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高聳的山峰夾著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峽穀。


    峽穀中布滿了形狀怪異的石頭。


    相比於山坡上的樹木,這些生長在穀底的樹木要瘦小的多,但是它們仍然死死的向下伸出根須,向上挺著自己的枝杈,毫不客氣的伸展自己的身體,和周圍的同類們爭搶著有限的陽光。


    這樣的原因讓這些樹木的身體都扭成了一副奇怪的形狀,枝杈交疊著,而那些生長在最下麵的樹枝已經因為得不到陽光而光禿禿的了。


    冷空氣沉到穀底,帶著冰冷的寒霧,盡頭在這個深深的峽穀之中。


    在這個嚴峻的地方生活的,不僅僅是那些將根須紮進地底的樹木而已,當夜晚降臨時,它們就會從沉睡中醒來,振動著自己的翅膀,出來尋找食物。


    “嘩啦啦!”一片翅膀扇動的聲音,一群漆黑的烏鴉從樹枝中竄出來,煽動著翅膀向著天空飛去,它們的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光芒,掃過穀底的叢林,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些在夜晚中出來覓食的老鼠們。


    一隻剛剛找到食物的母鼠正從從的向‘家’的方向趕去,它是一隻經驗豐富的母鼠,已經生過三窩寶寶了,它之所以能夠在這片危險的叢林裏活了這麽久,全靠它豐富的經驗。它總是能夠快速的找到食物,然後將那些食物帶迴自己的洞裏保存起來。今天也是這樣,它在地麵上找到了一枚快要腐爛的果子。


    但是它的好運氣到頭了。


    “啪!”一根手指迅速的落了下來,按住了那隻母鼠的尾巴。


    突然受到攻擊讓母鼠驚恐不已,它小小的爪子在地上劃拉著,想要讓自己掙脫這突如其來的束縛。它迴過頭,紅色小眼睛看清了剛剛襲擊自己的家夥。


    那是一種它完全不認識,此前從未見過的動物。


    他的樣子有點像自己的天敵,那些每天在天空中遊弋的家夥,同樣有一隻尖尖的嘴巴,和一雙閃著光的眼睛,還有一雙巨大的翅膀。


    但是他的樣子和母鼠以前看過的那些天敵都不一樣,除了那一對翅膀之外,他還有一雙像是猴子一樣的手臂。


    母鼠突然意識到事情已經變得非常差了,扭動著身體,像是要迴頭用牙咬那根按住自己尾巴的手指,但是它卻在一扭身的時候,狠狠的扯了一下,將自己的尾巴扯斷,緊接著毫不猶豫的想要逃跑。


    雖然斷掉了尾巴,但是它不後悔,它隻是想活下去而已,剛剛那個動物,很危險!


    但是母鼠賴以生存的經驗這次不管用了,還沒等它鑽進那些樹根的縫隙把自己藏起來,一隻手已經出現在了它的麵前,將它從地麵上撈起來,狠狠的攥在手掌心。


    “吱吱!”母鼠驚慌地叫著,嘴裏那枚果實也掉到了地麵上,死命的掙紮著想要從哪隻手上逃脫。


    “啪!”不過是徒勞的掙紮而已,手掌猛的握緊,母鼠晃了晃腦袋,身上的骨頭發出一點脆響,不動彈了。


    那隻手拎著母鼠已經隻剩下小小一段的尾巴,將它的身體丟進了那尖尖的喙中。


    “嘎巴嘎巴。”血肉連同骨頭都被磨碎,最後咕咚一聲被咽進了肚子裏。


    “好惡心,就算是長得像動物,也不要像是動物一樣進食好吧?”一個女聲從那個人影後麵傳過來,尾音上挑,帶著厭惡。“羽翼大人?”


