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銳不知道左儀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覺得他這般胸有成竹,約莫這些日子他必然不隻是在豫州城內來迴轉悠。


    那些外表上看起來的閑散,多半都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隻是他懷疑的人是誰?


    上官銳目光不由在大堂上掃了一圈,最後卻下意識用餘光看了眼身後的老丈。


    隻是很快就將餘光給收迴來了。


    那可是老丈,這些年不說一絲不苟吧,至少幫著他一路到了如今的地位。


    且豫州如今有這個局麵,老丈絕對功不可沒。


    想著這些,左儀已經緩緩站了起來,他沒有像任何人走,而是走到了大堂門口,伸著脖子十分沒樣子的張望著。


    大堂外的百姓目光隨著左儀的舉動齊齊轉了方向,見他是朝另一條的長街上張望,不由心裏想著,這位大人究竟是在看什麽?


    左儀臉上神情十分淡定,就像是翹首等待夥計帶飯迴來的公子,一點沒蹤跡可尋。


    直到...


    “來了來了。”


    左儀都還沒什麽反應,百姓裏已經有人看見了一排官差押著幾個人走來,這些人浩浩蕩蕩的朝這邊走來。


    領頭的人百姓們都挺熟悉,是知州大人身邊的那個官差,聽說才到衙門沒多久,卻因身手不錯而得到重用。


    “是來了。”左儀一撫掌,耳朵裏聽見外麵有腳步聲,這才轉身進了大堂內。


    等他才坐下來,一行官差已經走了進來。


    領頭的人朝上官銳行了一禮,隨後朝左儀也是一禮,“啟稟大人,已經按照大人的吩咐將那地方圍了個水泄不通,其中有二十三人,除反抗就地格殺者,還餘一十六人。”


    當時左儀交代的時候就說的很清楚,這些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若是遇到反抗的,不必留活口,就地格殺。


    本來他還心有忌憚,可當真的看見那些人的時候,才知道左儀的話一點不假。


    這些人個個手持兵刃,甚至還帶了一部分火藥在身上,若不是早有準備,怕是他們這些人根本都不夠人家塞牙縫兒的。


    見了這場麵,官差們沒一個手下留情的,隻要遇到反抗的,二話不說直接舉刀格殺。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七個人拚死抵抗,最後都成了屍體。


    現在他們帶迴的隻有五個人,這五個人是按照左儀的交代挑選出來的。


    其中三個是三十幫的人,另外兩個則是來路不明的匪類。


    左儀點頭,“辦的很好,先下去休息吧。”


    他抬手示意官差先行退下,而後抬頭看了那些人的一眼,笑眯眯的說道:“幾位既然來了這裏,還需要我再多說什麽嗎?”


    幾人麵麵相覷,其中三人明顯是一夥的,三人的目光交流之後,都選擇了垂首不說話。


    另外兩個則一臉兇狠,十分不好惹的樣子,即便是在這裏,兩人看左儀的眼神仍舊不善。


    其中一個匪類開口說道:“我等實在不知道大人這麽大陣仗將我們捉來是做什麽,要說攔路搶劫,我們認就是,可殺我們那麽多兄弟,這算怎麽迴事?”


    “是啊,我等可都是良匪,隻是搶劫,可從未傷過人命。”


    另一個稍顯瘦弱的漢子附和著說道,隻是那張臉卻滿是奸猾不老實。


    這樣的人哪怕說的是真話,恐怕也沒人會願意相信。


    “這樣啊,那你們的意思是咱們衙門先草菅人命,而後你們才殊死反抗?”


    左儀抄著手滿臉有意思的看著二人,隻是眼神中全是冷漠。


    二人對視一眼,起先說話的人還想再說些什麽,左儀已經給聞人清使了個眼色,後者不動聲色的走近那人,隨後隻一根銀針下去,那人就麵色蒼白的跪在了地上。


    “說實在話,我本不打算對你們用刑,畢竟嚴刑拷打不是我的風格,但我這人還有一個毛病,就是很不喜歡跟人狡辯浪費時間,剛巧,你兩者都犯了,實在對不住。”


    左儀說話間,聞人清又是一根銀針下去,地上那人已經直接癱在地上,連撒謊能夠涕淚橫流,儼然是疼得受不住了。


    被從施家宅子的柴房裏帶來的二人一看這架勢,當即臉上就是一白,立刻就想起來一段不怎麽美妙的經曆。


    兩人甚至腿上直打哆嗦,暗暗勸自己,別跟自己過不去。


    堂上眾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那個清冷秀麗的仵作上前拿了兩根針,而後那人就倒在地上來迴翻騰了。


    另一個匪類早就嚇傻了,他們在西麵時常見到被行刑的人,表情已經是痛苦到了極致,可如今自己同伴的樣子,顯然是更加痛苦。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受了這刑罰,會不會就此昏死過去。


    或者死過去。


    “好了,說還是不說?”


    左儀的眼睛沒看地上的人,而是朝其餘四個人掃了一眼,四人渾身一抖,那看著十分囂張跋扈的匪類當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人饒命,我們隻是在那裏幫忙守著,實在不知道到底犯了什麽大事,請大人明察啊。”


    匪類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看起來十分真誠,可惜左儀覺得他還是有所隱瞞。


    隻是這手段用一次就行了,多了確實不太好,容易被人說成是逼供。


    聞人清明白左儀的意思,將銀針拔了出來,隨即退到他身後站好。


    宮文柏不由看了眼聞人清,一向知道這位手段了得,但都隻是對死人,倒是不知道折磨人的手段也這麽了得。


    “得,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左儀說著看向其餘三人,“那你們呢?”


    他目光陰冷如同一條毒蛇般,被他這一眼看著,就像是一條毒蛇纏繞在脖頸上,吐著猩紅的信子,隨時會朝著血管上來一口。


    三十幫的人雖然說行事也不是什麽好人,可他們都並非窮兇極惡的匪徒,看見那人在地上的模樣,早就嚇得有些六神無主了。


    如今被左儀這麽一問,頓時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其中一個看了左儀一眼,跟著撲通一聲跪下來,“大人想知道什麽,小人都說,求大人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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