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慌亂跑著的宋大壯忽然感覺兩邊的手臂一緊,兩個麵色陰沉的精壯漢子一左一右把他給夾在當中。


    宋大壯感覺不對勁,下意識就要喊,腰間突然一緊,感覺有東西頂在了上麵。


    “別出聲,敢出聲要了你的命。”


    “救……”宋大壯心中一顫,忍不住叫出聲。


    可才喊出一個字,嘴巴就被人堵上,接著腰間一痛,低頭一看,一把匕首深深插在他的腰間,已經沒入到匕首把柄。


    抬起頭,看向匕首上那隻手的主人,一張陰氣森森的麵龐正對著他。


    跟著,他感覺到那人又用匕首在他體內使勁攪了一下。


    這還隻是開始,那人拔出匕首後,又往他腹部和胸部連續猛插好幾下,每一次都直插到底。


    這時,宋大壯感覺渾身力氣都在流失,哪怕捂住他嘴上的手拿開,他發現自己怎麽也叫不出聲音來。


    他還能感覺到,兩個架住他的人拉著他走,隨後意識慢慢流失……


    黃安見狀,知道宋大壯已經死透了,便對旁邊他帶來的人說道:“按照之前的吩咐去做,要是出現意外,不用我說,自己從內情滾蛋。”


    鐵場還是一片混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宋大壯這邊發生的事,內情的人趁機帶著屍體離開了鐵場。


    目送內情的手下安全離開,黃安將頭頂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腳下走的飛快,很快消失在山巒之中。


    鐵場足足亂了半個多時辰,鐵水還沒有徹底凝固,好在沒有了飛濺的危險,徐家鐵場的人終於又聚集起來。


    “完了,全完了。”


    徐順的臉一片慘白,其他人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鐵場裏的這幾座爐子是徐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每年打點關係人脈的花費,都指著鐵場出產的利潤來做這些事。


    甚至那位布政使,每一年也沒少從這上麵拿銀子。


    “毒,真毒呀!”徐順恨得咬牙切齒。


    六個爐子,全是兩丈以上的大爐子,現在全部倒塌,這是在斷徐家的根子,不給徐家活路。


    呆呆的看了一陣幾乎毀掉的鐵場,他明白是中了別人的套了。


    徐順氣的哆嗦著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叫馬槽子一夥人去鐵場埋伏,見了廣記那個姓劉的就要了他的命。”


    馬槽子是徐家的家丁頭目,手裏人命不止一條,沒少替他和徐家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對了,徐老五呢?還有那個宋大壯,把他們給我亂棍打死。”


    眾人在鐵場轉了一圈,四處尋找一番,最後跑迴來迴稟,“徐老五和宋大壯都失蹤了。”


    聽到這個消息,徐順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來,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把他抬進屋子裏,一直等到晚上人才醒來。


    剛一醒來,徐順吩咐下人備轎,抬他下山迴靈丘城。


    坐在轎子中,他暗暗說道:“叫馬槽子殺了劉天宇,料想有大兄這個布政使撐著,一個縣主也不敢把我怎麽樣。”


    到了靈丘城下,城門已經關閉,但守城門的兵丁見是徐家大老爺的轎子,不敢真的關城門不放徐順進來,急忙招唿人打開城門,放外麵的轎子進來。


    徐順的長隨打賞了幾個兵丁幾錢銀子,幾個兵丁歡天喜地的目送徐順的轎子離開進城。


    轎子在街上一路往前走著,兩邊的人家已經熄燈休息,路上也沒什麽行人,走起特別快。


    “老爺,咱家大門外圍了不少人!”快到徐家的時候,長隨對轎子裏麵的徐順說道。


    徐順撩開轎簾往外看了一眼,頓時大怒,喝罵道:“當我徐家是什麽地方,是誰在這裏生事?”


    長隨上前看了一眼,迴來說道:“好像是縣主大老爺。”


    “嗯?”徐順滿臉疑惑,掙紮著從轎子裏走出來,叫人扶著往府門前走去。


    四周的人一看到徐順,慌不迭的閃身讓開道路。


    擋在前麵的人一閃開,徐順一眼看到曾慶和縣衙的衙役將自家宅院大門團團圍住。


    見徐順過來,正要進徐府的曾慶停下腳步,站在徐家門前石階上等著。


    徐順強忍著怒火,拱手道:“曾縣令,不知你深夜帶人來在下府中有何貴幹?”


    曾慶一臉冷意的看著徐順,冷聲說道:“有人說你搶人拷擄鐵場礦工,私刑之後又將人殺害,藏屍家中,本官特來搜查。”


    聞言,徐順大怒,氣的全身顫抖起來,咬著後槽牙道:“誰說的?”


    曾慶不答話,人群忽然分開,劉天宇帶著一臉笑容的站在徐順麵前。


    “劉天宇!”徐順咬著牙,“你毀我六個爐子還不夠,還想要栽贓於我?”


    劉天宇微微皺了皺眉,從容的說道:“徐東主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


    “少在這裏裝好人,一切都是你的圈套。”徐順用手指著劉天宇,手臂卻生氣顫抖不已。


    劉天宇微微一搖頭,說道:“你的話我聽不懂,但我的爐工宋大壯和徐老五被人綁走,前些天報過案,縣主也知道,但沒有證據我也沒辦法。今日,徐老五從你家裏逃出來,說宋大壯已經在你府裏被殺,屍體就埋在你府中。”


    聽完這話,徐順惡狠狠地瞪了劉天宇一眼,然後對曾慶說道:“曾大人,他這完全是胡說八道,我絕沒做過這件事。”


    曾慶說道:“上次幾百礦工到縣上鬧事,如果此次置之不理,激起礦變彈壓不住,到時朝廷知曉,誰來負此重則?如今人證也在,本官隻能搜查一番,徐東主還請不要阻攔的好。”


    徐順眯起眼睛,看著曾慶,麵露猙獰的道:“曾大人,這麽說你是不準備給我大兄布政使徐大人的麵子了?”


    聽到布政使徐大人幾個字,曾慶臉上露出忌憚,有些騎虎難下。


    “曾大人,我三叔上一次離開時還說有機會一定要請大人去大同做客。”劉天宇語氣平平的說了這麽一句。


    曾慶微微點了下頭,似乎拿定了主意,冷著臉對徐順說道:“你休要胡說,人命大案,我想布政使大人也不會阻止我去搜查。”


    說完,他對衙役們命令道:“撞開大門,進去搜查,叫徐老五帶路,不要驚擾了宅中女眷,也莫趁機偷取財物。”


    三班衙役嘴上答應著挺好,卻一個個雙眼冒光,推開徐家大門,一窩蜂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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