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滯留在林中也不好,需得早些迴到客棧。


    摒塵抱著白白迴到客棧,一路上一言不發。摒塵是有心事,無心發言,智明是不敢打擾摒塵認清內心。


    迴到客棧,摒塵將白白放在客棧的床上,白白渾身泛著甜蜜的粉紅色,睡的還算是安穩。


    摒塵坐在白白房間的小凳上,一身的疲憊,滿心的煎熬,腦子裏翻來覆去的都是這些日子的事情。


    有些時候有些事真不是你想想通就能想通的,摒塵如今的思維就像是現在迷宮裏,走也走不出來,一個勁兒的繞圈圈。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今的摒塵還沒智明看的清楚。


    過了一會兒,天已經昏暗起來了,摒塵點起小燈,昏黃的燈火映在他的臉上,他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最後止於白白的餓虎撲食,白白醒來之後,倒還是清醒了幾分,卻依舊是被欲火困擾著。


    摒塵自然就成了她嘴邊的肥肉,她一下子就從背後偷襲了摒塵,摒塵被她按在桌上上下其手。白白的腳步聲其實並不小,但是摒塵還是被她撲倒了,可見其實摒塵的內心拒絕的聲音有多小。


    “餅餅,我熱,我難受……”像是小狗舔骨頭一樣,在摒塵的脖頸處,側臉舔咬著。


    摒塵閉上眼睛,良久才睜開眼睛,淡金色的眸子在燈火中搖曳,閃著細碎的光芒,裏麵有些東西正在慢慢的破碎著,又有些東西正在聚攏,“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佛祖應當不會怪罪弟子吧。”


    到了這個地步了,這人還端著一副‘禁欲聖僧’的樣子,說完這句話,摒塵才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擺脫了某種束縛。


    抓住白白胡鬧的手,“白白,別鬧。”氣息有些不穩,唿吸急了幾分。


    饒是白白如今意識昏沉,看人眼色的技能也是滿點的,這一聲別鬧,倒真不像是拒絕,倒像是欲迎還拒,白白便打蛇上棍,賴上了摒塵。


    轉移了陣地從摒塵的背後,繞到了他的麵前,兩人的臉湊的很近,一個眼神沒有焦距,眼裏全是情欲和迷離,一個眼裏有些失神。


    白白一口吻上了那覬覦已久的唇,這男人,該死的甜美。


    摒塵不是一般的不適應,哪怕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是還是下意識的想要側頭避開那緊追不舍的丁香小舌。


    白白那叫一個硬氣,將摒塵的頭牢牢的扶住,摒塵動彈不得,默默的接受這個熱情的吻。


    兩人肢體糾纏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床邊,當小腿觸到床沿的時候,摒塵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後又順從的被白白推倒在床上。


    禁欲的僧人,貌美的兔妖,這本該是針鋒相對的一對如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唿吸交融,極盡纏綿,難舍難分。


    房間裏的燈火早不知在何時熄滅了,隻留下滿室的月光。


    忽然一隻節骨分明的男人的手伸出了床帳,男人的手緊緊的攥著床簾,手上有淡青色的青筋浮出,像是玉雕一樣無暇的手在月光下有著瑩瑩的光澤,美玉無瑕便是如此了吧。


    那隻白玉一樣的手不多時便被從帳子裏伸出來的一隻微微帶著肉感的修長美手蓋住了,那隻女子的手手指強勢的擠進那隻手的指縫中,十指相扣。


    月光下的十指相扣,床帳之中的粗喘和呻吟奏成了和諧的樂章。


    從那日之後,摒塵一連幾日都在躲著白白,智明腹誹了多少次,自家這師弟不是個男人,也勸了多少次,摒塵還是躲著白白。


    每日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智明歎了又歎,麵對白白那從期盼到失落的眼神,相勸,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素來不是當知心姐姐的料,無法開解人。


    白白眼裏的光越來越少,最後暗淡了下來,沒人知道她在夜深人靜之時內心有過多少起伏,有過多少掙紮,流過多少淚。


    往事浮現在腦海裏,每一幀都像是裹著糖的玻璃渣,紮的心痛,卻還是一次次的想。白白瘦了,最先發現的是她日漸寬鬆的衣裙。


    終於白白忍不住了,裹著糖的玻璃渣她不想再吃了,她想要一個決斷,一個和摒塵的決斷。


    白白從來不是優柔寡斷的女子,雖然長得綿軟,可性子一點兒都不綿軟,敢愛敢恨,不然就不會不顧一切的為愛奔波了。


    摒塵是披著一身銀白的月色踏進客棧的,客棧大廳隻留下一盞昏黃的燈。


    輕巧的踩著樓梯往二樓的房間走去,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剛走到二樓,他就想退迴來,修行的人夜視能力還算尚可,他幾乎一眼就看見了靠在他房間門口的那團人影。


    才往後退了一步,就聽到,“我們談談吧。”語氣裏嚴肅和疲憊交雜,成功的阻止了摒塵往後退的腳步。


    摒塵定在原地,直直的看著那團黑影,兩人便這麽無聲的對峙著,最終還是摒塵朝白白走了過去。


    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他就是一個懦夫,徹徹底底的懦夫,他也想負責,可是他怕。他怕自己和白白走不到最後,雖然從未出過寺廟,可是他見過太多和妖相戀最後情感破裂的人。


    他不隻是怕自己和白白走不到最後,他還怕白白對他的感情不是他想的那種感情,他怕她對他的感情隻是因為他是她的主人,因為依賴才有了喜歡。


    這樣的喜歡對他而言是難以接受的,他怕有朝一日白白懂了這種感情不是真正的愛離他而去。他受不住的。


    他怕的太多,於是選擇了最懦弱的方式,那便是躲。


    一步步走到白白的麵前,故作輕鬆的想要岔開話題,“這麽晚了,你還不睡?”


    可惜白白沒給他這個幾乎,“摒塵,我喜歡你,是那種想要給你生兔崽崽的那種喜歡,你喜歡我嗎?”


    對於妖族而言繁衍是刻進了骨子裏的本能,一隻妖說,我想給你生崽崽,這算是妖族中最深情的告白了。不必懷疑他的真心,他是認真的。


    摒塵作為一個人類,這樣深情的告白他並不明白意味著什麽。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白的那句反問身上了,他的心亂的很,不知道該說喜歡還是該說不喜歡。


    總之滿心的無措讓他沒有第一時間迴答白白的問題。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白白感受的到,她的那顆心也從炙熱一點點的變涼,從心口涼遍全身,涼到她的身體忍不住顫抖。


    白白眼睛裏的光一點點的熄滅,最後盡是黯然,她的苦笑摒塵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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