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季汝這一昏睡,便是七天。


    樓下的白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便在第四天顧時謙上門找淳於季汝時,告知於他,又是一番動作,閣樓依然沒有任何人可以闖進去。這結界隻有允許才能進去,一人一虎便等在門口,憂心與裏麵的情況。


    “流年你迴來了?”阿影感到空中一絲靈力的波動,不易察覺,不過還是被他察覺到了,看來此次閉關收獲頗豐。


    “嗯。這是怎麽了?怎麽老夫迴來不見那女娃。”流年還是以他們初見的形象出現的,一個普通的小老頭兒打扮,不過長發被他很好的收斂了起來,胡須還是那樣,不過整個人看的精神多了。發現在場不止小白虎一個,還有一男子。上下大量一番,便道:“這是三皇子?”雖是問問題,但肯定的語氣不容置疑。


    “你怎麽知道?”白虎疑惑道。


    “笑話,他們的族譜都放在這樓裏,我能不知道?”


    “哦哦,也對。”


    “你迴來正好,你快看看這個結界你打不打得開,淳於季汝在裏麵啊。”白虎急的原地打轉轉。


    那小老頭向前伸手一觸,結界完整顯現,“你是白虎一族,你都沒辦法,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白虎一族的種族天賦便是對世間大部分的結界視若無睹。當然這也需要白虎後天的努力使自身的能力提高,無視的也越多。


    “你不是……”想到還有人在場,不好說的太直白,便又說:“你也沒辦法?”


    “沒有。”


    “前輩,若是在意晚輩的在場,我可以離開。”顧時謙從他出現,於與白虎互動,也不打岔,看來是他們認識的了,那便不在意了,若是有辦法打開這裏,當然更好。


    “與你無關。”流年是從萬千著作者的意念裏誕生,自然知道的比他們了解更多,“這結界關乎你們祖祖代代的江山是否穩固,若是讓你們輕易進去,這怕是就意味著你們的氣數到了。若是你們強行打開他,反而不利。你們的皇朝統治更迭事小,哭的便是天下萬千的生靈。”流年毫不在意將這些講給他聽,有時無知才是最大的危險。


    “那……”顧時謙聽時,心情幾經轉變,。可是現在他更關心淳於季汝的安危,若是可以……


    那老頭仿佛看出他的想法,道:“她無事,每一任國師均是掌握這些結界的使者,若是她有事,這結界力量會削弱,現在結界無事。”


    說到此,顧時謙稍稍放下心來,可是沒見到人終是放不下心來。


    “我進去瞧瞧,你們在外麵等著吧,別讓有心人進來。我剛剛過來時,感覺到有人過來。”


    “你能進去?”白虎聽了半天,雲山霧罩的,隻是他最後一句,讓他振作起來。


    “這閣裏哪裏我去不得?我本就出生在這兒。”說完,那老頭便消失在結界裏。


    “你等在這裏,來人我負責。”顧時謙轉身離去。自那之後,人人對摘星閣避之不及,唯恐惹到自己身上,能來這兒的,就隻有自己的父皇了吧。


    再說流年到了頂樓,見到了昏迷在臥榻上的淳於季汝,終日不染凡塵的女子,雙眉緊鎖,雙目緊閉,紅腫的眼眶,眼角的淚痕明顯,仿佛悲傷到骨子裏。


    流年看著一直高高在上的仙子,不染塵埃,露出這副樣子,心下驚歎,堅不可摧的外表護著的柔軟的心,到底藏了多少悲痛。


    看來是夢魘了。


    這頂樓的靈氣比之其他的地方濃鬱,隱隱的還伴有龍氣,鑽向淳於季汝的身體裏。靈氣隨著主人的心情無風滾動著,一些地方已結上了霜,冷的厲害。


    流年催動自身靈力,在榻的周圍以淳於季汝為中心設下一個結界,不致讓她身體凍僵。靈力穿過結界,能暖和些。


    做完這些,流年便離開了,若是等她醒來還需要幾天。這裏的龍氣,或許對她有些幫助吧。


    .............


