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宇低著頭沒有說話,這種事情說什麽都是錯的,不如等長輩發泄完。


    又說了幾句,劉遵章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另一隻手一指前麵的椅子,“趕了一路也辛苦了,坐下吧!”


    “謝三叔。”劉天宇拜謝了一下,這才走過去坐下,有下人奉上茶。


    放下茶杯,劉尊章開口說道:“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事,好在你還知道分寸,知道扶植一批僧人出來,沒有趕盡殺絕,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聽到這話,劉天宇心一沉,沒想到問題會這麽嚴重,連忙解釋道:“三叔,當時的情況小侄也沒有辦法,莊子被上百馬匪和六七百僧兵聯手圍困,小侄總不能幹坐著等死。”


    “嗯,事情後來我也聽說了,真沒想到你養的那些鏢師比官軍都不弱,在敵人有馬隊的情況下還能以少勝多。”劉遵章麵色稍霽。


    旋即他又說道:“可後來呢?不要說廣靈寺被賊人洗劫的事情你毫不知情?”


    “這個……”劉天宇猶豫了一下,才道,“要說小侄一點不知情肯定是假的,不過這件事情確實不是小侄做下的,小侄隻不過是一介商人,手中雖說有點武力,可那也是用來護衛商隊的鏢師,洗劫這種事情可做不出來。”


    來之前他就預料到自己這位三叔會問到廣靈寺的事情,也想好了怎麽應對,打死也不承認,有些事情能做卻不能說。


    下人提著茶壺給劉遵章空下來的杯中蓄滿茶水,放下茶壺退到了一邊。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不過你什麽時候得罪了咱們大同這位布政使徐大人?原本事情已經壓下去了,就是這布政使徐大人出聲,才又起了波瀾。”劉遵章手指敲了兩下杯蓋,目光看在劉天宇身上。


    “布政使徐大人?”劉天宇蹙起眉頭想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小侄沒記得得罪過,不僅如此,之前前前後後小侄送去了上萬兩銀子,直到三叔你上次跟小侄說起這個人的為人,小侄這邊才斷了那邊的孝敬。”


    劉遵章一拍桌子,冷笑道:“那就對了,少了你這邊的孝敬,他自然要給你找些麻煩,咱們大同這位布政使可不是一個心眼大的人。”


    聽完這話,劉天宇吸了口涼氣,被一個正三品的布政使惦記上可不是什麽好事情,況且還是大同的布政使,說不定哪一天就成了巡撫。


    隨即,他試探的問道:“那要不要小侄安排人把孝敬銀子送過去?”


    劉遵章擺了擺手,冷聲說道:“不必了了,這種人你就是送上再多銀子也沒用,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隻要木巡撫在,他一個布政使就別想翻了大同的天。”


    劉天宇點點頭,同時鬆了一口,這個孝敬銀子他從心底不願意給。


    對這位徐大人他從心底不願意接觸,作為大明的蛀蟲收了銀子起碼要辦事,可這位徐大人麵皮都不要了,銀子照收,事情不辦,貪婪到無底線。


    趕了一路後,到現在連一口水沒有喝,又說了一通話,劉天宇感覺口比較幹,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這次的事情辛苦三叔了,小侄已經安排人把東西送到了後院,這一份還要麻煩三叔給木巡撫送過去。”


    一份禮單和一張白紙出現在劉天宇手上,交給一旁伺候的下人,轉遞給劉遵章。


    劉遵章伸手去接禮單,臉一板,麵帶不喜,開口說道:“你能來看看三叔,三叔就已經很高興了,下次不用帶這些虛禮過來,到是木巡撫那邊,你確實要表一下心意。”


    手中的禮單和白紙都是送給巡撫的,他打開禮單看了看,要是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他也能提前為自己這個侄子指出來。


    對於侄子送給自家的東西,劉天宇沒說,他也沒問,都是一家人,多少他都不在意。


    看完禮單,上麵雖然有些貴重的東西,卻並無什麽不可,隻是總體分量稍輕一些,收禮的人畢竟是巡撫。


    他把禮單放在手邊,準備一會兒提點一下自家侄兒,然後拿起那張白紙看了一眼,麵色陡然一變。


    好半晌,他才說道:“你真的願意把酒坊一成份子送給木巡撫?”


    端著茶杯正要喝茶的劉天宇抬起頭,笑著點頭說道:“酒坊雖然貴重,可要是沒有木巡撫和三叔的照應,恐怕早就淪為其他人的產業了,送上一成幹股並不多。”


    “哈哈,好。”劉遵章高興的用手一拍桌子,“有舍有得,有舍才有得,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怪不得年紀輕輕創下這麽大的家業。”


    劉天宇輕笑一下,被說的怪不好意思,明明就是官商勾結,反倒成了三叔眼中的一個優點。


    “等吃過飯,我帶你去見一下木巡撫,有了這張酒坊的幹股,……”劉遵章話還沒說完,就聽院子外麵有婦人說話。


    “聽說大侄子來了,在哪呢?”


    聽到聲音的劉遵章眉頭一皺,但還是向劉天宇解釋道:“這是你嬸娘。”


    話音剛落,一位身形略胖,風韻猶存的婦人從外麵走進書房,身上披著一件貂絨皮襖。


    隻看一眼,劉天宇便認出,這件貂絨皮襖是他送來的禮物之一。


    不敢耽擱,劉天宇站了起來,朝進來的婦人施禮,嘴裏麵喊道:“小侄見過嬸娘。”


    “喲,這就是當年失蹤的大侄子,還真是俊朗,一看就是一表人才。”婦人嘴角含笑的誇道,一雙鳳眼更添一分風韻。


    劉天宇這位嬸娘是劉遵章後來續弦娶的,所以從沒有見過劉天宇,當然,劉天宇就更不可能見過她了。


    劉遵章對婦人說道:“你去安排一下,讓下人準備飯菜,今天中午淼兒留在咱們家吃飯。”


    “行,你們叔侄先聊著,妾身這就去安排。”婦人打了一照麵,便離開書房去外麵安排午飯。


    一般人家後院很少會請外人進去,尤其是男子,但劉天宇是劉遵章的親侄兒,是一家人,沒有了這層避諱。


    飯菜準備的很豐盛,滿滿一桌子各色菜肴。


    午飯過後,下人送上茶水,等身上的酒氣散了散,劉遵章說道:“淼兒你去沐浴,換身幹淨衣服,然後隨為叔去拜見木巡撫。”


    巡撫衙門門前有親兵守衛,但劉遵章是巡撫身邊的幕僚,無人阻攔,帶著劉天宇順利的走了進去。


    “你在外麵等一會兒,我進去見一下木巡撫,然後叫你。”劉遵章迴過頭對劉天宇說了一句,手裏拿著禮單進到前麵一個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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