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按這個推理,的確王湘茹像是那個兇手。


    “王湘茹是吧,你還有什麽可說的。”皇帝眯起了眼睛,直視跪在地上像個老鼠一樣的王湘茹,他心裏已經有了定論。


    “皇上,臣女冤枉啊,臣女當時的確是和五皇子在一起的。”她此刻腦子裏的想法很簡單,她要咬死了不放,才能有活命的機會。


    王湘茹清秀的小臉煞白,一臉驚慌的看著季淩樺,眼神裏帶著渴求,她在求季淩樺,求他救她。出了事,王湘茹首先想到的便是季淩樺,她覺得他會想之前那樣再一次救她與水火之中。


    這一下全場的焦點轉移到了季淩樺的身上,所有人都看著季淩樺,在等季淩樺的迴答,就連楚月夕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季淩樺,她也在等,在等季淩樺的迴答。


    現在就看他怎麽選,是選王湘茹還是她楚月夕。楚月夕的心被高高的懸了起來,如果季淩樺真的選了王湘茹,那她便知道他的心意了,以他的聰明不會看不出王湘茹是兇手,若是他選擇袒護王湘茹,那可是會要了他的命的。


    季淩樺一雙眼睛突然朝楚月夕看了過來,楚月夕還沒看清楚他眼裏的情緒的時候,季淩樺便飛快的移開了眼睛。


    他走到了王湘茹的身邊,一撩袍子,‘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父皇明鑒,當時兒臣確實有和六弟閑談,但是沒談多久便分開了。後來我的確是和王小姐在一起的。”


    楚月夕的心一下子從高處摔下,碎裂成了無數塊,臉色也刷的白了,身體無力的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要不是有靠背替她撐著身體,說不定她都要無力的摔在地上了。


    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那不是愛是什麽。


    她楚月夕再怎麽喜歡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愛著另外一個女人,她也是不願的。


    原來之前的那種感覺都是錯覺啊,他心裏最愛的人還是那個叫王湘茹的女人。對自己的好,隻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罷了,隻是為了她背後的權勢。是她想多了!


    楚月夕低下頭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個慘淡的笑。


    她的想法,季淩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如果王湘茹是兇手,那他很有可能會因為她而倒黴。他們現在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唇齒相依。


    隻要咬死了不認,他之後在運作一下,便可將自己從這件事裏摘出來,皇姐那邊,他自會向皇姐請罪。


    王湘茹聽到他的維護,眼睛一熱,拉住了季淩樺的衣袖,“五皇子說得對,我的確同他在一起。”


    季淩樺的眼睛一冷,差點控製不住自己把王湘茹甩開。他對王湘茹的耐心告罄了,前世她的確幫他良多,可是單憑她傷了皇姐這一點,他定會找她秋後算賬。


    “五弟這是在包庇。”二皇子扭頭對著季淩樺怒目而視,季淩樺不按套路來啊,他原以為他會急著撇清的,連說辭都想好了結果這家話不按套路出牌,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季淩樺瞥了一眼二皇子,以這家夥頭腦發達的樣子,知道這件事定然不會忍到今天,早就揭穿了,看來這背後還有人啊。


    “二皇兄也說了,隻是有人看見王小姐跟在皇姐的身後走,皇姐出事之時隱約看到王湘茹在那周圍出沒。”季淩樺把這‘隱約’二字咬的極重,“這無憑無據的,怎麽就能斷定王小姐就是兇手,而且那人隻是隱約看見,這人有相似的,你怎麽就能斷定就是王小姐。再者說,當時在那周圍出現的人不少,說起嫌疑,怕是出現的每個人都有嫌疑吧。”


    歸根結底就是在說,沒憑沒據的,不能光憑一些宮人說的話就輕易下定論。


    看著季淩樺巧舌如簧為王湘茹開脫的樣子,楚月夕格外的沉默。


    二皇子虎目一瞪,給人的感覺就是有點兇神惡煞的,他冷笑一聲,“五弟這是鐵了心要維護這個女人了?”


    “不敢,隻是不想讓皇兄輕易就定王小姐的罪。”季淩樺笑的謙遜,可是維護之意確很明顯。


    “當時皇妹身邊的侍女在和兇手糾纏的時候抓傷了兇手的手腕,可否請王小姐把手腕露出來,讓我們看一看。”二皇子看著縮成一團像個鵪鶉一樣的王湘茹,心裏很是不屑,季淩樺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王湘茹躊躇了,她的身體下意識的靠攏季淩樺,手依舊是緊緊的抓著季淩樺的衣袖,就像抓著救命稻草似的。


    看她那樣子似乎是不太想要配合,一個膀大腰圓的宮女走到王湘茹的身邊,一伸手像是擰小雞崽子一樣,一下子就把王湘茹拎了起來,嚇得王湘茹忍不住驚唿出聲。


    “啊~,你幹什麽。”可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理會她,他們都緊緊的盯著王湘茹的手腕。


    終於遮住手腕的袖子被揭開了,出現在眾人眼裏的是一塊黑褐色凹凸不平的傷疤,王湘茹是易留疤體質,再加上那段時候惶恐想要掩人耳目並沒有好好上藥,所以手腕上才留下了這麽一塊醜陋的疤痕。


    季淩樺看得直皺眉頭,前世她的手腕上並沒有這麽一塊疤。


    二皇子看起來對這塊傷疤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父皇,這傷疤想必是王小姐為了洗脫嫌疑,特意弄上去的,我們可以請太醫來看看,這傷疤到底是何時出現的。我記得太醫院劉太醫對傷疤特別有研究,他能夠準確的看出傷疤是何時有的。”


    劉太醫效忠皇後,自然是會向著三皇子的。讓他來驗豈不是,他說什麽便是什麽。


    季淩樺心裏暗歎不妙。


    王湘茹雖不知劉太醫是何許人也,可是聽到二皇子這麽說,她覺得自己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她臉上的冷汗一下子便冒出來了,身體瑟瑟發抖,眼睛一直放在季淩樺的身上,她渴望他能夠救她。


    這搞的季淩樺一時間也想不到辦法。


    她這副樣子落在有些人的眼睛裏,便已經心裏有數,這人怕真的是兇手。


    皇帝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在案幾上,麵色陰沉,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在場的一時間噤如寒蟬,陛下一看便是要龍顏大怒的前兆,可不能再惹到陛下。


    個個都是安靜如雞,恨不得立刻消失了才好,王湘茹的冷汗也越流越多,渾身上下抖個不停,她能感覺到皇上的眼睛正放在自己的身上,壓得她幾乎匍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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