於季汝。


    從空間中掏出一個翠綠色的琉璃小瓶,遞給施君,“施哥哥,這是我最近才煉製出來的藥,保準你用了說好!”


    瞧她多麽聰明,都照顧到了。


    施君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整個人入春風化雨般,摸了摸淳於季汝的頭道:“那就多謝妹妹了。”


    說完,又遞給她一件還禮。


    上首的兩個長輩,看到這一幕,十分欣慰,既然淳於夏染派他妹妹來強自家閨女,那就將人家的閨女留下來,豈不是更好。


    “那季汝,姐姐我的呢?”施嫿作勢,雙手一攤,故意朝淳於季汝為難道。


    “姐姐天生麗質,有什麽好的,哥哥都給你了,怎麽會看上妹妹我的東西?”淳於季汝神秘一笑,給了施嫿一個白色的瓷瓶,最是普通的瓷瓶,沒什麽特別,還沒弄懂淳於季汝意思的施嫿,極敏銳的感覺,正廳的氣氛緩了下來。


    施辛擺出一個生氣的模樣,道:“哼,季汝丫頭,你哥哥怎麽不敢來見我這小老頭子?”


    淳於季汝立刻狗腿的離開,跑到施爺爺的身邊道:“他怎麽敢來,在穀裏的時候,便折磨我,將我一丟秘境,就丟個一年,您看我都瘦了,我自然得道您這兒搬救兵,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呀!”


    雖然知道這丫頭嘴裏沒幾句真話,耐不住老人家就吃這一套,高興的笑了。


    “別怕,隻管來找我,看我不把這個小子給揍一頓,給你出出氣!”老爺子高興的說道。


    淳於季汝立刻眉開眼笑,有人幫她出頭,怎麽能不高興呢?心裏有那麽一瞬對不住哥哥,可一想自己這是打入敵人內部,給他做暗線的。也讓哥哥受了吧。嘿嘿。


    施辛就這般被小丫頭給帶走了,忘了自己要追究怎麽要替自家的外孫女收拾收拾那個小子。帶著笑嗬嗬的淳於季汝,招唿眾人去吃早已準備好的飯菜。


    一頓飯,吃的眾人都開心極了。


    最後,施嫿帶著淳於季汝去了自己的院子裏,她要住的地方,便在那裏。阿影因為早已化形,自然不可以跟著,隻好跟著青衣,隨著施君,去了專門的院子裏。


    日暮西斜,施嫿遞給淳於季汝一杯消食茶。溫和的看著淳於季汝,轉而問道:“我怎麽覺得你這次出來,太張揚了,不似你的性格。想要幹嘛呢?跟我說說?”


    按照這丫頭如今的性格,最有可能的是冷不吭聲的就來施家了,而施家的人生意遍布各地,如同幻生閣一般,所以到了老宅這兒,極可能見到的老爺子,反正其中一個坐鎮的人。其他人就行蹤難定。而淳於季汝的消息,是早早就有靈鳥帶著消息,送到老宅,言明隻有淳於季汝一個人來。這樣一來,施嫿平時和淳於季汝關係最近的人就不好不在了。所以一來就肯定能找到她。


    “施姐姐,我如今很是迷茫啊。”淳於季汝一飲而盡,將茶杯放在茶桌上,透過窗子,看著窗外的竹林。明明這院子不大,偏偏住的人有心,將這個院落打造的很好,很幽靜。不管在那個方向看來,都很享受。


    “迷茫什麽?”施嫿看著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低落的丫頭,還是個孩子呢!耐心的問道。


    “明明施姐姐和我哥認識了好多年,怎麽還不在一起呢?虛妄穀太冷清啦!”淳於季汝慢悠悠的將話說完,說著,眼神還悄咪咪的觀察施嫿的臉色。發現她隻是溫溫柔的看著自己,反而含著一抹笑,膽子就大了起來。在底線邊緣大膽試探!


