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叢飛燕離開了史家,又被主簿大人收為幹女兒以後,現在她便成為了叢家對外的代言人。


    叢鴻飛對叢飛燕交代得特別詳盡,她現在每天的主要事情便是找找那些大富人家或官家夫人,一起打打馬吊,買買衣服,吃吃飯,替叢家把這些顯貴之家的感情給聯絡好了。


    叢飛燕本來以為自己沒有辦法勝任這件事,卻沒有想到,她刺史大人幹女兒的身份擺在那裏,馬上就有許多富太太、官太太、官小姐自動找上她來。


    這些日子,叢飛燕也是享盡了這種萬人矚目,眾人圍攏的生活了。


    這個時候,她也是剛好到歐陽主簿這裏串門來的,並且還為主簿夫人送來了叢鴻飛新作的玉蘭花香皂,沒有想到一進來便遇到了主簿大人和王炳恫在吃茶。


    王炳恫見著叢飛燕,整個人便癡醉了,幾乎目不轉睛地看著叢飛燕,半刻都沒有辦法轉神。


    “王公子,王公子……”主簿大人見狀,有些正色地把王炳恫給叫住了。


    王炳恫被主簿大人這麽一叫,才終於迴過神來,有些神情恍惚地問道:“這位,這位是?”


    主簿大人正襟危坐,說:“哦,來來,我替王公子介紹一下。”


    說著,歐陽主簿轉身看向叢飛燕,對王炳恫說道:“這位是刺史大人的幹女兒,已故朝廷重臣叢要叢大人的女兒。”


    王炳恫聞言,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有想到,叢飛燕還是刺史大人的幹女兒。他連忙起身,向叢飛燕拱了拱手,也不等主簿大人介紹,便自己說道:“在下程鄉縣王炳恫,我姐夫正是程鄉縣令汪大東。”


    叢飛燕一進門便看到王炳恫那色眯眯的樣子,本來對他是不屑一顧的,可是聽說王炳恫竟然是汪大東的小舅子,隻好還禮道:“飛燕見過王公子。”


    王炳恫本來便被叢飛燕給吸引了去,聽到叢飛燕這一聲問好,頓時銷魂入骨,渾身骨頭都變得酥麻起來了。


    歐陽主簿連忙說道:“王公子,叢小姐現在可不得了啊,她可是有個弟弟叫叢鴻飛,正是何禦史的乘龍快婿啊!你可知道何禦史,現在外麵都盛傳皇上要把何禦史召迴京中任職了!”


    王炳恫聽到歐陽主簿稱叢飛燕為小姐,而不是夫人,頓時來了精神,心知叢飛燕竟然還待字閨中,這可是在給他留足機會啊!


    不過,他心中對叢飛燕的身份還是隱隱有些忌憚,心想這叢飛燕可是來頭不小啊,自己就是刺史大人的幹女兒,而弟弟又是何禦史的乘龍快婿,這樣的家族,在潮州府可是一等一的大戶人家。


    “叢小姐,”王炳恫馬上說道,“在下今天非常榮幸,在府城最好的宴陽酒樓宴請歐陽大人和歐陽夫人,不知叢小姐可否賞臉,一同前往赴宴。”


    歐陽主簿馬上看出王炳恫的心意,在一旁有心撮合,便說道:“嗯,叢小姐,這隻是老朋友小聚而已,有我家夫人陪同,要不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去,無妨。”


    叢飛燕知道自己現在也是自由之身,不像以前,參加這麽一個宴會,也無妨,正想一口答應下來,卻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外麵衝了進來,高聲大叫道:“公子,不好,不好了!”


    王炳恫對叢飛燕的愛慕正在難解難分之中,卻猛然聽到家丁朝他這麽叫喊著,頓時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幾乎就要把衝進來的家丁給吃了。


    家丁根本不知道王炳恫這個時候正在做什麽,隻顧自己心急火燎地衝了進來,高聲說道:“公子,管家,管家給人關起來了,你快,快救救他。”


    王炳恫聽到這裏,確實很是意外,眼睛看著叢飛燕,心裏猛然一想,這個時候不就是表現自己能量的時候嗎?如果能徹底展現出他程鄉王家的勢力,說不定就能夠借此機會獲得叢小姐的芳心,豈不是更好?


    於是,他馬上對他的家丁說道:“什麽,我的管家被人抓起來了?是誰這麽大膽,竟然還敢把我的人給抓了起來。”


    說著,王炳恫馬上轉身看向主簿大人,對家丁說:“這位就是我們海陽縣的主簿大人,你盡管說,一定要讓主簿大人為我們做主。”


    主簿大人聽到這裏,也是有些意外,連聲說道:“什麽,還有人敢把王公子家的管家給抓起來,這真的是不想活了,難道他不知道王公子的姐夫是程鄉縣的縣尊大人嗎?汪縣尊的臉色,就是我們童懷安童大人都要小心謹慎,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的確,童懷安雖然貴為潮州治所所在的縣令,但是麵對程鄉縣令確實還要忍讓一些,畢竟程鄉管轄範圍開闊,是整個潮州稅收的主要來源之一。


    在大唐這個年代,還是誰交的稅多,誰的腰板最硬啊!


    叢飛燕見著這樣的場景,也是心裏好生好奇,是真的很想知道,這王炳恫氣焰這麽囂張,還有誰敢招惹他。


    家丁聽著王炳恫這麽說,又看著主簿大人在這裏,聲調立刻變得高昂而堅定有力起來。


    “就是那個皂品居的叢鴻飛,我們今天要去那裏買五十塊香皂,可是他竟然隻願意賣給我們三塊,我們說我們是程鄉王家的家丁,他還不買我們的賬,非不肯把五十塊香皂賣給我們,我們當然不幹……”


    “什麽,你說是誰,是誰?”王炳恫聽到這裏,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而主簿大人的臉,已經陰沉起來了,連叢飛燕的臉色都不敢正視了。


    家丁的聲音卻十分嘹亮地說道:“叢鴻飛,就是皂品居的那個老板,叢鴻飛!那個該死的叢鴻飛,挨千刀的叢鴻飛,那就是那個叢鴻飛……”


    家丁說得十分起勁,幾乎要把對叢鴻飛的咒罵唱成了一首歌。


    就在這個時候,歐陽主簿卻冷哼一聲,怒斥道:“夠了!”


    叢飛燕也是“哼”了一聲,說道:“王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王炳恫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猛然便想了起來,這叢鴻飛不正是剛剛歐陽主簿所提到的叢飛燕的弟弟嗎?那個何禦史的乘龍快婿,官居正七品下的叢鴻飛!


    想到這裏,王炳恫突然愣了一下,是真沒想到,他的家丁竟然在外麵衝撞了叢鴻飛,而他現在還在這裏,當著叢鴻飛姐姐的麵展現力量,想要讓歐陽主簿把叢鴻飛抓起來,這不是白日做夢嗎?


    王家的家丁卻還不知道事情的兇險,被歐陽主簿這麽一吆喝,竟然還繼續說道:“是,我在大人麵前罵人,真是不優雅,可是那個叢鴻飛真的太可惡了,不就是賣幾個香皂嗎?竟然也可以這麽蠻橫……”


    家丁還沒有說完,臉上突然“啪”的一聲,已經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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