    微微的月光從樹枝的縫隙中照下來,投在那個人影身上,露出一張恩賽爾絕對會很熟悉的臉,羽翼的臉。


    和之前相比,他又變了不少,整個人都蜷縮著像是蹲在地上,大腿中間似乎伸張除了一些不屬於人類的東西,讓他隻能蜷縮著身體,翅膀猥瑣的收在身體兩側,黑乎乎的羽毛看起來有些黏糊糊的,眼裏猩紅色的光芒越發的讓人惡心。


    “寒鴉……食腐……寒鴉!”羽翼的聲音有模糊不清,還帶著一點沙啞,看起來像是快要忘記了語言能力的阿茲海默症患者。


    “好,好,虧你還能記得食腐寒鴉。”女人從優雅的從黑暗中走出來,一身巫師袍子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有些應付的和羽翼說著,看向了自己的身後,稍稍有些猶豫。“禍鬥大人,我並不是有心想要質疑您的決定,隻是真的要幫這個家夥嗎?他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


    “西諾,去做事,食腐鴉已經出現了。”從西諾背後慢慢的走出來一個男人,他無聊的打著哈欠,一身火紅色的皮毛尤其引人注目,他稍稍的仰著像是狼又像是狗的腦袋,看著天空。“找最大的那一隻。”


    西諾雖然臉上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而蹲在一旁的羽翼將嘴裏沒嚼完的皮毛吐了出去,興奮的叫著。


    “寒鴉……寒鴉!”


    西諾厭惡的盯了羽翼一眼,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去吧,羽翼大人,去挑一個您喜歡的。”雖然口中稱著大人,但是西諾的話中絕對沒有一絲的敬意,豎起自己的魔杖對著天空揮了一下,那些交織著擋住天空的枝杈頓時被魔咒劃開,露出一條巨大的豁口。


    “嗖!”羽翼的身體已經在那道裂口出現的一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一聲激烈的破空聲。


    “嘎……嘎!”烏鴉的鳴叫響成一片,翅膀扇動的聲音像是雷聲一樣在兩個人的耳邊迴響。


    “哈哈哈!”羽翼瘋狂的笑聲在天空中迴響著,伴隨著一隻隻烏鴉的慘叫聲,那些帶著猩紅目光的烏鴉的慘叫聲,連綿不絕的在天空中響起來。


    “大人……”西諾還想說什麽,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因為剛剛還一臉困的要死馬上就要睡著的禍鬥已經看向了西諾,眼神中透漏出來的冷冽光芒讓西諾把所有的話都咽了迴去,讓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敢多說一句話,自己就一定會死的很慘。


    “不要質疑我的決定,西諾!”禍鬥的聲音很冷酷,語速很慢,但是卻帶著西諾完全不敢反抗的威壓。“它會很有用,西諾,你不了解莎朗人,所以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禍鬥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重新變迴那一副困頓的樣子,但是站在旁邊的西諾已經是一身的冷汗了,冰冷的寒霧浸在她身上,讓她打了個寒戰,雖然她跟在禍鬥身邊已經很多年了,但是她無時無刻不是小心翼翼的。


    隻要稍有不慎,禍鬥就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絕對不會顧念一點情誼。


    這一點西諾尤為清楚。


    她不敢再說話,身形一閃,已經用幻影移行離開了原地,出現在了那些樹枝的上方。


    “嘎——!”一聲悠長的烏鴉鳴叫聲從天空中傳了過來,幾隻異常巨大的烏鴉正顫動著翅膀飛過來,最大的那一隻幾乎有兩米長,猩紅的眼珠從一條細細的縫隙中露出來,死死的盯著天空中的羽翼,充斥著不可名狀的憤怒。


    “來了,食腐寒鴉。”西諾呢喃了一句。


    ……


    “還沒到嗎?”恩賽爾跟在穆迪的身後,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問道。


    周圍那些冷冰冰的大霧企圖吸走恩賽爾身邊所有的熱量,讓他不得不小心防備。


    空氣中透漏著一股詭異的沉默,顯得死氣沉沉的,再加上那些東倒西歪的墓碑,真的是讓人不寒而栗。


    穆迪站住了腳,手中的金色絲線慢慢的消失不見。


    “線索斷了,隻能找到這裏了。”穆迪搖了搖頭,看了看周圍,有點失望。


    這裏本來是一座美麗的公墓,修繕整齊、莊嚴肅穆。曾經這裏是阿爾耶普盧格的居民們死後最理想的居所,哪怕是死後,能夠居住在這麽一個平靜的地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裏似乎就被遺忘了,沒有任何醜聞,也沒有其他任何的原由,就仿佛這裏被人們刻意的遺忘了一般,再也沒有人將自己的親人葬在這裏。在這座公墓相隔很遠的地方,人們又建了一座新的公墓。和這座公墓之前的樣子一樣,那裏修繕整齊、莊嚴肅穆,城市建設部門的人像是突然變成了瞎子一樣,花著納稅人的錢,在這個城市裏建設了兩座公墓。


