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還挺小的孩子出聲說道:“波蘭特哥哥一迴來就去上夜課了,聽說今天研究所那邊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他不一向是那麽晚迴來嘛。”


    聞言塞特也就點了點頭,自家這個臭小子迴來得玩也是常態了。


    雖然放在往年的寒災期間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出門的,但現在的情況比起以前可不一樣啊,更何況這小子去的竟然還是那個研究所。


    或許有朝一日,自家的這個小子能跟在那個身影的後麵,成為一名那什麽……光榮的“科學工作者”呢!


    在瑞琪的提醒下,塞特才從對今後的遐想中迴過神來,“哦哦,你們看這個,這可是我從工地帶迴來的!”


    隻見男人從捂得嚴嚴實實的大衣中提出一團緊緊包裹起來的東西,輕輕地放在靠近門口的床上。


    瑞琪靠在男人的身邊,麵露期待地看著丈夫神神秘秘給自己帶迴來的東西,而兩位老人也抱著他們的小孫子懷特看著他手中逐漸展開的布團。


    等到男人打開布團,展現在他們麵前的竟是兩個紅潤的圓溜溜的東西,而在布團的底下,還有著一根明黃的什麽東西,另外還有幾枚小小的淡紫色果實。


    雖然兩位老人和懷特這段時間並沒有出門,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東西,但光是看那能夠反射群星燈光芒的表麵,他們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小玩意兒。


    不過他們不認識,但這並不代表著瑞琪不認識。


    這位經常出門采購食物的主婦一眼就看出了這些小玩意的來源,“這個是……蘋果!還有這個是香蕉!”


    此時懷特也跳了下來,趴在床邊看著那幾枚淡紫色的果實,“母親,這個是什麽?”


    這個問題讓瑞琪犯了難,因為這個在工地邊上展開的攤點上沒有出現過,她也就無從得知這是什麽果實。


    於是一家人將目光投向了帶迴這些東西的塞特,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此時的塞特咳嗽了一下,像是在模仿什麽人(書記官)似乎,嚴肅道:“這個是蒲河瑞草的果實,說是吃了之後能夠……能夠……”


    說到這裏的時候塞特卡殼了,因為那個書記官的話實在是太晦澀了,天知道他在說什麽,那些什麽免疫和消化之類的詞語真的太難記了。


    看見塞特露出的困擾之色,瑞琪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啊,還是算了吧,等波蘭特迴來讓他看看,他在研究所應該是知道一點的。”


    這話說的塞特也啞了口,哽了一會兒才嘟囔道:“天知道這小子怎麽這麽聰明……要是我當時上夜課的時候也認真一點……”


    聽見他說的話,瑞琪就笑得更歡了。


    雖然迷迷糊糊的塞特不知道怎麽迴事,但她可是聽自家的兒子說過了,他們兩代人接受的夜課可是不一樣的。


    塞特上的夜課好像是叫什麽政治教育,而波蘭特他們這些年輕人則是由真正的研究員上什麽數學物理之類的,當然也有政治,反正啥都有。


    不過正是這些聽不懂的東西才讓瑞琪感到高興,於是她伸手摸了摸懷特的小腦殼,“懷特啊懷特,你覺得現在的哥哥比起以前怎麽樣?”


    懷特想了一下,然後抬頭說道:“哥哥知道好多我不知道的東西,我以後也要向哥哥那樣知道好多好多的東西。”


    聞言瑞琪就得到了雙倍的快樂,旁邊的爺爺也說道:“那等到小懷特上課的時候,你可要好好學習啊,那些老師可都是相當博學的人呢。”


    小懷特高興的“嗯”了一聲,然後撲進了兩位老人的懷中。


    看著懷裏翻騰的小孫子,兩位老人臉上的皺紋似乎都伸展開了。


    以前的比迪福德圖書館雖然開放在那裏,但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哪裏有多餘的力氣供孩子去那裏看書學習。


    要知道十六七歲的孩子就已經算是家中的一個重要勞動力了,而稍微懂事一點的孩子就更是要早早學會幫家中大人的忙。


    聽著新星廣播社中穿插著觀海新聞的故事,塞特一家很快就等到了那唯一不再家的孩子。


    家中的大門打開一條縫,小波蘭特立刻擠了進來,穿著的大衣上落滿了雪。


    “這還是庫羅叔順帶稍了我一程,不然我還得等九點半的那趟列車……”