    施嫿卻笑著搖頭道:“其實,你想問的不是這些吧。”


    “嗯?”淳於季汝一臉疑惑。


    施嫿道:“其實你想問的是,我和夏染都沒有在一起,你的希望就更渺茫了吧。”


    “什麽?我能有什麽希望呢?”淳於季汝更是迷茫了,隻是眼瞼稍稍垂了垂。


    “季汝,你在懷疑什麽呢?有人費盡力氣,走到你的身邊,你不是沒有感覺是不是?”施嫿話一落,整個房間便沒了聲音,淳於季汝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低下頭,看不清表情。


    施嫿疼惜的摸了摸她的頭。這丫頭在外麵的事情怎麽能瞞得了家人呢?她跟在淳於夏染身邊,多多少少知道的差不多了。便是淳於夏染也是滿心的無奈。


    “就拿你哥與我來說,並非不是不能在一起,隻是我和他皆有自己的使命,趁著年輕,還想多走許多地方,即便從未締結良緣,彼此一直在一起,便是最大的滿足了。”施嫿有一個很大的優點,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能很快冷靜下來,分析很多,而且善於分析他人的心思,故而,與這樣的人交流,最是輕鬆。


    另一方麵,這樣的人也有自己的主意,能挑大梁,所以,盡管施家人少,但後輩皆是可造之才。


    所以和淳於夏染在一起,兩人差不多是旗鼓相當的存在,自然冷靜的時候多些,可謂是細水長流,不似那般熱烈,像似要燃盡自己,道最後迴歸平靜。


    他們的生命漫長,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可在淳於季汝身上,這一切又不一樣了。因為她曾經愛上的凡人!


    這一段感情,隨著那個凡人死去,淳於季汝獻祭上自己的記憶,賭上自己的修為,才暫時結束,那段時間,整個淳於家都是沉默的。施嫿現在也能想到當時淳於夏染那時身為一個哥哥的落魄,平時的驕傲也不見了,因為,淳於季汝消失了很多年。他們也找了她很多年。


    現在淳於季汝的修為也慢慢在恢複,塵封的記憶,也複蘇,可這不算什麽,就是那個凡人又迴歸了。那些斷了的往事開始以一種別扭的方式開始了發展。他們旁觀者都看的清楚,但是不能插手,滿是無奈。


    要說這中間最痛苦的,便是淳於季汝了吧。可看她平時無知歡喜的模樣,施嫿打心眼裏覺得,這樣不像她。


    “或許,哪一天,你就有個侄子,那時,讓那個小家夥,參與他爹娘的成親,豈不是很好?”施嫿提著高興的事情說起。


    果然,淳於季汝也不再沉寂,道:“姐姐,莫不是怕爺爺,伯伯不放人吧!”


    “嗯,若是你哥能麵對他們,我都好。”施嫿笑眯眯的說著。殊不知,她的這句話,讓她在不久的將來,得到了驗證。


    “好啊,好啊~”淳於季汝覺得虛妄穀熱鬧的時候不遠了。


    “那季汝這次來到底想問我些什麽呢?”施嫿注意到淳於季汝明顯的僵住。


    “姐姐,果然瞞不住你啊。”淳於季汝道。“那我問,姐姐也一定會說嗎?”


    “隻要我知道的。”施嫿想了想,還是不要把話說太死,萬一這丫頭問的太核心怎麽辦?招架不住。


    “我缺失的記憶,真的找不迴來了麽?”淳於季汝問道。


    “找不迴來了。”施嫿肯定,既然被當成了一種代價,怎麽討迴來?“就像你平日和別人做交易一般,你可曾在交易完成的時候,將別人付給你的代價,交給別人?”


