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翎月能感覺到身後的視線,當真是如芒在背。


    她緊閉著眼,逼著自己不去理會,趕緊睡覺。


    可腰上卻是一緊,那人又湊了過來,自她身後,將她的身子圈進了臂彎。


    “月月…”他小聲哼哼,“我也難受。”


    那聲音就貼在她耳畔,低啞勾人。


    薑翎月抱著寢被的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沒有吭聲。


    祁君逸等了會兒,見她不理會自己,輕輕歎氣,“就這麽忍心?”


    那語氣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能別總纏著我嗎,”薑翎月有些忍不住了,開口刺道:“難受就去臨幸妃嬪,後宮那樣多女人望眼欲穿,都等著你過去呢。”


    話音剛落,她感覺身後的人唿吸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後是咬牙切齒的聲音。“故意氣我?”


    “不敢,”薑翎月道:“真心話罷了。”


    “真心話…”祁君逸低低重複了聲,然後氣笑了。


    他雙臂一緊,箍著她的腰,將下腹徹徹底底貼了過去,“那你再說兩句真心話,我剛剛給你伺候舒服了沒?”


    “祁恆之!”


    抵在她後腰的東西難以忽視,薑翎月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想離他遠點,可那隻手卻牢牢扣住她不放。


    掙紮無果後,她氣急敗壞道,“你這麽不要臉,我有什麽好舒服的!”


    “是嗎?你那反應可不是這麽說的。”


    被說不要臉,皇帝陛下也不生氣,他似笑非笑道:“這算什麽不要臉,我早想親了。”


    說著,他伸手握住她的肩,將人轉了過來。


    對著小姑娘那怒氣衝衝的眼睛,無奈道:“真打算一直這麽折磨我?”


    他都快憋瘋了。


    難受的要命。


    這麽明顯的欲求不滿讓薑翎月一默。


    想了想,她道:“你去臨幸後妃吧。”


    “……”祁君逸氣笑了。


    可薑翎月卻肅了神情,道:“沒故意氣你的意思,我說的是認真的。”


    就算他大權在握,朝臣們管不到他後宮來,但他守著她一個人,終究是不好的。


    不說別的。


    光子嗣問題,就是大事。


    而她身中神仙醉,就算解了毒,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子嗣方麵。


    小產失子的痛,過於刻骨銘心。


    哪怕知道刖麝的事是誤會,知道他並沒有不想要她的孩子。


    薑翎月此生,依舊沒有勇氣再去品嚐誕育子嗣的痛。


    所以,他該去臨幸後妃,這樣才是對所有人都好的最優解。


    而不是扮演情聖上癮般,日日夜夜守著她。


    她考慮的這樣全麵,神情確實認真的很。


    可就是這樣的認真,讓祁君逸倏然沉了臉。


    他寧願她是故意氣他。


    而不是真心勸他去其他女人床上。


    她一次又一次的將他推出去,發自內心的希望他去跟其他女人共赴歡愉。


    怒嗎?


    當然。


    最惱怒的時候,他恨不得掐死她。


    可很多事,怒著怒著,就變成了無力。


    祁君逸就是這樣,他無力極了,看了她一會兒,才歎氣道,


    “臨幸不了,”他也正了臉色,認認真真道:“從前就沒碰過她們,以後就更不可能。”


    “現在不信沒關係,反正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我到底碰沒碰過。”


    “不管是不是真心,這些話以後都不許說了,”他眼底是清晰可見的委屈,“我會很難過。”


    他這麽愛她。


    就算她一點也不喜歡,不在意他了。


    也別這麽直白的表現出來。


    以感情為利刃,刀刀往他心口紮。


    雖然,這把利刃是他親手給的。


    薑翎月抿了下唇,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道:“我們分房睡吧。”


    “胡說什麽,”祁君逸麵色一變,“不是說了這樣的話以後不許……”


    “我不是勸你臨幸後妃,是我自己不願…”薑翎月頓了頓,道:“總之,我覺得我們還是分房睡比較好。”


    今夜,她體會了一把血靈參殘留的藥性對自己的影響。


    也算間接明白這段日子他有多難熬。


    兩人再這麽躺一張床上,那就是幹柴遇上烈火。


    早晚滾做一堆。


    捫心自問,薑翎月做不到心甘情願同他歡好。


    如果他以帝王身份要求她侍寢,她別無二話。


    但隻要給她選擇的機會,她必然是不肯的。


    這話說出來,薑翎月便做好了同他掰扯一通的準備。


    在他沉著臉看她,正以為他要發怒時,卻聽他道, “死了這條心吧,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分床的,憋死也不分床。”


    拿她實在沒辦法,他語氣無奈,“睡吧,不給碰就不給碰,別再提分床的事。”


    這是他失而複得的珍寶,他恨不得將人揣身上走哪帶哪兒,整整一夜的時間,他怎麽舍得分開。


    薑翎月:“……”


    她倒也沒多失望。


    畢竟,她沒想過能憑一句話就讓他答應分房睡。


    隻要他別總纏著她,能讓她夜裏睡個安生覺就行。


    反正,同榻而眠,難受的是他。


    等什麽時候憋不下去了,或是迫於子嗣壓力,他也總不會再堅持‘守身如玉’。


    後宮妃嬪擺在那裏,隨時隨地都能為他解決欲求。


    至於皇帝陛下幾次三番所說的‘從沒碰過別人’,薑翎月壓根不信。


    如果說重生迴來後,他沒再碰過其他女人,她還能信。


    可在這之前,他怎麽可能沒碰過。


    即便三年孝期不入後宮,但在東宮時期他後院也是有妃嬪的。


    雖然少,卻也都是芳齡正好的美人。


    將她們養在後院,卻一個都沒沾?


    他是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少年,又不是不能人道的太監。


    總不能是留著清白的身子,專門等著她入宮吧?


    這樣太離譜了。


    這麽想著,薑翎月將人推遠了些,再度背過身,抱著錦被閉上眼。


    這一迴,身後安生了很多,沒在貼過來。


    很快,她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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