    不過進門後的波蘭特並沒有第一時間將大衣脫下,而是從懷中拎出了一個頗為眼熟的布團,捎帶著還有小半瓶酒。


    “對了,這酒本來有一半的,但是我給庫羅叔分了點,畢竟是他稍我迴來的……”


    瑞琪接過波蘭特手上的東西,嘴裏也附和道:“應該的應該的,人家幫了你迴人家點酒應該的,而且人家庫羅也不是住在我們這居民區的。”


    但波蘭特剛一坐下,就看見擺在床鋪邊小桌上的那個布團,於是他抬頭看向了塞特,“父親,你們也發了?”


    塞特含笑點點頭,“沒錯,我們工地每個人都發了,這瓶酒你是在食堂到的吧。”


    波蘭特把調皮的弟弟抱到腿上坐著,一邊逗他一邊說道:“嗯,這是我用我的積分換的,我跟莫若提斯導師一起完成了一項產品的圖紙,然後他給我轉了一個積分,說是讓我迴來慶祝慶祝。”


    在快速翻閱整篇圖紙後,謝爾確定那單獨一頁的設計圖紙絕對有問題。


    相比於在其他頁麵上滿布的起碼三行以上的注釋,這單獨出來的一頁卻隻有寥寥一組字符。


    看著那上麵的字符,謝爾不禁念了出來,“群星動力驅動……機械基盤反衝擊裝置……”


    但在林離的眼中,這樣機械裝置有著另一個名字,緩衝器。


    在來自於林離的提醒下,謝爾開始重點察看這單獨出來的設計,並試圖從中得出波蘭特設計它的作用。


    而林離此時也打開了老年機,開始讓它對這個波蘭特的設計進行模擬計算。


    當謝爾還在思考反衝擊裝置中那些轉換出來的“反向力”究竟是起到怎樣的作用時,林離已經開始觀看老年機的模擬結果了,甚至老年機還極為貼心地附上了一段實戰資訊。


    那是在假設現在的格式塔計劃已經成熟的情況下,將當前的技術結合在一起的戰爭機械。


    在那直接從資料庫中脫出來的海邊模型上,加載了可移動機械基座的炮台足有三人高。


    八根溢散出群星光芒的機械足在崎嶇的海岸邊快速移動,盡管基盤上還掛載著好幾個看不清楚的狹長金屬匣,但那些凸起的岩石和凹陷的小坑並不能影響它的前進。


    波蘭特的緩衝器讓坐在其中的機炮手並沒有受到太多的顛簸,至於這條堅固耐草的鋼鐵機械就更不用說。


    來自格式塔的計算力讓它快速而準確地到達了部署的地點,機械足裝載的超小型樁機將八根鋼鐵的肢足深深紮進大地。


    群星引擎的能量在基盤中迅疾地流動,促使著推杆將肢足中內置的金屬框架展開,從而使得整個炮台猶如與這片大地澆固在一起。


    在極短的時間中,這座炮台就完成了部署。


    “咻!”


    出力陡然飆升到極限的源質能量使得炮台內部的氣壓飆升,一道道氣箭從炮台的縫隙間飆射而出,猶如猙獰獸物的粗重唿吸。粗長炮管和狹長金屬匣的鋼鐵外殼也隨之彈開,厚重的機械基座猛然動作起來。


    由群星動力驅動的推杆徑直將裝在金屬匣中的線圈推入炮管,而後將這空出來的金屬匣彈射出去,落在地上發出低沉的金屬碰撞聲。


    “哢、哢……”


