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那麽多張嘴,你要是做出一鍋豬食那還了得,餓著孩子怎麽辦。”喬連連把男人一腳踹出了廚房,帶著大閨女忙碌。


    顧紹站在院子裏,摸了摸鼻子,一臉的無奈。


    碧鬆作為強行跟過來的“武館合夥人”,蹲在一旁嘿嘿笑著看熱鬧,“沒想到爺還有這樣獻殷勤的時候。”


    顧紹冷冷的瞥了一眼過去。


    碧鬆又趕緊收起表情,一臉的苦大仇深,“夫人怎麽能對爺這樣,太過分了!”


    顧紹再次轉過頭,眼巴巴的看著廚房裏忙碌的女人,眼角眉梢俱是浮現一絲溫柔。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女子做飯時的樣子,是這樣專注而溫柔,帶著幾分母性的光輝,吸引得人挪不開眼。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女人做飯時這麽吸引人。”碧鬆也在旁邊看得如癡如醉,“我從小沒有娘,也沒有媳婦,還是頭一次看女人做飯呢。”


    所以呢?


    顧紹猛地迴過頭,額頭青筋亂跳。


    下一瞬,如癡如醉的小侍衛就被踹飛了出去。


    “爺,我錯了。”碧鬆哀嚎,但還是阻擋不了聲音越來越遠。


    正做飯的喬連連聽到動靜,有些詫異的抬起頭。


    然而窗子裏隻有顧紹沉穩的麵龐。


    喬連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迴事,居然心底一鬆,衝他一笑便繼續做飯了。


    “娘,你衝爹笑了。”顧鵲一邊往鍋底塞木棍,一邊小心翼翼的道。


    喬連連一怔,“笑怎麽了?我不經常衝你們笑麽。”


    “那不一樣。”顧鵲托著腮幫,“你衝我笑,衝大哥小弟小歌兒都笑,也衝劉嬸子笑,就是沒對爹笑過。”


    是那種真正開懷的笑容。


    娘不喜歡爹,是幾個孩子一致的認知。


    誰讓爹一上來就要休妻,還縱著顧家人欺負他們娘幾個。


    但好像又不怪爹,畢竟他也是太過關心幾個孩子。


    而娘從前,的確……對他們兄弟姐妹很惡劣。


    顧鵲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她娘溫柔的側臉。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五官還是那個五官,身材也是那個身材,可感覺就是不一樣,好像換了個芯子似的。


    顧鵲心底不是沒有懷疑過。


    但顧城說得對,你是想要現在的娘還是想要以前的娘?


    那顧鵲肯定毫不猶豫:就要現在的娘。


    是了,那她還懷疑什麽,喬連連就是她娘,現在是,以後也是。


    永遠都是。


    當天,碧鬆沒有走,留在了喬連連家,跟顧紹擠一個屋。


    顧紹的表情很不好,“我隻是讓你跟我一起開個武館,不是讓你賴我家不走了。”


    碧鬆嘿嘿一笑,“爺,這大過年的,絳椿迴了京城,你也不能讓我一個人過年吧。”


    顧紹沒理他,轉了個身。


    碧鬆爺跟著轉過身叭叭叭,“爺,你什麽時候迴京城,真的不迴去了嗎?太子爺那邊的事你不管了?還有長公主……”


    “閉嘴。”顧紹冷漠。


    碧鬆一下子蔫了,躲在旮旯裏一臉委屈。


    顧紹長歎了口氣,“你仔細想想,阿城。”


    阿城?顧城?


    碧鬆打了個機靈,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個在一年前死於大火中的……皇長孫?


    消息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碧鬆一夜都沒睡好,第二天是頂著倆烏黑的眼圈來吃早飯的。


    喬連連煮了胖小子最喜歡的麵片,還加了肉末和蝦皮提味兒,考慮到多了一口人,又特意多扯了半瓢的麵。


    結果還是不夠吃。


    碧鬆一邊禿嚕麵片,一邊對自家夫人比了比大拇指,“好吃,真的好吃,不愧是夫人的手藝,當初那鹵羊腿就驚豔了我,今天吃到夫人的麵片,才發現不光鹵羊腿好吃,是夫人做的所有東西都好吃,太心靈手巧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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