    “不曾。”淳於季汝迴答完就沉默了。


    “看來的確是獻祭了。”淳於季汝從施嫿口中得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不相信。


    施嫿抿唇,小丫頭知道的挺多的。


    “既然沒了記憶,那我該怎麽麵對那個人?更何況,他又有那麽多的分身,和我在一起,又該怎麽看他呢?”淳於季汝無力的趴在麵前的桌子上,這麽多事情聽麻煩的。


    “這些都不重要。”誰知施嫿皆否定了。


    “不重要?”淳於季汝腦袋端正的擺在自己的胳膊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施嫿。


    “不管有沒有記憶,分身再多,一個人的性格變不了,兩個人在一起,從來不靠這些。就如你沒了一段記憶,你依然是我們的淳於季汝。”


    “他攜著萬世的歡喜而來,你不喜歡,便迴身而走,繼續你的生活;你放不下,便重頭開始。”


    施嫿言辭肯定的說道,遵從心而活,這才是他們修道之人。


    虛妄穀沒有女性,離得最近的親人,便隻有一個施嫿是女性,隻有她能傾聽淳於季汝這些煩惱,也隻有她,淳於季汝才找到一個傾訴的人。


    這也是淳父和淳於夏染沒有攔著她的原因。


    施嫿看著愣住的淳於季汝道:“那些事情,不是早就該結束了麽?找他將話說清楚,看看他的誠意如何?”


    “結束?可是那個魘靈宮不是要對我們不利嗎?”淳於季汝突然想到,幻生閣之前查到的消息,魘靈宮有目的的打聽他們五大家族的事情,怎麽看都是不懷好意。


    “放心,有那個人盯著,便不足為俱,就算掌握的消息,也不過是皮毛,若是有心,便可以在特別古老的書上找到,何況,咱們也沒做什麽虧心的事情,根本不懼。”施嫿自然知道這麽一個組織,初初聽到也是擔心,但是夏染查到了背後之人,也是一愣,便不再擔心了。這個人總不會傷害淳於季汝。


    沒想到這個丫頭這個時候還在擔心這個事情。


    若是有這麽一個組織,在沒拿到淳於季汝麵前,淳於夏染便快速的解決了。


    “可他怎麽去了那兒呢?”淳於季汝不解,問道施嫿。


    這是一個深刻的問題,施嫿覺得還沒到告訴小妹妹的時候,想了想很快便說:“自然是監視,看這群人想搞什麽,而且門下的弟子也多神秘,宮主也不可能全部找到,不如控製起來,在有什麽事的時候,告訴我們一聲。”


    “原來是這樣。”淳於季汝這才將心放下。


    施嫿不說的,還有擺在明麵上的問題,明明隻是一群弱的連他們一個人都打不過,有什麽本事,野心和他們悄咪咪的對著幹呢?還在沒有發現的時候,建立了那麽大的一個組織。值得深思。


    隻是這些,還是不要告訴淳於季汝,免得更添憂心。不利修行。


    施嫿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道:“接下來你想去哪?想到合適的地方了嗎?”


    說起這個,淳於季汝麵露輕鬆,道:“原先是我著相了,眼界太小,打算找一個地方,停頓下來,生活個幾十年的樣子。帶帶洛熙。”


    “洛熙要出來了?”施嫿知道他們的習慣,算算,洛熙還不到年紀。


    “爹說不拘著他,讓他多見識見識,危險不大。”


    “早該如此。”施嫿也看的出來淳父的擔心。“如今天下大定,互相牽製,也不破界,局麵肯定要持續很多年,洛熙人小聰明,機靈,多見識見識,也是好的。”


    “所以啊,若是我有個小侄子小侄女,我也順帶著帶著,打小在一起,多好啊。”淳於季汝直白的對施嫿說起自己的願望。也不嫌自己都是一個沒有嫁人的小姑娘。


    惹得施嫿頻頻發笑。


    一夜很快過去,淳於季汝沒那麽快就走,跟著施嫿,到了當地的醫館去幫忙。醫藥不分家,淳於季汝看病不精,但抓藥也是一個好手。當然醫術不精也隻是相對施家的人來說,和普通大夫比起來,還是很能看的。


    整個洛水城的人都知道了施家的小藥鋪來了個眉目如畫的小姑娘,一時來抓藥的人多了起來。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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