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伏誅以後,摒塵被帶迴寺廟在普若寺裏躺了半個多月才能勉強下床。


    因著他殺虎妖太過兇殘,如今的掌門,他的二師兄來勸誡過他好幾次,寺中好些人都避著他。畢竟殺妖是他們的責任,而虐殺那就有些變態了。


    唯一守著摒塵,待摒塵如初的人是智明。


    看著死氣沉沉躺在床上的摒塵,智明開解過,卻是無用功。摒塵固執至極,並不接受他的開解。


    又是在摒塵麵前嘮叨了半個時辰,本以為這次摒塵也會一聲不吭,未想到,摒塵說話了,這算是他半月以來說的第一句話,“師兄,若是當日在夏河郡,我和白白在一起了,會不會一切都不會發生啊?師傅也不會死,白白也不會死。”


    智明啞了聲,張張嘴,什麽話也吐不出來,世人總喜歡做哪些無用的假設,不願意接受這般現實,困與自己給自己設下的幻夢之中。


    “師弟,往事已矣,你該知道的。向前看吧,日子還長著呢。”智明隻能說出如此勸說之語。


    “日子還長著嗎?師兄,我覺得每日都過得艱難,就好像如今的一日比從前的一年還長。”摒塵苦笑一聲,轉過身去,用背對著智明,明晃晃的透著兩個字,送客。


    智明歎了一口氣,走出了臥房,獨留摒塵一人躺在臥房之中。


    傷好之後,摒塵日日往後山去,日日都去。


    一日他去了後山,一連兩日未歸,等他歸來已是第二日清晨,不少早起的僧人都看見他了。


    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這位師叔的臉上滿是淚痕,一雙眼好像紅腫了。


    智明衝到他的臥房時,見他似乎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氣似的,整個人透著一種死氣沉沉。


    便好像是那種日薄西山的老人般的死氣沉沉,渾身不見一絲青年人的精氣。這兩日到底發生了什麽?智明急切的想知道。


    “師兄,我看見了。”摒塵眼裏全是空洞,眼底空落落的,一片荒蕪,“白白的墳墓,它就立在南山,它就在那兒。”


    便是這個時候,宮裏又來旨了,讓摒塵進宮為皇後念經祈福。


    摒塵聞言苦笑一聲,然後走到方丈的禪房,‘砰’的一聲跪下,“師兄,你便將我驅逐出寺吧。我心有所牽,不適合再在寺中待著了。”


    後來,普若寺的摒塵師父被驅逐出寺,理由是,與妖相戀,不配向佛。


    這是摒塵特意向方丈提的,這樣的理由是他願意的,他想用這樣的方式與白白有牽扯。


    普若寺少了一僧人,世俗中多了一個遊僧,遊僧長得俊美,卻閉著眼睛,身後背著一把斬妖刀。


    一聲白色僧衣帶著禁欲的美感,惹人心馳神往,見過他殺妖的人卻對他避之不及,蓋因他殺妖手段殘忍,半點不像是和尚,倒像是妖物殺人的手段。


    …………………………


    迴到山洞,桑久久癱坐在野草鋪成的草床上,腦子裏亂哄哄的,心裏積壓的憂慮和對前路的未知一股腦兒的湧上心頭。


    紅紗,螳客,犬的死亡讓她遍體生寒,原來這就是百妖界,妖殺人,人殺妖。同時愧疚也湧上心頭,若不是她,他們或許不會死。


    自己就像是個拖油瓶,拖累了他們。桑久久開始後悔,後悔在冥界的時候隻想著吃喝玩樂,從未想過學習法術。


    若是自己武力值高一點兒,或許他們就不用死了。


    蜷縮著躺在草床上,明明知道那個疑似餅餅父親的和尚一定會找到自己並且會殺了自己,但是桑久久沒有逃走的想法和動力了。


    有種你來任你來,愛殺殺,不殺拉到的鹹魚思想。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躺著躺著竟然睡著了。


    一小股月色透過遮住山洞的雜草鑽進山洞,在山洞裏撒下銀色的光輝。


    過了一會兒,山洞外麵的雜草叢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茂密的雜草也在月色中輕微的晃動著。這樣的動靜並未能驚醒桑久久,就這一日桑久久經曆的太多,實在是累極了。


    不多時一隻黑灰色的老鼠鑽進了山洞,這隻老鼠可真不小,大約七八斤的樣子,竟然生的一雙紅色的眼睛,那對紅色的眼睛像是頂級的紅寶石。值得注意的是那雙眼裏並沒有獸性,那雙眼更像是人類的眼睛,帶著人類的情緒。


    老鼠看著躺在草床上的小團兒,眼裏盡是欣喜,速度極快的朝桑久久奔了過去。


    跑到桑久久的身邊,伸出短短的前爪小心翼翼的觸到桑久久的肩膀,溫熱的觸覺,讓他心安。


    並沒有出聲,他看得出小團子已然累極。便讓她好好睡一覺吧,杜熠想。


    身體貼在桑久久的腳邊團成一團,雖然是在桑久久的腳邊團著,可是身體離桑久久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他沿著她的氣息趕了許久的路,此刻已經累極,見到她,他所有的疲憊都是值得的,一顆心也鬆快起來,心靈放鬆起來,苦熬趕路的身體也被疲憊侵襲,是該好好睡一覺了。


    沒錯這隻看起來有些髒兮兮的老鼠就是杜熠,準確的來說是有著杜熠靈魂的老鼠。


    杜熠死後並未被接引靈魂的鬼帶走,而是以老鼠的麵目再次出現,可以說是機遇緣分缺一不可的存在。


    杜熠死後,因為掛牽桑久久並未第一時間靈魂離體。被桑久久入土為安以後,身上的血偶然沁入了桑久久塞給他的圓石裏。


    這顆圓石與杜熠也算是有緣,圓石被杜熠的靈魂吸收。便在同一時間,一直修行百年的老鼠精聞到血腥氣,啃食了杜熠的屍體。


    杜熠的靈魂也隨著自己的血肉鑽進了老鼠的身體,兩個靈魂的對撞,杜熠因為吸收了圓石成功的吞噬了老鼠的靈魂。


    從此這隻修煉百年的老鼠精成了杜熠,杜熠也成了老鼠精。


    緣分二字玄之又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妙極!


    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山洞,桑久久表示不虛,翻個身繼續夢周公。


    杜熠醒了過來,圍著桑久久轉了一圈又一圈,除了昨夜的小觸碰,他未曾觸碰過桑久久一下。到底在他的心裏,還是有著深深的自卑感。


    看著睡的像頭小豬的桑久久,心裏被喜悅充盈著,想到早餐還沒有解決。


    轉身鑽出山洞,他要為小團子找一頓可口的早餐。他知道桑久久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但那又如何,她現在是一個人,沒有人照顧她,所以他宣布,這個崽子以後歸他養了。


    今天又是幹勁滿滿的幸福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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