    淳於季汝在一片灰暗的天地裏走著,周身溫度極冷,不論調用多少靈力,都無用,她不能在這裏使用靈力。忽然,感覺周身一下溫暖了,讓身體好了不少,可以繼續向前走去。她一直沒弄懂這裏是什麽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麵終於有了一些別樣的顏色。眼睛適應亮光後,見到了一副熟悉極了的景致。正是她從小到大生活的虛妄穀。


    穀裏沒有春夏秋冬之分,隻有黑夜白天之分。


    她此刻所在的地方是她常去的一個大樹下,那樹極大,足足要五個成年男子才能抱住,也極高,爬上去,能看到很遠的地方,長年翠綠茂盛的葉子能遮住一大片陽光。有時,她能誰在那裏一個下午。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童聲,笑聲在山裏迴蕩。待看到來人時,淳於季汝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女孩,正是小時候的她,她幾時笑得這般傻裏傻氣。可那人看不見自己,從自己麵前跑過。


    她身後跟著一個女孩兒,生的如畫裏的女娃娃般,很是可愛。可比起前麵的女孩,仍是落了一個下乘。這女孩跑的也是極為吃力,衝著前麵那女孩喊著:“季汝,你跑慢點,等等我呀。”


    “阿若,你真慢。再晚點,就看不到白虎產子啦。”


    那兩個女孩從淳於季汝麵前跑過。


    淳於季汝不知自己幾時還有個人類的女孩玩伴,她下意識就想喊出她的名字,可是話一到嘴邊,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叫什麽,不對啊,她應是對那個叫阿若的女孩很熟悉,可記憶裏空蕩蕩的,絲毫想不出來這個人。


    心口那塊地方又開始疼了起來,麵前的景象像鏡子一般碎掉,她又待在原來那個灰暗的世界裏。


    “阿若!”脫口而出,頂樓上的淳於季汝醒來。坐在軟塌上,周身暖洋洋的,可是軟塌以外的地方就沒有那麽好了,被靈力刮的到處亂糟糟的,不少地方已結上白霜。


    淳於季汝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所思。


    流年是第一個感知到淳於季汝醒來的。便飛奔到她麵前。


    “女娃,你醒啦。”流年蹦上軟塌前的一個桌子上,看著她。整整睡了七天,幸好醒來,不然外麵一人一獸都想暴力破了這個結界。


    “流年?”淳於季汝迴過神來,“你出關了?”


    “嗯,”那小老頭兒將一個茶杯往前推了推,道:“先喝口水吧。”


    淳於季汝拿起茶杯,才想起來,自己原是做夢了。抿了一口水,道:“我睡了幾天?”


    “七天。”


    “女娃,你可不知道外麵的人都想將結界破了。”流年決口不問她為何昏迷,一臉我有秘密,你快來問我的得意的樣子。。


    “這結界他們根本破不開。”很顯然,淳於季汝跟他不在一個點上。


    流年才覺這女娃還不開竅。“姑娘,外麵有一個小子差點為你不顧這天下萬千的生靈,打破這結界,去找你。”


    淳於季汝不知這是何意,但也猜出:“顧時謙?”


    “是啊。”


    “為什麽?”為什麽明知打破這結界萬千生靈受苦,還要打破,真奇怪。


    “老頭兒子我也不知道啊,他們等在外麵,要不你問問?”老頭子我當然知道,隻是這事兒說出來不好,不好。


    顧時謙和阿影等在結界外,在知道她醒來時,都放下手裏的東西,等在結界外。


    此時,結界一淡,淳於季汝清冷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一人一獸都迫不及待的到了裏麵。此時正是晚上,摘星閣頂樓並不能看到遠處巍巍宮殿,而是一片星空,仿佛這裏是在星空裏。


    隻不過,屋內靈氣濃鬱,冰冷的溫度,擺設淩亂,結的霜還沒來得及化開。


    淳於季汝坐在軟榻上,望著他們。


    阿影一躍而上,跳到她的懷裏,;顧時謙羨慕的看著阿影,他隻能擔心的看著淳於季汝,關切道:“可有不對?”


    “無事,讓你們擔心了。”淳於季汝沒了之前高冷的麵貌,隨和的看著他們。


    顧時謙怎會相信,若是無事,她也不會一睡便是七天。而且初醒,眉間的疲態濃的化不去。


    “阿影,不錯。”伸手摸了摸他的周身。在她不在的時候,能不鬧事,真不錯。


    “我還需要幾天休息,你們各自忙各自的吧,不用擔心。”淳於季汝還不打算離開這裏。


    “好,你好好休息。”顧時謙撈起她懷裏的白虎,便不在打擾她,她現在的狀態是真的差。從來沒見過她那樣的狀態,弱小的可憐。看到她無事便好了。流年也識趣的離開。


    “你抱我離開幹嘛!我要陪著季汝。”手裏的白虎亂動。


    顧時謙以絕對的武力鎮住他的暴躁:“你看不出來她需要休息嗎?”


    一句話便讓阿影安靜了下來。


    淳於季汝看著重歸安靜的頂樓,又想起那個夢,她突覺自己是不是缺失了最重要的記憶?


    阿若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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