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汗下的是密令,讓暗中動手,我這一次帶來了五十甲兵,你再借我一些人,那個明國商人不過三十幾人,隻要我們半途而擊,他們就算在能打也敵不過。”


    林丹汗使者又道:“聽說你這裏有後金的人,如果可能的話,我想一並解決。”


    奧巴台吉臉一沉,說道:“這絕無可能,人家是來走親戚的使者,下麵的一些台吉是不會答應的,他們會把事情鬧大。”


    林丹汗使者皺著眉頭說道:“大汗對你們和後金聯姻頗為不滿。”


    聽到這話,奧巴台吉一臉不高興的道:“此前我們和後金打,大汗不幫,後來我們和後金和解,互相聯姻,大汗此時又說不滿,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奧巴台吉怎麽說也是濟農身份,又是科爾沁共主台吉,林丹汗的使者不好說的太過了,隻能止住這個話頭。


    他便說道:“借我一百甲兵即可,別的事情不必多說,你也不要管。”


    奧巴台吉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


    送走了林丹汗使者,奧巴台吉交代自己一個心腹手下,連夜把巴彥請來。


    奧巴台吉把林丹汗使者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道:“使者還是盡快離開科爾沁,眼下時機不到,天命汗所說之事,我們還要繼續考慮。”


    “希望我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們之間能結成盟好。”


    巴彥沒有多說,知道這一次希望不大,不要說蒙古人,就是他們自己內部對和明軍的這一戰都不是十分有信心。


    迴到住所,巴彥來到一處房舍門前,見裏頭燈還亮著,便上前叩門。


    “進來。”


    屋中有人用女真話說了一句。


    巴彥依言進去,到屋中便是先打千行了一禮。


    屋中那人正坐在燈下看書,高大的身影被燈光拉的很長。


    巴彥看了一下書的封皮,語帶驚喜的道:“主子,你都能自己看漢人的書了?”


    “在這裏不要叫主子。”高大身形的女真漢子溫和的一笑,放下手中的書。


    被巴彥稱為主子的這個人是假扮成隨從的後金四貝勒皇太極。


    這一次,皇太極知道巴彥此行和科爾沁聯合的機會渺茫,還是化妝成侍衛前來,期待能有不一樣的變化。


    對於女真和大明的這一戰,哪怕是他也沒有太大的信心,希望能多一些盟友,起碼有科爾沁在,林丹汗那邊就不能隨意前往遼東。


    “是!”巴彥答應了一聲。


    接著,他小聲將剛剛和奧巴台吉會麵的事情和盤托出。


    “這些蒙古人還真是有趣呀!”皇太極嘴角帶笑的說了一句。


    巴彥說道:“我們要不要知會那些漢人一聲,那個明國商人之前也通過人傳來消息,想和咱們做生意。”


    皇太極擺了擺手,說道:“暫且不急,那些蒙古人是要途中奔襲,而那個明國商人也是往我大金國方向去,途中會有交會的機會,到時候看,他若一點警覺和防備沒有,那就不必管他了,我們能救他一次,若往後又是這般麻煩怎麽辦?我大金又不能幫他打通這幾千裏的路途,終究還要靠他自己。”


    巴彥點點頭,又陪著主子說了幾句,便告退出來。


    天亮之後,劉天宇發覺到後金使團已經離開,應該是天還沒亮就已經動身離開了。


    劉天宇知道再在這裏耽擱下去,也沒有什麽用處,相信隻有薩爾許一戰之後,科爾沁自然會改變態度。


    求見了奧巴台吉之後,他提出了離開的請求,奧巴台吉爽快的答應下來,還答應派出一隊騎兵護送他們前往女真地界。


    在蒙古人馬準備的時候,劉天宇這邊早就準備完畢,看著城中一百多蒙古騎兵在套鞍和檢查馬掌。


    看了一陣,滿翰兒和另外的幾個夜不收對視一眼,接著又和張明晨竊竊私語了片刻。


    張明晨走到劉天宇近前,冷笑著說道:“東主,咱們這一趟去女真那邊來迴一千多裏路,這些韃子不多準備水囊和幹糧,也不多帶帳篷被褥,在那裏隻顧檢查兵器和弓箭,滿翰兒他們說,這幫家夥多意圖不軌。”


    劉天宇皺著眉頭看著那夥人。


    眼前的蒙古人有一百多人,而且全部都是甲騎,如果突然暴起發難,恐怕自己這邊會死傷不少人。


    “你覺得他們會在何處動手?”


    “屬下覺的應該是在伊丹河那邊。”


    “滿翰兒他們呢?”


    “他們對這邊不熟悉,不過和他們說了之後,也覺得應該在那裏。”


    伊丹河處於科爾沁和後金中間地帶,地廣人稀,除了一些零星的放牧者和捕魚的魚皮韃子,幾乎沒有像樣的女真人和蒙古人的牧場。


    在那裏動手不易被發現,也是最好的地點,將來就算知道了人死在那裏,也怪不到科爾沁身上。


    這時,蒙古人也準備好了,有幾個甲騎策馬過來,大聲吆喝著劉天宇等人上路。


    劉天宇不動聲色,也讓手下的人不動聲色,隻是盡量靠近大車周圍,突發意外也方便借助大車防禦。


    第二天傍晚時,距離伊丹河還有半天的路程。


    天黑前,眾人在一個衛所的舊址停了下來。


    這裏是幾百年前明軍經略奴兒幹都司的舊地,衛所是幾排夯土築成的房舍,有一個不大的場地,現在已經長滿了衰草。


    房屋牆壁還在,屋頂早就腐爛,還有幾間屋子上麵搭著木製的房梁,不過也是腐朽不堪了。


    “奴兒幹都司……可惜了。”劉天宇情不自禁的自語了一句。


    整個奴兒幹都司有一半的土地永遠的留在了國門之外,包括庫頁島這個大島。


    這時,張明晨走過來問道:“東主,那群蒙古人問咱們住哪?”


    劉天宇說道:“咱們住河邊,洗刷用水方便,至於那些蒙古人住哪隨便他們。”


    眾人開始準備安頓下來,各人都先洗刷戰馬,喂戰馬穀物豆料,有人拾取地上的枯枝,用來天黑後生火做飯用。


    張明晨帶著幾個人拿著魚鉤來到河裏釣魚。


    魚鉤上麵穿著線,線上綁著一截拇指長短的枯樹枝作為魚漂,也不用魚竿,線繩直接攥在手中。


    時間不長,就有魚兒上鉤,一條碩大的白魚在空中扭動掙紮,被鏢師抓在手中一把丟到岸上。


    蒙古人遠遠看到,扭頭就走。


    他們敬畏草原上大大小小的海子,寧願喝馬奶吃幹牛肉,也不願意從海子裏麵捕魚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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