    暖機工作已經完成,在格式塔提供的數據下機炮手進行了第一發試射。


    而格式塔也立刻對這收集到的信息進行分析,以極快的速度計算出了這座炮台的實際誤差。


    洶湧的氣浪以炮台為中心擴散開來,在緩衝器的作用下,這些來自大氣的振動並沒有造成過大的影響。


    已經成為一根整體的燒熔線圈被彈出,群星動力轉換出大量的氣體衝刷炮管中可能留下的殘渣,在機械推杆的作用下第二發裝填完畢……


    光屛上的資訊到此為止,嚴格來說這應該是林離的整個設想才對,並不是單獨一個緩衝器的獨秀。


    在思考了一下後,林離看了一眼還是窘著眉頭相當困擾的謝爾,最後伸手在他的麵前放映了這一段。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努力到最後的成果是什麽嗎?喏,大概就跟這個差不多,你可以拿去做個參考。”


    現在寒災已經快過一個月了,就現在的進度來說,林離並不認為這是什麽還要藏著掖著的絕密情報。


    畢竟現在的三個研究院項目負責人彼此碰個麵,相互交換一下情報,然後結合起來差不多就能湊個**不離十。


    戰術研究院的院長在消化了林離放給他看的信息後,不禁會有看向自己的這個所長。


    從剛才的那小段訊息中,他可是看見了不少熟悉的東西。


    蘭德沃斯他們負責的無線電收發、格式塔計算,康師傅的機械基盤和基盤上用於裝載大量彈藥的小型浮空機械金屬匣,蓋特機炮的裝填體係,波蘭特的樁機和緩衝器……


    看著這樣一個成熟的機械造物,謝爾現在感覺自己的唿吸都沉重了起來。


    “波蘭特是個好苗子,我們應該讓他的天賦發揮在他擅長的地方,”林離在那張緩衝器的圖紙上圈了個圈,“雖然現在還看不清他究竟是適合戰術院還是應用院,但是考慮到應用院的研究員人數……”


    說到這裏林離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而謝爾也就接著將它補完,“所以暫時應該先考慮我們的戰術院!”


    林離點了點頭,現在自己更多地是在信息院那邊把控格式塔的進度,戰術院這邊還是讓謝爾他們帶著走一下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而且……


    林離想到了戰術院那嚴重摻水的護衛,裏麵全都是普利特和盧瑟兒族長的人。


    真要說起來,說不定這倆人(一人一馬?)對戰術院的細節比自己了解到的還要清楚。


    也是因為他們的重點關注,所以林離才會更多地放開謝爾讓他們自己發展。


    看著這疊圖紙,謝爾猶豫了幾秒才開口說道:“這個波蘭特……要不升個二級研究員?”


    對於他的這個提議,林離隻是哼了一聲,“隨便你,你不是戰術院的院長嗎。”


    “……”


    這話哽得謝爾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迴答,他現在真的很想大聲說一句,這個研究員誰說了算您自己心裏沒點x數嗎?


    不過真要說起來,所長和林離與林離和研究員們之間好像就構成了一個迫害鏈。


    所長折騰林離,而林離折騰研究員,這不是正好嗎。


    而此時林離也是突然想起來一個事情,“謝爾,那個半固定式的蓋特機炮好像已經投入生產了吧?”


    謝爾想了想,“好像是,聽說現在已經有四五台蓋特機炮出來了,不過那個版本的機械基盤還是沒有波蘭特改進後的版本。”


    “嗯,”林離想了想,“謝爾你現在就去找教育部門的書記官,把波蘭特調過來該怎麽樣怎麽樣,另外趕緊跟威爾那邊聯係讓他們停止蓋特機炮的生產,然後照著這個圖紙進行改進。”


    聞言謝爾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有點疑惑。


    “林離大人,為什麽突然這麽急?難道最近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嗎?”


    伸出手輕輕地在謝爾的肩膀上拍了拍,林離語重心長地說道:“一心搞科研是好的,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搞傻了,你自己出去打聽一下吧,明天早上告訴我答案……”


    一邊說著林離一邊推開了們,最後留下了讓謝爾聞之色變的半句,“……這是作業。”


    坐在房間中的謝爾在懵逼的同時開始疑惑,難道自己這段時間真的錯過了什麽嗎。


    在林離走後謝爾就東問西問,最後還是在蘭德沃斯那裏得到了答案。


    根據後者的猜想,林離指的可能是那個塔倫斯島,也就是說他準備讓半固定式的蓋特機炮進行一次實戰。


    而明白了林離的意思後,謝爾也就立刻去打電話了,畢竟這事情可不能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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