    就這樣,除了一個守墓人之外,沒有人記得曾經這裏有一座公墓,哪怕是那些親人被葬在這裏的人,似乎都將他們連同著這座公墓一起遺棄了。


    偶爾也會有些沒有戶口的流浪漢被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人搬進這座公墓裏,草草的挖一個坑埋掉,然後草草的豎起一塊歪歪扭扭的墓碑。


    當然,就像是那些早就葬在這座公墓裏的人一樣,從來都不會有人來看他們。


    這個城市裏唯一還記得這座公墓的,大概隻有一個快要退休的守墓人了,每天感歎著公墓已經好久都沒有人來過了,一邊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換成酒,喝個爛醉。


    荒涼和詭異已經成了這座公墓的關鍵詞,待在這座公墓裏,恩賽爾無時無刻不擔心那些沒有火花就埋進地裏的家夥會變成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爬出來。


    霍格沃茨可是有著幽靈的好嗎,恩賽爾可不想在這個地方見到機個渾身是血哭著喊著還我命來的家夥。


    “找不到是不是我們就可以迴去了,這裏看起來似乎有點詭異。”


    恩賽爾看看周圍,實在是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


    “隻不過是一個混淆咒而已,這個地方被人施了混淆咒,所以才會被人遺忘,這麽荒涼。”穆迪鄙視的看了看恩賽爾,跟他解釋了一句。“烈焰七罪的痕跡到這裏就消失了,他們很有可能就藏在附近!你在霍格沃茨看的幽靈還少嗎?有什麽好害怕的。”


    “這個我自然知道,剛剛到這裏我就感覺到了,濃烈到分不清是什麽魔法的混亂氣息,我擔心的不是幽靈啊,是陷阱!”恩賽爾有點不爽,雖然他確實是因為不太想看到幽靈所以才想趕緊離開,但是就這樣被穆迪看扁就讓恩賽爾很不爽了,理直氣壯的狡辯著。


    “烈焰七罪既然可以在這裏釋放混淆咒,沒有可能不釋放別的咒語吧。”暗中給自己輸了個大拇指,果然很厲害啊,恩賽爾!


    “別想那麽多,這裏可是傲羅們的地盤,你以為想要搞小動作那麽容易的嗎?一個維持這麽久還不被發現的混淆咒已經和厲害了,如果咒語太多可瞞不過傲羅們的眼睛。”穆迪撇撇嘴,直接反駁了恩賽爾的推斷。


    “啪!”穆迪正說著,一隻蒼白的手掌已經僵硬的從旁邊的墓碑下麵鑽了出來,穿破了土層和腐爛的木板,拍在地麵上,掙紮著想要從地下爬出來。


    “唔!”“啊!”一條條蒼白的手臂鑽出來,沙啞的嘶吼聲此起彼伏。


    打臉來的太快,讓穆迪的臉直接就黑了下來,沉著臉看著周圍不斷從i地麵上爬出來的屍體,穆迪的手都在輕輕的顫抖。


    “有陷阱!”恩賽爾點點頭,抱著肩膀向後退了退,簡短的確認了一下。


    “奧古特!”穆迪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手中的木杖在地麵上頓了一下,從身後抽出了魔杖。


    那些從地麵下爬出來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帶著濃烈的腥臭味,想著兩個人僵硬的走過來,想要抓住恩賽爾和穆迪。


    “奧古特這個廢物,這麽明顯的不對勁都發現不了嗎?”穆迪狠狠的吐槽了奧古特的工作一句,手中的魔杖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幾個離的比較近的屍體頓時被遠遠的彈了出去。


    那些落到地上的屍體,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被後麵的屍體踩在身上,當作墊腳石越了過去。


    “它們是陰屍嗎?它們身上都沒有肉了,到底是怎麽動彈的?”恩賽爾站在穆迪的身後,當他看到這些屍體的樣子的時候,那股不舒服的感覺竟然悄悄的消失了,隻剩下純粹的好奇。


    果然恐懼都是來自於未知的,在看到這些屍體的樣子之後,恩賽爾一點都不怕了。


    他可是聽說過陰屍這個東西的,伏地魔設下的陰屍陷阱,連鄧布利多都要小心應付呢。


    “可以算是最低級的陰屍吧,準備好,我們先撤。”穆迪沉著臉點頭,丟給了恩賽爾一把飛天掃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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